云禮看著一旁忙碌的柳若寒,一把抓住他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用騏驥的目光看著他。
“來人,給你們主子,打盆洗臉?biāo)畞恚倥c(diǎn)吃的!”柳若寒沖著門外喊完,扭頭又給云禮收拾頭發(fā)。
邊收拾邊說:“她沒來南安找我,一則是知道你定會找來,二則以我的暴脾氣,知她在這受了委屈,定不會善罷甘休。可見她也并沒有被悲傷擾了心智。既然她是清醒理智下作的判斷,那行動軌跡便不難猜。只是你這般要死要活的模樣,哪里能靜下心來分析,實(shí)在是愚不可及?!?p> 柳若寒的一番話,讓云禮突然燃起希望,“對對對,我真是笨,真是笨!”說罷,云禮用手化拳,猛的敲打自己的腦袋。
柳若寒一把抓住他,“行了,讓你外面的親隨看到了,不得殺了我!”
然后,柳若寒扭身坐在了另一邊的椅子上繼續(xù)說道:“你好好想想,她可是有什么事,想做卻一直沒做成的?或者是有什么人是她幾次提及的!”
云禮陷入了沉思,此刻下人們已經(jīng)將潔面的水,和吃食擺好,柳若寒示意云禮吃點(diǎn)東西,云禮搖搖頭“我沒胃口!”
柳若寒嘆了一口氣,拿起筷子,給云禮碗里夾菜“你如今茶飯不思,哪里有氣力和腦子去找九歌。多少也要吃些?!?p> 見云禮別過臉去,柳若寒嗔怒道:“唉,我說你這個(gè)人,我可是第一次伺候人吃飯穿衣的。你再這樣,我不管了??!”威逼利誘,這才像柳若寒的做派嘛。
云禮好不容易抓住個(gè)明白人,怎么敢得罪他,怯怯的張口吃下了柳若寒遞過來的菜,呆呆的看著柳若寒一舉一動,突然靈光一現(xiàn),“九歌幾次提到亂世中的家人,你說她會不會是回老家找她的爹娘去了?”
柳若寒猛的站起來,眼神放光,“那還等什么,派人去她老家找??!”
云禮看著柳若寒的舉動,心下也一陣驚喜,仿佛明日便能找到九歌。正欲長長呼出一口氣,便聽柳若寒問道:“九歌老家在什么地方?”
云禮突然僵在了當(dāng)下,這么多年,他竟然從未問過九歌的家鄉(xiāng)在什么地方。不由得暗自悔恨。
“子青先生!子青先生定然知曉,當(dāng)初便是他買下九歌的。只是……”
“這都什么時(shí)候了,你還只是!”柳若寒見云禮吞吞吐吐的,實(shí)在著急。
“只是他不愿讓我和九歌在一起,未必會坦誠以告!”
“我就不信,他寧可腦袋搬家也不說!”柳若寒一拳砸在桌子上,這個(gè)妹子他是無論如何也要找到的。
說罷,便怒氣沖沖的出了門。疾步走到院門口,突然又停了下來,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問后面追來的王將:“季子青在什么地方?”
“子青先生現(xiàn)下不在,一大早他便去善民村了?!?p> “故意躲出去!”柳若寒一張妖冶的小臉已是氣的鐵青,“那到底誰還知道九歌老家在什么地方啊!”柳若寒著急的直跳腳。
“九歌的老家?”王將突然問了這么一句。
“你知道?”柳若寒眼放精光,一把抓住王將。
“之前聊天時(shí),我記得她好像說過,是興海鎮(zhèn)邊上的一個(gè)村子,至于是什么村,我就不知道了!”
“還是你最靠譜!”柳若寒一拳砸在王將肩頭,笑兮兮的跑了出去。
跟著出了門的云禮顯然也聽到了,連聲安排到:“王將,傳我的令,派人去興海鎮(zhèn),挨家挨戶找,一定要找到九歌!一定!”
……
九歌知道自己不見了,云禮定會派人來尋,所以她離開州牧府后便不停腳的出了城。自然也知道不能去找柳若寒。
她心中明白,即便沒有程依這件事,此番局勢之下,她與云禮的結(jié)局定然不會如她所愿。與其糾纏在無望中,不如斷的干脆。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
不能去找柳若寒,九歌站在城外岔路口猶豫了一會兒,想著雙親可能找不到大伯,極有可能回到興民村,便下定決心回興民村去碰碰運(yùn)氣。
一連走了多日,直到見到村口那塊石碑時(shí),九歌兒時(shí)的記憶一時(shí)間全部涌了出來,想起那時(shí)候的莽撞和無畏,九歌不由得會心一笑,排遣了些許連日的抑郁之情。
“這是我的,你不能搶!當(dāng)心我叫我爸爸來!”九歌剛進(jìn)村,便見著兩個(gè)小男孩兒在那里爭搶一把木槍。
兩個(gè)人一拉一拽不分伯仲,那槍在手里推來推去,槍尖直指著一個(gè)年紀(jì)稍小孩子的眼睛,可那小孩兒全身心的都在搶奪槍上,壓根兒就沒在意那槍尖幾乎是要捅在了眼睛上。
九歌看著一頓心驚,連忙沖上去,一把將槍握在手里,出聲道:“小朋友,這么搶來搶去,會捅到眼睛的。太危險(xiǎn)了!”
那個(gè)差點(diǎn)被捅到眼睛的孩子,趁著九歌說話,對方愣神之際,狠狠一腳踩在了對方的腳背上。
稍微大些的男孩吃痛,手松了開來,小男孩趁機(jī)一把將槍奪了過去?!斑@是我爹給我做的,你不能搶。”說罷虎視眈眈的將槍頭對準(zhǔn)那個(gè)稍大的男孩,一臉警惕。
稍大的男孩還想沖上去,突然間瞥到九歌額頭的傷疤,尋思了半天,吼道:“今日算了,改日別讓我碰到你!”
九歌看著那神情畏怯,言語稚嫩的小娃娃在自己面前放狠話,不由得笑了出來。她知道定是自己額頭這疤,讓這孩子以為是惡人,這才放棄了爭搶。
念及此處,便從包袱里摸出了云禮相贈的那根發(fā)帶,幾番摸索,還是將它系在了頭上。如此這般,應(yīng)該可以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吧。
此時(shí)忽敢衣角被人拽著,九歌低頭一看,正是剛剛搶到了槍的小男孩兒,“姐姐,謝謝你幫我!”
“不客氣,你這小娃娃倒是很有禮數(shù)!”九歌彎下腰,撫摸著小男孩兒的頭。
忽然九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睛盯著小男孩兒的脖頸處出了神,小男孩兒見狀,連忙伸手捂住胸前掛著的東西,“你干什么!別打我護(hù)身符的主意!”
九歌心中大喜,連忙笑著說道:“你那個(gè)小木刀上可是刻著一朵格?;??”
“你怎么知道的?”小男孩兒不由自主的反手去看,然后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九歌。
九歌神秘一笑,“因?yàn)檫@小刀是我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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