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仞周身東西在昏迷的時候就被飛鳥取完,除了一把劍什么都沒有。小院推開門就是后巷,才出門就和一個大娘正好撞見。
那大娘表情很是驚訝,“副宮主,你怎么恢復(fù)樣貌了?”
葉千仞“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走!”
黃水鎮(zhèn),鎮(zhèn)上很普通,靠近鄉(xiāng)下民心淳樸,也都是普通人。
江湖,大抵是隔得遠(yuǎn)了。
笑三步受的傷比歐陽玉重多了,那日伽羅挑撥成功,眾人不欲讓她離開,笑三步不能動用十二影子,以只身之力帶她離開聚賢山莊。
而飛暮、葉千仞則擋下眾人,生死不知。
歐陽玉手底下的力氣漸漸變小,再次回想起來,一些細(xì)小的情節(jié)忽然間那么明顯。葉千仞他那天明顯有過一番惡斗才會遲遲不來,歐陽玉腦海里一會兒是葉千仞的臉,一會兒是飛暮曾信誓旦旦說陪她一起的畫面,眼淚落在案板上。
笑三步買完菜回來,手里拎著豬肉看見廚房里歐陽玉在哭,眼神黯淡幾分。故作不悅咳嗽道:“再哭下去,今天的包子可都是苦的了?!?p> 歐陽玉抹了抹臉,強(qiáng)笑接過東西道:“你怎么來了,廚房煙灰多,你肺腑受傷還是別靠近了。”
擱在以前歐陽玉決計不會這樣同笑三步說話,畢竟有著血仇。但自從那日他背部受擊也要將她護(hù)住,歐陽玉再也無法硬起臉了。一面是葉千仞拖住眾人,一面是笑三步輕功卓越趕路下,兩人來到這個小地方,隱居加療傷。
笑三步一副布衣打扮,從不離身的扇子也沒帶在身邊,他從懷里摸出簪子道:“好在這地方小,識貨的人不多你這簪子才沒有賣出去?!?p> 簪子不大,很普通的銀簪,就是末端造型小巧。那是葉千仞送給她的,武林大會前一個晚上,夜市里。
笑三步這才覺得不對勁,心道恐怕這簪子是那家伙送的,難怪那日她當(dāng)簪子的時候那般痛恨現(xiàn)在卻態(tài)度大不一樣。他將簪子斜插入烏發(fā),擦了擦她臉上的面粉:“真好看?!?p> 寶珠蒙塵,一葉障目。既然及葉千仞錯過了,如今反悔也是不可能的了!
歐陽玉這才意識道:“你那兒來的錢?”
他們當(dāng)晚匆匆逃離身無分文,若非歐陽玉當(dāng)了銀簪不然連身換的衣裳都沒有,談何這小小店鋪。
笑三步不甚在意說:“我答應(yīng)藥鋪的老板去幕后坐診一月。”
“你會看???”
“不會,可小病用不上我,大病我看是能看,藥材可都是上好的?!毙θ焦首髻\兮兮道:“藥鋪一邊想要我替他們宣揚名氣,一邊想高價賣出藥材而已。”
他頭發(fā)用木棍挽著,灰色的短打衣衫,哪兒有半分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的模樣。歐陽玉沒吭聲轉(zhuǎn)頭回案板前,她知道她論心智論武力都不如他們,笑三步忽然變了態(tài)度她一直費解,原以為是為了七隱劍,但這些日子他決口不提這件事,甚至所有有關(guān)江湖的事一概不提。
成日里不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就是說西街上的菜價又漲了,我們的包子會不會太便宜之類的。
歐陽玉迷糊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她猜不透,也想不透。不過歐陽玉有時候也并不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小時候孤兒的經(jīng)歷告訴她,人有時候還是糊涂點好。
笑三步見她心不在焉,忽然道:“你還惦記葉千仞?”
包子被褶出褶皺,最后一下收口手一顫卻不那么完美。歐陽玉心跳如雷:“影子說什么了?”
笑三步撥了撥柴火,火光撲的一下漲大,橘色光華下他笑了笑:“他沒死,”若是死了你就會一直想著他,活人是比不過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