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zhuǎn)眼十年了啊,”羅錦繡回憶道:“你自小與我長大,此番出嫁危險(xiǎn)重重我也舍不得你。但是姐姐我是旁觀者清,那路家滅你花家滿門,余留下當(dāng)年七歲的你被大師姐撿了回去。這些年你刻苦學(xué)藝,我也曾勸你放下仇恨……”
話還沒說完,花含煙猛地站起來厲聲道:“不可能!血仇不共戴天,我若放下便是茍活在世!”
羅錦繡一愣,嘆氣道:“你與那路別離兩情相悅,你若放下姐妹們便收手,嫁妝好生放在路家,你好好過你的小日子。若不放下,成親禮堂上是你距離路寒衣最近的機(jī)會,只要那時(shí)候你才能取他的狗命!”
“我知曉你不愿牽累他人,路別離雖然無辜,可他父親路寒衣雙手血跡斑斑。你殺了路寒衣,便是路別離的血海深仇對象,你們也再無可能?!?p> 花含煙整個人似乎要被劈成兩半,她無助的滑下床,趴在羅錦繡膝蓋上痛哭。
歐陽玉瞪大了眼,那原本處處體貼的羅錦繡此刻笑得得意,手指梳著花含煙的發(fā)絲哀傷道:“雖然你無父無母,但我羅錦繡就是你的姐姐,天香寶羅剎就是你的家人!你想做什么我們絕不阻攔,但含煙啊,姐姐只想你好?!?p> 花含煙哭了一會兒,咬牙道:“路寒衣老賊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得好!”
寒風(fēng)襲來,歐陽玉打了個寒顫,飛暮將內(nèi)力輸入她體內(nèi),帶著她便飛走。
一回房就打了個好幾個噴嚏,歐陽玉捧著飛暮遞過來的熱水長舒一口氣,贊嘆道:“有武功就是好啊,簡直是打家劫舍出門旅游必備品!”
飛暮像是被逗樂了,眼角彎彎,燭光在他眼眸里,宛如星沉大海。
歐陽玉縮在暖和的被子里抱著茶壺取暖,“拿什么,飛暮啊,你也知道我腦子不太好使,這路家、花家是什么恩怨糾葛?”
“算起來,這兩家和鶴宮有些許牽扯,”飛暮關(guān)好門窗道:“那花家,十幾年前以一手寒冰掌行走江湖,是新生門派。但由于花家人丁稀少也不收徒弟,在江湖沒什么威名?!?p> 他嗓音低沉,猶如講述一個久遠(yuǎn)的故事緩緩道來,“鶴宮位于中原邊際的仞雪域中,那里終年大雪,雪山呈環(huán)抱狀將鶴宮收攏在內(nèi)。仞雪域,其實(shí)就是中原與西域交接中那些無家可歸的人活下來的地方而已?!?p> 歐陽玉明明是抱著被子看著飛暮,但不知怎么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一個畫面。
冰封的山巒連綿起伏,落滿繁星的夜空竟然都壓不住這終年不化的雪白色,折射出廣闊的冰冷。
冰山下有八個破天圓柱,上頂山巒下抵冰原,形似宮門怪異無比,圓柱上雕火尾鶴,火紅與碧青引在冰藍(lán)柱上奇異融合,遠(yuǎn)遠(yuǎn)看來火尾鶴攝人心魄,大殿深處不得人探。
不消幾米處遠(yuǎn)有一池潭水,那偌大的湖面清澈見底,倒影出巨大的宮門。寒潭底部卻有無數(shù)朵巴掌大的冰晶花,每朵花長出長長的四片花瓣,無葉,散發(fā)幽幽藍(lán)光。
沒有人告訴歐陽玉鶴宮長什么樣子,但隨著飛暮話語開篇,歐陽玉便知道那冰寒側(cè)骨的雪域,便是鶴瓊?cè)A成長十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