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暮坐在火堆邊擦拭劍身，回想起在飛花樓的時候。
“她中了情人香，連點(diǎn)穴都躲不開，還被飛花樓以高價釣出天香寶羅剎的人。若是宮主，縱然失憶也不會一身武藝都忘了的?！?p> “而且，她不記得我是誰，還問我葉千仞在哪兒?！?p> 長空一愣，“皎月姐的手藝沒變，還是這張臉，宮主她怎么會認(rèn)不出？”
鶴宮上層有個秘而不宣的秘密，副宮主葉千仞有兩張臉，一張是葉千仞用于仞雪域，一張是飛暮于行走江湖。這飛暮用得久了，甚至還闖下些名頭。
長空冷靜下來，火光搖曳下仔仔細(xì)細(xì)看著歐陽玉的臉，伸手去摸。
“不用了，我試探過，沒有面具?！憋w暮說的話有些奇怪，似乎有種不可思議:“宮主出宮時隨身攜帶的木劍柄都掛著……”
“宮主是近些時日才下山，若是有人假扮宮主，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與宮主一模一樣的人?！遍L空十來歲的樣子，但說話極為老成，“自出宮以來，所以認(rèn)出宮主身份的人皆已被殺，倘若換人，幕后之人怎么就認(rèn)出宮主了的？倘若不換人是真的，她？她怎么會不認(rèn)得您？”
長空的話焦急無比，話里話外都在擔(dān)心真正的鶴瓊?cè)A現(xiàn)身在何處。他五年前自海外流浪而來，與其同伴殺了那群殘忍訓(xùn)練他們、然后拿他們當(dāng)貨物兜售的人。
后大船進(jìn)水，長空抱著木板飄入中原，被出宮物色屬下的飛暮撿到，方才帶回鶴宮。
受海外秘訓(xùn)后遺癥，他永遠(yuǎn)長不大且極為聰明，武功高強(qiáng)沒有痛覺，唯一的缺點(diǎn)便是壽命無多。
五年前的鶴瓊?cè)A也就十一歲，便如姐姐一般照料那時才十歲的長空，甚至還給他取了這么個名字，長空也自然親近鶴瓊?cè)A。此次出來助副宮主一臂之力，也是打敗好些好手才和皎月姐出來。
飛暮看見歐陽玉不自覺打了個哆嗦，把火堆挑旺，“鶴宮怎么樣了？”
長空憤憤不平還有些得意，“一群呆子，聽聞宮主失蹤一個個非要下來找，也不看看現(xiàn)在鶴宮的處境是以前那樣嗎？那群自詡正派的人就等著我們出來呢。大護(hù)法賞善司、罰惡司在鶴宮坐著呢，他們再不樂意也得呆著！也就眼巴巴看著我出來找宮主！”
皎月，便是那日飛花城外茶館里與男童長空一同的老頭，她極擅長易容與口技。
“傳聞飲冰小閣醫(yī)術(shù)通天，有一換臉之術(shù)鬼神莫辯，”飛暮說：“其中如果有飲冰小閣的手，那么一切都很好解釋了?！?p> 長空不相信，“那畢竟是傳說，素來飲冰小閣身在江湖但不管江湖事，只要求醫(yī)便會救，百年來皆是如此，怎會做出這樣的事？要不我們傳信讓皎月姐看看吧？她可是易容術(shù)的大家。”
“不可，仞雪域才安穩(wěn)，一旦傳出宮主失蹤消息人心惶惶，我們十年的努力全白費(fèi)。她雖然說是失憶，但依然記得大部分的事，甚至都知道七星劍、七殺劍在十二樓的手里，還想取回來。”飛暮終究給她擦干長發(fā)，說著與手中溫柔活技大相徑庭的冰冷言辭。
“既然她不想回宮，那我便跟隨她，是真是假到時候自有分曉。時隔如此之久沒有藥，封印肯定動過一次，過不了多久會動第二次，若她身具封印，那定然是宮主無誤！”
長空問：“如果她不是宮主，你該怎么辦？”
飛暮沒有說話，長空竟也不追問，從懷里掏出一個木盒遞給飛暮說：“這是皎月姐姐做的新面具，戴上以后便不用頻繁更換了?！?p> 飛暮點(diǎn)點(diǎn)頭，“鶴宮自從被打入邪魔外道之后，武林蠢蠢欲動擁護(hù)新任盟主，只不過是各方勢力未平衡而已。聽聞武林大會在天機(jī)城舉行，你先去天機(jī)城一趟潛伏，我會讓你跟著我們?！?p> 長空看著歐陽玉的睡臉片刻，喃喃道：“她若是真的宮主，該多好啊，我們一起回鶴宮?！?p> 飛暮不接話，看著歐陽玉敷過藥的手腕，若她是真的宮主，那失蹤的三個月又經(jīng)歷了什么啊。十年了，他親眼看著她長大，都不舍得傷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