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的修士見顧修緣來了,也沒來得及確認(rèn)白止的死活,趕忙跑了。家主吩咐過,決不許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白止死于慕容家的人手下。
顧修緣從來沒見過那么多的血,他登時慌了。雪花瘋狂的拍打著顧修緣凍得通紅的小臉,他強(qiáng)穩(wěn)住心神,背起白止,跌跌撞撞跑回長生宮。一路上,他的腦海一片空白,他只是不停的告訴自己,師叔是神仙,師叔說過,他是不會死的,他是不會死的……
回到長生宮,劉長生替他把脈,顧修緣才得知白止的傷勢有多重。
他的肺被刺傷,小腿腿骨,肋骨,手臂的骨頭全部被打折,腹部右側(cè)被刺穿,五臟出血。得虧那些年輕的修士沒怎么殺過人,沒有直接要了他的命。
顧修緣看著白止昏迷不醒的模樣,怔怔的落下淚水,“師叔的功力那么強(qiáng),怎么會……”
劉長生嘆息道:“他為了幫那人恢復(fù)琵琶骨,不停的給他輸送元?dú)?,乃至他自己的元?dú)庵囟群膿p。若不是他根基深厚,恐怕早已回天乏術(shù)了……”
或許,是他放不下坐忘論,才一直吊著這口氣,支撐他活下來。
顧修緣這才回想起來,前幾天他總扯著白止的袍子讓他帶自己下山玩,可沒走幾步,他就累的不停的喘息,卻還一直擺手跟他說沒事。
原來……師叔的身子早已不行了。
一聲輕咳,白止醒了過來。顧修緣抓住他的手顫聲道:“師叔……”
他仿佛用盡全身力氣的緊緊揪著顧修緣的袍子,執(zhí)著的道:“忘憂散……慕容麟……”
當(dāng)日,白止在街上四處詢問,那個叫‘林沐’的人,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么問下去是找不到的。他找到一家客棧,借了筆和紙,努力回憶起他的模樣畫了下來。在旁邊看他畫畫的店小二驚覺道:“這不是慕容家主慕容麟嗎?”
白止跑到慕容家,不顧侍衛(wèi)的阻攔,沖了進(jìn)去。
慕容麟正和妻兒老小和和美美的吃著年夜飯,白止的出現(xiàn),攪亂了慕容家一片歡聲笑語。
慕容麟走了出來,白止見了他,散亂的心神忽然定了下來。
白止強(qiáng)顏歡笑道:“慕容兄,許久不見?!瓉砟闶悄饺菁抑靼?。也難怪你不愿告訴我,誰會想和長生宮的人同流合污呢?我今日來,只是為了那本書。我突然想不起里面的內(nèi)容了,你能先還給我嗎?”白止自知功力已不如之前,若慕容麟不歸還,他也強(qiáng)取不了,話語間甚至夾雜著一絲乞求。
然而,慕容麟?yún)s厲聲道:“什么書?這瘋道士是誰?!?p> “是、是我救了你,是我?guī)湍慊謴?fù)的功力!”
這時,年幼的慕容烈跑了過來道:“你不是顧修緣的師叔嗎!長生宮的雜碎!憑什么說救了我爹!我爹武藝高強(qiáng),用得著你們救?!來人,給我攆出去”
“這是你兒子嗎?長得很像你啊,好生可愛……”
白止為了要回秘籍,不僅要向慕容麟低聲下氣,也要對他的兒子卑躬屈膝……
慕容麟示意讓慕容烈退下,他上前去,微笑著低聲道:“白兄,不是我忘恩負(fù)義,只是你心愿宏大,恐怕佛菩薩都難以幫你實現(xiàn)——你的心血果然厲害,在下,不能讓別人也得到它??!”
“你——!”白止驚愕的凝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