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智遠在熊背梁,唯有陳蘇丹幫助彭云蘭,這些傷員舉家遷往青山,彭云蘭確實難以應對,眼下首先面臨的是這幾百戶三千多口人的安置問題,彭云蘭應該沒有這個能力。意外的是這方面并沒有遇到困難,彭云蘭和青山方面合作的挺順利,青山方面組織一個小村整體搬遷,房屋雖然很緊張,但是為了家人團聚,這些人情愿以男女區(qū)分擠在一起過集體生活。
彭云蘭負責照料傷員,只不過現(xiàn)在雇的人換成傷員家人,算是她提前聘用支付薪水,費用比原來稍微低一點,小鮮肉負責籌建皮革皮毛廠,就是他與傷員家人商量出的這個辦法。陳蘇丹道:“投資建廠你們本來錢就緊張,沒從本地雇人等于增加部分費用,看在這是你們給三哥幫忙的情分上,我?guī)湍銈冊谠姌s哪里打個招呼,工程款盡量給你們優(yōu)惠,還可以適當延期,緩解你們資金困難。”
小鮮肉道:“奶奶可能誤會了,我們家奶奶沒說清楚,現(xiàn)在的問題是川康境內(nèi)只有錢莊,這些錢莊各自自成一體,與外界隔絕轉(zhuǎn)賬不方便。其實要說真差多少資金也未必,起碼現(xiàn)在不差,怕的是以后收購原材料和產(chǎn)品銷售回籠資金之間出現(xiàn)問題,銷售產(chǎn)品的資金不能順利取出現(xiàn)款,安全也是個大問題?!?p> 川康境內(nèi)基礎設施薄弱,沒有大銀行,各地僅有錢莊,其中青山三地和成氏在草原上經(jīng)營的四家錢莊勉強有點規(guī)模,其他都是小錢莊,有的營業(yè)范圍僅局限在一兩個縣,在遠的話便力所不及。這個困難彭云蘭其實沒考慮到,她來自牧區(qū),早已經(jīng)習慣現(xiàn)款交易方式,還是小鮮肉發(fā)現(xiàn)的這個問題,川康境內(nèi)各種勢力相互交錯,攜帶大量現(xiàn)款非常危險。
江老和嚴在明等就四方合并錢莊正在進行磋商,已經(jīng)進行過三輪,目前據(jù)說已經(jīng)暫停磋商,由于這件事情比較復雜牽扯面很廣,因此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云蘭有幾家錢莊,規(guī)模都不大,主要從事的是當?shù)睾屯饨绲臉I(yè)務,針對的就是彭云蘭這種類型的客戶,近兩年云蘭管委會名下的錢莊雖然實力有所增加,但實力依然無法與三地的大錢莊相提并論。
三地都有很多錢莊,其中尤以三地命名的錢莊實力最為雄厚,業(yè)務范圍遍及所轄地區(qū),其它小錢莊大多屬于有針對性的客戶,否則的話恐怕根本無法生存。磋商暫停和這場戰(zhàn)爭多少沾點關系,草原上成氏控制的錢莊實力比較雄厚,但成氏基本上已經(jīng)滅亡,資產(chǎn)交由三方清算,其他股東恐怕也有成氏的爪牙,不過不能否認錢莊股東里有一些草原富紳,他們的資產(chǎn)不能沒收。
眼下擺明了五個地方錢莊將會合并,并且云蘭方面恐怕要擔任董事長,銀行錢莊可是以實力論英雄的地方,云蘭錢莊那點實力差的太遠,因此反對云蘭的聲音不在少數(shù),但明面上沒有人敢表明態(tài)度。如果云蘭方面知難而退,那么青山三地必然全力爭奪錢莊控制權,三方相互掣肘任何一方取得勝利都很艱難,籌建個股票交易所三地都要同步進行,錢莊控制權當然更要爭取。
不但四方正在進行合并錢莊方面磋商,通郵通路等也在同時進行,至于行政機構和各方軍隊,暫時還未納入議題,頂級大佬不發(fā)話,下邊不敢擅自做主。面對青山挑釁,王仁智屢屢退讓,當初磐石軍與三方聯(lián)軍大戰(zhàn)時,他就強調(diào)把傷亡減小到最低限度,那個時候陳蘇丹就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這一點上陳蘇丹同意王仁智的意見,因此當初才不惜耗費來之不易的飛彈震懾三方聯(lián)軍,最終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盡可能為保留川康元氣。陳蘇丹為此沒少做大家的工作,特別是以鄧文鑫陳鼎新為首的一幫人,以樊田高等人為首的磐石軍將士雖然不解,但同為軍人,他們樂得三方盡可能少傷亡。
這邊正在著手整合各方資源,把川康四分之三融為一體,但牽扯到方方面面利益,需要時間和過程,彭云蘭就在逼迫加快進展。成氏還未徹底解決,接收草原是今后一段時間內(nèi)的主要工作,事情有輕重緩急,得一件一件進行,眼下彭云蘭的困難暫時還難以解決,陳蘇丹道:“這事我?guī)筒簧鲜裁疵?,誰當初給你下達的任務,你現(xiàn)在找誰去,三哥不在,你去找秀英,他是三哥的代理人,缺多少現(xiàn)款她給你兌換。至于你是給她打欠條還是在其它地方給她轉(zhuǎn)賬,你自己根據(jù)資金情況決定,剛才你們倆也不早說,這樣吧,你們明天先去給她打個招呼,免得事到臨頭她手頭不方便?!?p> 王仁智孤身一人遠在熊背梁,空有十幾個妻妾身邊一個都沒有,陳蘇丹時常安排姐妹前往熊背梁探望,可唯獨胡氏三姐妹從未輪上,她們?nèi)缃竦扔谕跞手窃诖档拇砣?,平均不到兩個月就新上馬一家企業(yè),誰也走不開。三姐妹與三地錢莊往來密切,特別是把收購健豪動能股份的事情委托給錢莊代理,手里不缺現(xiàn)款,何況王仁智本就給三姐妹手里留下大量現(xiàn)款。
小鮮肉不知道陳蘇丹這么安排是否解決兌換現(xiàn)款的困難,見彭云蘭很高興,估計問題不大,開口說道:“崔總恰好也在這里,明天約姨奶奶時也把崔總約一下,請崔總盡量增加機械設備和人員加快施工進度,縮短建設周期。”
三支施工隊伍如今屬川康任務最重,崔詩榮旗下幾千人如今分散在三百多個工地,不是健豪動能進入尾聲,很多地方的工程她都顧不上。彭云蘭道:“算了吧,咱們別給人家添亂,輕重緩急讓崔總自己斟酌,你在現(xiàn)場多努點力啥都有了,多把心思用在正路上,別一天到晚憑借手中有幾個錢打人家媳婦的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小心那天我奪了你手里的財權?!?p> 有錢有勢就是爺,小鮮肉在彭云蘭面前中規(guī)中矩,可是在傷員家人面前可是他們的衣食父母,雖然現(xiàn)在他不敢胡作非為,但是以后這些人還不是予取予求任他肆意妄為。現(xiàn)在只敢在心里想想,暫時還沒有付諸行動,卻被彭云蘭當著幾人的面毫不留情戳穿,小鮮肉嘿嘿笑著也沒有否認,這種事情及為普遍,不算什么大事,辯解的話怕惹怒彭云蘭,真沒收財權當然以后不方便了。
陳蘇丹道:“你們倆的家事就不用在這里說了,詩榮哪里還是我剛才的話,工程款可以給你們寬限時間,有云蘭的話我就放心了,你們不能給詩榮添亂,川康現(xiàn)在開工的地方很多,別讓她不好抉擇。”陳蘇丹沒有告訴彭云蘭,現(xiàn)在川康最缺的是勞動力,自打川江康河兩大水利工程開工之后,工地上就沒低于過百萬人,高峰時超過二百萬。
雖然發(fā)放的薪資是正在建設的健豪動能股份,四個金幣折合一股,一個月二十金幣僅僅只能兌換五股,但市場上有人出二十金幣收購,等于一個月拿一百金幣的高薪。一盤散沙的川康王國經(jīng)濟十分落后,一般手藝較好的匠人才有二十金幣的待遇,沒有手藝的強勞頂多十七八個金幣,一般婦女很少超過十五金幣一個月。
每月一百金幣高薪極具誘惑力,川康全境五千萬人口,大草原上成氏統(tǒng)治的有一千五百萬,其余地方大約四千萬人,川江以東自成體系的也包括在內(nèi)。四千萬人聽起來不少,可是其中有很多老人孩子,每個人都在為一家人的生計忙碌,一百萬人都不容易,由于民眾紛紛前往水利工程工地掙高薪,因此川康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勞動力。
國家聯(lián)盟范圍內(nèi)幾乎從沒有缺過廉價勞動力,彭云蘭和小鮮肉還是頭一次聽說,成映皓也感到不可思議,什么時候川康王國變成這樣了,包括茅立堯都感到難以理解。任何時候缺的多是錢,特別是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平民,不缺錢的人不是沒有,他們是那些以五大財閥為首,掌控整個社會財富七八成以上的超級富豪。
王仁智時朗逸和鄧文鑫在川康策劃投資,陳蘇丹整天聽到的是招工困難的抱怨,有一百金幣一個月的高薪,幾十金幣一個月誰還去應聘?彭云蘭意外接收大量傷員家人,倒至被動擴大投資規(guī)模,聽了陳蘇丹講述為何川康勞動力緊缺后明白崔詩榮恐怕很難增加人手,不由道:“那可咋辦?我總不能老讓幾千人過集體生活吧?奶奶幫我想想辦法,給他們安排住的地方?!?p> 陳蘇丹道:“你不會讓他們自己想辦法?你只需負責安置幾百個傷員,至于買房還是租房,他們拿了你的薪水不會自己考慮嗎?退一萬步說,沒房子住又有什么了不起?你當年住地窖的時的事情忘了嗎?我看你應該重新過過苦日子才好,這個忙我不幫,別說幫不上,就是有能力幫我也不管?!?p> 彭云蘭還住過地窖?小鮮肉聽后很是詫異,她今年剛剛三十出頭便擁有十億身家,任誰也不相信這事,彭云蘭沒好氣的呵斥道:“看什么看?奶奶說的話還能有假?聽見了嗎?你自己去想辦法去,想不出辦法就和我當初一樣,讓他們自己搭草棚挖地窖,我先把話說在頭里,有一個人住地窖,你就必須和他住在一起?!?p> 那段時間是彭云蘭最不愿回憶的往事,自己為了攀圖權勢竟然嫁給紀綱為妾,幸好迷途知返沒有隨同紀綱那個忘恩負義的家伙給自己贖身,不然哪有今天的好日子。不過陳蘇丹的話也提醒了彭云蘭,沒有什么困難不能克服,是自己這些年生活舒適有些忘記過去,遇見困難就尋求幫助,沒想著自己戰(zhàn)勝困難。
雖然有陳蘇丹提醒,但是彭云蘭面臨的困難也不少,人家缺勞動力,她這里勞動力過剩,皮革皮毛加工的活既骯臟又繁重,讓婦女干不太合適。這些婦女從事毛紡工作比較合適,但面對精細紡織設備昂貴的價格,彭云蘭暫時沒有這個能力,粗加工利潤較低她又劃不來。
彭云蘭計劃讓這些婦女手工編織地毯,雖然比起機械生產(chǎn)產(chǎn)量低很多倍,但花色可任由客戶要求,不過她不清楚這些婦女手藝如何。彭云蘭本就出自以畜牧生產(chǎn)為主的地區(qū),很熟悉皮毛加工生產(chǎn),她自己就是手工編織的行家里手,就是不清楚這片草原上的婦女怎么樣。
陳蘇丹指著成映皓道:“你也真是,放著真神在眼前不知道請教?!?p> 成映皓整晚很少開口,彭云蘭提起這件事情,他本想開口,可是他知道草原上編織的地毯多年來賣不上價,不清楚該勸阻還是該告訴彭云蘭有些婦女有這方面的手藝。陳蘇丹親自點將,成映皓只好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如實介紹,讓彭云蘭自己做主,實際上成映皓太年輕,不知道這也是成氏造成的惡果,他看見的只是近些年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