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面大概寫的是,好好照顧烏拉那拉府上的貴女,宮內老姐妹們一切安好。
還有一行特殊的符號書寫的內容,翻譯過來是皇貴妃身體越加不好。
看完紙條李嬤嬤將紙條燒成灰,將灰埋到花盆深處當中,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做事。
只不過對待純敏也更加和顏悅色。
對于愛新覺羅玉珍也從只言片語當中,看出不漏痕跡的討好,仿佛已經賣身于府內嬤嬤普通般。
午時,小廚房準備好黃瓜拌肉絲,麻醬拉皮,燕窩粥等適用于夏季食用的午膳。
李嬤嬤便帶著純敏來到院落涼陰處,開始教她行走、下跪拾東西、行禮俯身等動作。
“行不回頭,笑不露齒,不許頭左右亂搖,不許回頭亂看,每邁一步,
都要大小均勻,步伐穩(wěn)健,特別要注意不要過度的使用腰部和臀部的力量,”李嬤嬤一邊語述動作要領,一邊給她做著示范。
李嬤嬤走了一兩圈后,朝著認真往腦子里面記的烏拉那拉·純敏問道:“格格,記住了么?”
純敏輕點一下頭,說:“我走一圈,您看一下,”來來回回的走了兩圈。
“格格,要抬頭挺胸,不要低頭看地面,”說著李嬤嬤將一本厚如指甲寬的書籍,放置于她的頭頂。
純敏點了點頭,繼續(xù)按照李嬤嬤的要求行走著。
“妹妹,你走到的姿勢真好看,”寶珠走進院落里面,滿臉笑意的對著正在樹葉陰涼下來回走走停停的純敏說道。
張嬤嬤見她來,便通情達理的說:“休息一會吧,敏格格?!?p> “辛苦了,嬤嬤,”純敏得體一笑,將頭頂下的書籍拿了下來遞給春桃。
接過秋蘭手中剛剛從涼水中擰好的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寶珠見她如眾星環(huán)繞般被人伺候,暗黑色的眼眸掠過一抹嫉妒。
“姐姐,今日怎么有心情過來?”
兩人走進屋內坐下,純敏嘴角含笑,主動挑起話題問道。
接著拿起食盤上切好的新鮮水果慢慢吃起來。
寶珠親切的笑道:“你我姐妹一場,自然也是需要多親近親近的?!?p> “姐姐說得有理,”純敏夏月手中拿出首飾盒,打開一看,是一個銀釵,是由尚好的銀匠老師傅制造而成。
寶珠雙手捧著臉,夸張的語氣說道:“這真的是太漂亮啦!”
隨著手拿起銀釵,蝴蝶的翅膀隨之顫抖,仿佛真的能直接展翅飛翔一般。
“前不久額涅帶我去銀樓,我見它精致美麗,十分適合姐姐,便央求額涅將其買了來,特意準備送給姐姐,”純敏親昵一笑。
“我還沒有去過,不知道何時有機會出去?”寶珠單手拿過首飾放入懷中,笑瞇瞇試探道。
純敏喝下一口涼茶,一股涼爽之氣從口腔中緩慢流淌到胃部,沖淡了夏季的灼熱。
用手帕擦了擦嘴,不咸不淡的說:“早晚有機會的,額涅不是同姐姐保證過嘛。”
“嗯,”寶珠點了點頭。
轉移話題,帶著一絲抱打不平的味道問:“李嬤嬤嚴格嗎?我看她倒是嚴肅的狠,
像是咱們府上的主子,不像是伺候人的,真不知道皇貴妃這是對你好,還是在懲罰你?”
“教養(yǎng)嬤嬤算得上咱們半個師傅,李嬤嬤在宮內都有伺候丫鬟的,怎可來到府中伺候我,
而且她是皇貴妃賜下來的,說不上什么時候就得回去啦,從中學習到知識,才是不辜負皇貴妃娘娘的恩寵,”純敏故意裝作沒有聽見她的挑撥離間說道。
“是么?反正妹妹覺得好就好。”
寶珠故作憐惜的說:“我只是心疼妹妹,為何在外面大熱天去走到,而不是在屋子里面,屋子里面多涼爽啊,要是曬黑了,
可如何是好,咱們女孩家家的容顏還是很重要的,”
寶珠右手撫摸著自己嬌嫩的臉龐,總覺得沒有純敏那般白凈。
“多謝姐姐關心,”純敏眉眼彎彎,直視她的雙眸,淡然置之,
“不是有人說,你必須做出萬般努力,才能做到毫不在意的樣子嗎?所以這點苦處不算什么?!?p> “這話是妹妹聽誰說的?。俊睂氈殂读艘幌?,急忙詢問道。
純敏想了想,“好像是石靜怡姐姐說的,就是石文炳大人的女兒?!?p> “哦,她???說得很有道理啊,”寶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不就是未來的太子妃嗎?一個苦命的女人,難道她是重生的?
“嘶~”一旁伺候的秋蘭正在給寶珠倒水,聞言,將熱水倒到手背上,倒吸一口氣。
同時,也打斷寶珠的思考。
“秋蘭你下去吧,”純敏皺了一下柳葉眉。
“是,格格,”秋蘭右手抓著受傷泛紅的左手,面色痛苦,眼眶中含著淚珠閃爍。
夏月忙著將撒在桌子上的的水擦拭好,防止它流淌到地上。
春桃重新為寶珠斟上一杯茶水。
“妹妹,對丫鬟可真好,”寶珠雙眼瞄著秋蘭,神色不明。
“不過丫鬟還是得多加管教的好,不然出門在外就是丟咱們?yōu)趵抢哪樏??!?p> “嗯,”純敏隨意附和著。
心中想著秋蘭最近確實是不太對勁,是不是家中事,一會讓夏桃去了解一下吧。
寶珠跟純敏又聊了一會,便帶著丫鬟離開,還說好過幾日再來探望。
然后純敏也沒有在休息,繼續(xù)跟著李嬤嬤練習行、走、坐。
到了晚飯期間,五格拿起一塊雞肉放入嘴中,咀嚼幾下吞了下去。
主動問起,“阿瑪,鈕祜祿大人遇刺的事情,有進展了么?”
“刑部的人查出來,說是那農戶之女投靠了反清復明的組織,因為鈕祜祿·法喀提出來的建議,可能會擴大朝廷在平民的影響力,”費揚古說道。
五格鄙夷的說:“還打著反清復明,光復漢人江山,不就是一幫帶著旗幟,想要奪取江山的孬種么?”
“可不是嘛?鈕祜祿大人提出來的可是為了我大清朝的老百姓著想,”愛新覺羅·玉珍也忍不住插嘴道。
“這件事情你們知道就行了,先不要說出去,等到繳獲那幫組織的人再說,
聽說他們在京城有據點,這幾日沒事你們就不要出門啦,”費揚古環(huán)視眾人囑咐道。
“現在朝堂上關于尼布楚地區(qū)的歸屬問題成為談判的焦點,本來關于領地……”費揚古轉而給子女說起朝堂之事。
“要是索額圖大人這次成功回來,支持太子的朝臣又會壯大不少,”星禪說道。
費揚古繼續(xù)說:“不一定。銀兩的問題解決,主要是咱們沙俄的將領和士兵,土地可是分畝必爭。”
“沙俄戈洛文則強調不久前俄國人才知悉并予以侵占的這個地區(qū)自古以來即為沙皇陛下所領有。索額圖予以駁斥,不過并不順利,”費揚古嘆了一口氣說道。
如今的清朝也是外患不斷??!
富存突然提議道:“那咱們是不是應該先向太子一方靠攏???”
“不用,咱家是?;庶h,皇上爭執(zhí)壯年,而且后宮之內小阿哥眾多,不準許你們私底下投靠那個阿哥!”費揚古橫眉怒挑得警告眾人。
“我覺得四阿哥不錯啊,縱觀前朝太子登上皇位就沒有幾人,四阿哥是皇貴妃的養(yǎng)子,不就很有競爭力么?”寶珠別有深意的說道。
“得了吧,那還不如選十阿哥,還是鈕祜祿貴妃的親子,
而且背后已逝的孝昭仁皇后鈕祜祿氏,兩個一等公,和鈕祜祿一族,”五格撇了撇嘴,翻了一個白眼說道。
“誰不知道十阿哥有勇無謀,”寶珠倔強的說道。
“好了!”
費揚古面色冷然的盯著寶珠,斥責道:“小女孩家家的,你怎么敢那阿哥們說嘴,
要是在如此,就不用學習課程了,咱家多背背女戒和大清律法吧,口無遮攔!”
寶珠眼眶當中積滿淚珠,不滿的說:“妹妹都可以隨意出門,為何我連說句話都不行!”
“那你要看你說的是什么話?”費揚古頭疼的指責道。
難道她就不知道有些話不能隨意說出口嗎?誰知道府內是否有宮內的暗線。
董姨娘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了一把寶珠,獻媚的說:“寶珠年紀還小,不懂事,老爺您別怪罪她?!?p> 寶珠并不理會董姨娘一臉慈母心腸。
可也不敢真的甩臉子走人,她還是清楚這屋子里面到底是誰做主的。
“女兒一時激動,還望阿瑪贖罪。”寶珠擦干眼淚,不情愿的說道。
五格撇了撇嘴,那副不情愿的樣子,給誰看?。?p> “阿瑪,吃飯吧,都要涼了,這是您最喜歡的紅燒肉,”純敏往費揚古的碗里夾起來一塊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笑瞇瞇的打著圓場。
“嗯,還是敏兒懂事,”費揚古壓下心中火氣,和藹的對著老來女說。
“可石文炳大人的女兒,剛給我下了帖子,說是讓我十日后去石府上做客,”純敏小心翼翼的說道。
費揚古笑道:“沒事,你個女孩家家的,不會有事情的,到時候阿瑪多派幾個人保護你。”
“嗯,”純敏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看著面前的菜色也覺得美味幾分。
費揚古,還以為就算是反清復明的組織,也不會對老弱婦孺下手。
畢竟他們可是高舉著仁義的大旗子,從不對平民下手,可是真的是這樣的嗎?
費揚古此時想法,好懸讓他永遠失去烏拉那拉純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