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唐鋒,今晚只叫唐鋒?!碧其h笑道,他的手以搭在了冷顏汐拿飛刀的手上,將飛刀從她手中取了出來。
冷顏汐一句話也不說,她不知該說什么,更不敢說什么,她的欲望在得知唐鋒身份的那一刻起,就以灰飛煙滅。
“我們繼續(xù)?”唐鋒感覺到氣氛的不對,他的心情頓時沉了下去,他已憋了太久,如今正是發(fā)泄欲望的時候,卻讓冷顏汐冷淡的神情打發(fā)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對一個男人而言,這都是一種無聲的羞辱。
冷顏汐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哽咽,她究竟在強忍著什么?
“今晚不接客了。大爺還是早早休息吧?!闭f著,掙脫了唐鋒的懷抱,便要開門離去。
“你去哪?”唐鋒怒喝一聲,他以給足了冷顏汐面子,卻依然擋不住一個失去欲望女人的決心,他一把抓住冷顏汐的手,他的疑惑超越了理智,他的欲望煙消云散。
現在,唐鋒只有一個疑惑,而這疑惑也只有冷顏汐能給他答案。
他只想問個清楚,區(qū)區(qū)一柄飛刀,怎么就讓一個女子如此厭惡?
與此同時,這柄飛刀也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冷顏汐和那個人是什么關系?
唐鋒不知道,但他相信自己會知道――倘若二者真的有關系,又豈能讓這冷顏汐輕易離開?
斬草除根,不僅是殺手的代名詞,更是西蜀唐門的祖訓。
西蜀唐門之所以會成為西蜀地區(qū)排名第一的武林門派,不是沒有原因的。
唐門暗器天下第一,甚至在說書人歐陽扶風做暗器百解評時,天下三十六種暗器,排名前十暗器之主都是唐門中人,這是原因之一,可以說天下人所理解的真相,也不過百解評而已。
但當年在西蜀諸門派中,唐門并不是唯一的暗器宗門。
碧月山莊的‘六月飛霜’就是另一種暗器。
唐門暗器以多、雜而聞名。
最著名的有‘孔雀翎、龍須針、透骨釘、鐵蒺藜、舍利子……’
唐門歷史悠久,門中弟子多是唐門直系親屬,是江湖中少有的家族類門派。
碧月山莊的暗器只有一種――六月飛霜。
那柄如雪花般的暗器。
那柄入骨冰寒的暗器。
碧月山莊不同于唐門,碧月山莊廣收門徒,是真正意義上的門派。
在碧月山莊鼎盛時期,一度壓制唐門。但當時歐陽扶風還未成名,百解評也不知身在何處。
等歐陽扶風出山,做‘七評齋’而名震天下時,碧月山莊以不復存在。
唐門的手段不僅在于暗器方面的成就,更在于狠。
手段之歹毒狠辣,令江湖中人一度曲解是武林邪門歪道所為。
因此,在很多江湖傳聞中,唐門一向以亦正亦邪為名。
碧月山莊一夜之間被血洗,若不是在眾多弟子身上找到了同樣的喂毒暗器,恐怕這件事又要著落在殺手樓的頭上了。
殺手樓雖狠,卻也是為了經營組織,‘給錢就辦事’一向是殺手樓做事的宗旨。
因此,殺手樓雖是江湖中著名的刺客組織,卻也有自己做事的風格與原則,有些時候這些風格、原則會成為制約殺手樓辦事的枷鎖與界限。
不能越界,是最低標準。
唐門不是殺手樓,唐門是一個門派,因此界限在他們的眼中,并不重要。
唐門懂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不惜花重金雇傭殺手樓出手相助。
碧月山莊被滅門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殺手樓從中幫助。
碧月山莊是唐門的墊腳石,反觀唐門,又何嘗不在碧月山莊的黑名單上?
眼前的女子,這個叫冷顏汐的花魁,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事。
不用‘似乎’,在唐鋒回想起以往發(fā)生的種種事情后,在看冷顏汐的神情,他就以知道了答案。
――冷顏汐是碧月山莊的遺孤。
十幾年過去了,她也的確該長大成人。
這十幾年中,在她還未來鳴鳳閣的數年里,她又去了哪?
她被誰收養(yǎng)?她究竟經歷了什么?
冷顏汐被唐鋒突如其來的一拉,始料未及的大叫出聲。
冷顏汐雙手一揚,袖中甩出兩只玉簪,這玉簪抓在手中,旋轉飛舞,冷顏汐整個人如同一只盤旋的飛燕。
玉簪很鋒利,簪頭尖利,甩出時,都能發(fā)出陣陣呼呼風聲,唐鋒見她出手,心中暗驚,抓著冷顏汐的手,不由自主的松開,趁冷顏汐揮舞玉簪朝自己刺來,連向后退開。
樓下的秦九自然聽到了那一聲驚呼,不僅他聽到了,樓下很多人包括老板娘都聽到了。
秦九邁開大步,腳下輕盈如燕,縱身躍起,輕踏樓梯扶手,借著沖勁,兩個縱躍,登上二樓,他左腿順勢一腳踢出,只聽‘砰’的一聲,從樓上傳來驚呼聲的那個房間門登時被秦九踢得稀爛。
只見煙塵飛揚間,一柄飛刀暗器穿透了煙塵滾滾,朝秦九激射而來。
秦九見機的快,反應迅速,頭一揚,身子微偏,躲開了飛來暗器。
飛刀余威不減,徑直朝前飛出,終于‘啪’的一聲,釘在對面墻板上,陷入墻板半尺,刀柄與墻面平齊,深陷其中,宛如一體。
“好家伙!”秦九暗自唏噓卻也忍不住吶喊。
好一手擲暗器的功夫!
他扭頭定睛一看,只見剛開始還嬌柔嫵媚的冷顏汐,此刻如瘋魔般手持兩柄玉簪,瘋狂揮舞刺向唐鋒。
唐鋒不時甩出幾手暗器,卻不偏不倚剛巧震開冷顏汐刺來的簪子,并不真正傷她性命。
秦九只看了一兩個回合,便明白過來。
那女子武功雖不弱,卻絕非唐鋒對手。唐鋒有意放水,眼中都是凄苦,不惹傷她,欲說還休。
此刻,圍觀二樓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人只喜歡看熱鬧,對生死卻看得極淡。
他們從未想過,人多熱鬧的地方,往往伴隨著危險。
不少人爬上二樓,躲在秦九身后,只偏偏露出半個頭,一對眼珠子滴溜溜打轉,目不轉睛、目瞪口呆的看著屋內打斗的二人。
“哎!那女子不是咋鳴鳳閣的花魁,冷顏汐冷姑娘嗎?”
“可不咋地?原來冷姑娘舞劍的功夫不是演出來的,她還真會武功呢!”
“哎嘿嘿,冷姑娘不僅漂亮,還會這樣一手漂亮的功夫,打起來可真好看?!?p> “你看那人是誰?”
“沒見過,從沒見過,他怎么和冷姑娘打起來了。”
眾看客你一言我一語,看著這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一幕,屬實摸不著頭腦。
老板娘不知何時走了上來,她扭動著婀娜身軀,緊貼著秦九,看著眼前一幕,也不禁呆了,倒不是心疼柔弱的冷顏汐,這鳴鳳閣中砸爛的東西還需要不少銀兩去修復,她表面笑嘻嘻那是為了迎客,心中的哭天喊地倒是發(fā)自肺腑。
“喂,這位大爺,您不能眼睜睜看著啊,這可都是我鳴鳳閣的東西?!崩习迥锟迒手槪o緊抱住秦九的胳膊,哀求道。
秦九聽老板娘如此說,索性做個順水人情。
“都散開?!鼻鼐诺?。掙脫老板娘的胳膊,喝散眾看客,朝前一個縱身跳出,落下時,以躍進二人戰(zhàn)陣中。
“住手!”
只見他站立當中,大喝一聲,左右手分別探出,一手擒住冷顏汐雙臂,冷顏汐頓感雙手手腕一陣酸疼,手中玉簪不自覺的脫手,掉在了地上。
另一手扼住唐鋒摸暗器的手臂,唐鋒內力深厚,二人內力相沖,都同時一愣。
唐鋒看著秦九,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神情;秦九看著唐鋒,眼中則是驚奇。
二人似乎產生共鳴般,相互點了點頭,唐鋒重新將暗器放回口袋中,秦九則松開了手。
“你是何人?”這是唐鋒的疑問。
“你們有何怨仇?”這是秦九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