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楊復生早早醒來。
侍女端來了洗漱之物,楊復生洗漱了之后,侍女又把東西都端了下去。
他并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被衛(wèi)孝節(jié)看在眼中,然后他又向衛(wèi)玄一一稟告了。
衛(wèi)玄輕輕敲打著案幾,他知道楊復生的身份應該不會有假,畢竟桑顯和也是一個精明的人,自己的朋友豈會不識?他擔心的是,桑顯和被欺騙,被忽悠,楊復生肯定還有其他目的。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句話衛(wèi)玄雖然不知道,但天下世間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畢竟將近八十歲的人了,放在這個年代,可以說是鳳毛麟角,非常稀少了,吃過的鹽,見過的世面,比別人不知道多了多少。
聽完了衛(wèi)孝節(jié)的稟告,衛(wèi)玄點點頭,道:“今日事情就交給你去辦,東西拿給他之后,你派人盯著他,看他去了那里?!毙l(wèi)玄覺得還是穩(wěn)一點比較好。
衛(wèi)孝節(jié)聞言,自然是應諾了。
事情辦得十分順利,畢竟是衛(wèi)玄關注的事情,楊復生在響午時分得到了官府的文書,他打開一看,很是滿意,雖說目的是要造反,但總不能太過于明顯不是?
羽翼未豐之前,直接與朝廷對抗,那無疑是極為不明智的,更何況楊復生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拉起自己的隊伍,不然李淵進入關中之后,局勢就變得更加微妙了。所以合理地利用朝廷的勢力,是符合楊復生的利益的。
衛(wèi)孝節(jié)只說衛(wèi)玄有事不能來,實際上楊復生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身份還不夠重要,若非昨日突然想到毆打門子的辦法,就算有桑顯和的書信,也不一定能見到衛(wèi)玄。
既然衛(wèi)玄不愿意相見,楊復生也不勉強,不過,龐玉的請求他還再度向衛(wèi)孝節(jié)說了一遍。昨日眾人都喝醉了,恐怕都不記得了吧。衛(wèi)孝節(jié)答應著一定轉告,楊復生點頭,收起文書,告辭而去。
走出尚書府,楊復生心中復雜,他回頭仔細看著尚書府的門匾,心想總有一日,他一定還會再回到大興城中,只不過那時,是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進入。楊復生沒有急著出城,而是在城中胡亂閑逛著,急著出城沒有什么好處。
他在弘農郡呆了幾日,與楊煥交談甚歡,知道弘農楊氏在大興城中也有一些店鋪,便刻意去尋找,在店鋪里胡亂看著,偶爾與店小二聊著。這一切被衛(wèi)孝節(jié)派來跟蹤楊復生的人看在眼中,等楊復生離開,這人上去詢問店家,卻只得到一些閑聊的消息。
當楊復生逛夠了,發(fā)現(xiàn)沒有人跟蹤之后,這才慢悠悠地出城。衛(wèi)玄的探子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返回之后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稟告了,衛(wèi)玄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就不放在心上,畢竟他的事情還很多。
楊復生出了城,在城外繞了一會,再次確認沒有人跟著,這才直奔霸上。
客棧里,柴孝和心急如焚。
楊復生去了一日不回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天一夜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軍心卻有些浮動起來。鐵柱、張剛剛等人對楊復生十分信任,總覺得楊復生在城中出了事,要進去看一看,可是大興城這么大,找個人可不容易,而且還是瓦崗將士,更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尋找。
有人認為楊復生出事,有人卻認為楊復生是投靠了朝廷,畢竟朝廷勢力還大,若是投奔了,必然能得到高官厚祿。這部分人不多,只有一兩人,叫做李誠和陳煦,兩人嚷嚷著楊復生不見了,眾人還是分了錢財,各回各家。
柴孝和極力彈壓,但這兩人鬧得很兇,大有不服管教,就要離開,甚至去告密的架勢。
鐵柱冷冷地看著兩人,這兩人也比較忌憚鐵柱。這十幾人中,柴孝和讀書最多,鐵柱最為勇猛,兩人擔心打不過鐵柱,只是鬧著,沒有太過于囂張。
在客棧里,鐵柱又不可能殺人,以免引來官府中人,因此也只是把兩人監(jiān)視著,讓兩人不能外出,可是人總是要睡覺的,防不勝防啊。
焦急中,楊復生終于回來了,張剛剛在客棧外看見楊復生回來,急忙迎了上來,道:“楊大哥,你終于回來了。”在外,楊復生事先吩咐過,中人以兄弟相稱。
楊復生見他一臉焦急,不由一愣,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李誠、陳煦這兩人想要走?!睆垊倓傉f道。
“我明白了?!睏顝蜕樕蠜]有任何表情,邁步走入了客棧。
屋門口,鐵柱搬了一張胡椅守著,目光看著李誠、陳煦兩人,一副憤怒表情。
楊復生在外敲門,道:“開門,是我?!?p> “呀,是楊大哥?!辫F柱說著,實際上楊復生比他還小幾歲。
門被打開了,楊復生走了進來,柴孝和也從里屋走了出來,看著楊復生不說話,只是用目光示意:“事情辦得如何了?”
楊復生朝著他微微一笑,表示事情已經搞定,這才看著李誠、陳煦兩人,道:“怎么,你二人想要離開?”
李誠、陳煦二人看見楊復生突然歸來,心中不免一突,有些惶然。李誠壯著膽子,道:“楊大哥,我等都是馮翊郡人氏,如今到了這里,想要回家看一看?!?p> “這是人之常情,按理說是可以的。不過兩位去了,還會回來與我共創(chuàng)大業(yè)嗎?”楊復生單刀直入地問道。
陳煦忙豎起手指,道:“這個是自然,我二人去家鄉(xiāng)看了,了無牽掛,自然會回來?!?p> 楊復生踱步,看著兩人,笑道:“若真是如此,兩位盡可回轉家鄉(xiāng)。不過,現(xiàn)在天色已晚,還是休息一夜,明日再走!”
李誠還想說著什么,卻被陳煦偷偷捅了一下后腰。陳煦道:“多謝楊大哥!”
“不必客氣,都是兄弟一場!”楊復生說著,吩咐一旁的鐵柱,道:“兄弟既然要遠行回家,鐵柱,你去找店家做上幾個好菜,要幾壺好酒,我等為兩人送行?!?p> 李誠搓著手,道:“楊大哥太客氣了?!?p> 陳煦也在一旁說著,道:“楊大哥今夜我一定多敬你幾杯?!?p> “好說,好說!”楊復生說著,催促鐵柱離去。又與眾人說了幾句話,找了個借口推說累了,回屋先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