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長空之上,初陽剛剛升起,柔和的光打在臉上,使人異常舒服,孤城舒展著身形,走出了山洞。
“環(huán)境真的是太過惡劣了一些啊!”道者無奈的高呼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發(fā)痛的腰肢,越發(fā)煩躁起來。
昨日,孤城救治完黿無極兩人之后,天色便已經(jīng)暗淡下來,無奈之下,幾人只好在此湊活一番!
干枯的石洞,若說舒適程度,那真的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起碼孤城的老腰是受不了的。
不在細(xì)想這些煩心的事情,抬頭望去,才發(fā)現(xiàn)黿無極一家早早的就已經(jīng)起來了,隔岸的樹下,黿無極帶著箏兒,有說有笑,像是在談?wù)撝裁础?p> 右翼的醉花顏,舞著一柄金絲白玉劍,密不透風(fēng),劍意呼嘯!
“真是勤奮的人??!”孤城開口感嘆了一句,俗話說得好,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懸空閣樓之主有如此威勢,想來也不是巧合!
本以有幾分走向天道酬勤道路的孤城,當(dāng)他轉(zhuǎn)向左翼,看著躺在躺椅上悠閑的曬著太陽的任平生,有關(guān)于上一個話題,就直接被他打包了,準(zhǔn)備什么時候任平生沒了的時候,打包送給他,當(dāng)個陪葬品。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給自己的思緒插上翅膀,默默的記在心里。
孤城還在觀察著四周,卻沒發(fā)現(xiàn)當(dāng)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蝶小月的目光就牢牢的鎖定在他身上!
怎么不看我一眼,蝶小月憤憤不平的向著。
哼!真過分,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不如回去照鏡子看自己好了,還看別人!
看著孤城的目光將要轉(zhuǎn)向自己,蝶小月忽然有些激動!
看來主角總是最后出場的啊!
得意的心緒還沒有升起,就發(fā)現(xiàn)孤城就已經(jīng)收回視線,轉(zhuǎn)而走向醉花顏去了!
蝶小月表情逐漸變得凝固,剛才在手里把玩的小花也不要了,一把扔出去,看著它像個孤兒一樣到處亂飄。
“死孤城,臭孤城,孤兒,腦子有?。 ?p> 卻說孤城,環(huán)視了一周,想起羅盤昨夜的提示,緩步向著醉花顏走去!
看著他瑰麗炫目的劍法,孤城住步欣賞了一會,放才招手,讓他暫歇一下!
過了一會,微微一笑,扭了扭頭,開口道“你轉(zhuǎn)運了!”
半晌過后,一臉冷峻的醉花顏才知道這話是對著他說的。
投去一個問尋的眼神,好似再問為何。
“給你一個任務(wù),不知你是否愿意!”
看著依舊一無所動的醉花顏,孤城無奈,繼續(xù)開口。
“護(hù)送黿無極一家前往冥界,如何?”
“羅睺那個家伙,雖然最近修身養(yǎng)性,但他要是知道有一個和他名號一樣,都叫冥帝的存在?!?p> “估計又要炸毛了?!?p> “這就是你的機(jī)會了,你報仇宿敵的機(jī)會?!?p>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聽到孤城這絮絮叨叨的一番話語,醉花顏終于明白自己的直覺起于何處了。
自從遇見道者,便感覺找到了復(fù)仇的契機(jī),原來是這樣嗎?
冥帝之爭,生死之戰(zhàn)。
“嗯!”一聲微不可及的聲音自醉花顏嘴中發(fā)出。
“能不能大點聲??!老兄?”費力思考了半天,才明白醉花顏這是同意了。
無語的盯著他看了半天,孤城才吶吶開口。
“不能!”清冷,淡然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再看是,卻發(fā)現(xiàn)醉花顏已經(jīng)又一次開始練劍。
這副模樣使得孤城一度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聽了。
無聊的到處轉(zhuǎn)了一會,孤城便聽到了魚美人柔美的聲音響起,“先生,飯菜已經(jīng)做好了,該吃飯了!”
滿桌的豐盛飯菜,稍稍的彌補(bǔ)了一點昨夜環(huán)境造成的,孤城一個人吃的倒是挺開心的。
然而,圍坐幾人,卻都是心思沉重,離別的氛圍變得越發(fā)濃重起來!
午日的陽光,刺目非常,熾熱的溫度一度惹人討厭!
一襲華服的黿無極擁著傾城絕麗魚美人,好一對才子佳人!
身旁跟著的是又長大了一節(jié)的箏兒,箏兒一步三回頭的向著這邊看來!
蝶小月看著,也有些傷感,不停的揮舞著她白皙的小手!
黿無極摸了摸箏兒的頭,愛惜的說道,“有緣自然還會相見!”
這一句話,或稍微解了箏兒的幾分愁思,不在頻繁回頭!
腳步卻依舊緩慢,江湖悠悠,離別的苦,傷心的痛!
醉花顏一臉冷厲的跟在一邊,一語不發(fā),背負(fù)一長白劍袋,凌厲劍意透射出來!
“這才是完美的結(jié)局嘛!”孤城看著逐漸消失的人影,嘴角掛著幾分笑意。
轉(zhuǎn)而看向了任平生幾人,說道,“我要繼續(xù)我的江湖之路,不知你們。。。。?!?p> 不等孤城話語落下,任平生已經(jīng)竹劍一晃,飄飛而去他等這一刻已經(jīng)很久了。
“且向山水尋光景,何必江湖爭令名?竹杖芒鞋輕勝馬,天地蒼茫任吾行?!?p> 隨著詩號響徹,傳來的卻是,“我家里還有些事情,便先行回去了!”
“你。。。。。。”,看著消失的人影,孤城無語,只好把目光轉(zhuǎn)向蝶小月主仆二人。
蝶小月興致勃勃的正準(zhǔn)備開口說要跟著他,便被憑吾術(shù)上前阻止。
面無表情的憑吾術(shù)少見開口,“小姐,是時候回家了,若不然老主恐怕要著急了!”
不能在這么下去了,看著蝶小月對孤城越發(fā)濃重的興趣,憑吾術(sh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拉拉扯扯,憑吾術(shù)強(qiáng)行拉著蝶小月就這樣離開了。
這一番打鬧,倒是把分別的氛圍驅(qū)散了一大半。
看著逐漸散盡的人影,孤城嘆息著感慨了一聲。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fēng)殘月,此去經(jīng)年,應(yīng)是良辰好景虛設(shè),便縱有千種風(fēng)情,更與何人說!
掀一襲衣袍,羅盤在手,長帆一引,詩號響起。
“書中謄寫社稷,墨上指點江山。銅錢灑,鐵口斷,卦象由己。算盡世間事,卜窮蒼生情,名:無雙相士,號:相士無雙?!?p> 江湖路,悠遠(yuǎn)遼闊,茫然無際,這一番造化落下,又一番奇葩升起。
一杯酒,一條路,道者的路,還需自己前行,接著走下去。。。。。
緩步輕啟,長帆引動,本準(zhǔn)備繼續(xù)趕路,懸于腰間的羅盤卻是突然發(fā)生劇變。。。。。。
第十七章新月
“值得嗎?”
“值得??!為什么不值得?”
“呵,圓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人??!江湖起落,當(dāng)年他造了多少殺孽,這時候不是就應(yīng)該以死相報嗎?”
“殺孽,報應(yīng),因果,彼岸回頭,就應(yīng)該有一個好結(jié)果才對!”
“那死了的人怎么辦,就是白死了嗎?”
“怎么能叫白死呢?起碼點醒了回頭的人?!?p> “回頭的人,苦境大地,回頭的人不都死在了回頭路上嗎?”
“那是他們還沒有徹底回頭,不忠于道路之人,死了也是活該!”
“強(qiáng)詞奪理!”
“哈哈哈哈哈,不,這叫強(qiáng)者為尊?!?p> 夕陽照耀,孤城一身道袍,伴著清風(fēng),長帆化引,與肩頭端坐的銀白小獸做著辯駁!
“對了,你還沒有名字,想好了沒有,別說沒有給你機(jī)會?!惫鲁呛盟葡肫鹆耸裁?,也不回頭只是淡淡言語。
端坐肩頭的銀白小獸好似一只松鼠一般,不同的是兩只小爪子握成一個拳頭模樣,像極了人手。毛茸茸的,異常可愛!
一只大大的尾巴,高高的翹起,尾端的絨毛是徹底的雪白,搖搖晃晃,不時觸碰一下孤城的臉頰,給孤城帶來一絲溫暖。
嘴角的絨毛輕輕扇動,小巧的嘴唇開合,“不如就叫心悅吧!”
“你本體是星月羅盤,叫做新悅也沒什么!”
“不過,你不覺得太沒有逼格了些嗎?”
“逼格,那是個什么東西?”
“好吧,不跟你個弱子爭論了,那以后你就叫心悅吧!”
“名字本是浮塵,沒想到入世廝混了這么多年,你還是沒有看透!”心悅伸出一只小爪子抓了抓自己的小腦袋,語氣深沉的說道。
“別學(xué)本體,他就是個垃圾,整天說是搞大事,什么布武天下,再造輪回,天下太平,人人如龍!”
“語氣倒是喊的響亮,一副磨刀霍霍的樣子,我當(dāng)年都差點當(dāng)真了?!?p> “結(jié)果呢?都是狗屁,搞了這么半天,到頭來把自己搞得陷入沉睡,臨時拉了道我那個二五仔出來掌控仙山?!?p> “搞得我們這些分身有家不能回,每天還要累死累活的幫他干活,想找個地方休養(yǎng)生息還都找不到?!?p> “真的是煩??!”心悅的一席話,頓時讓孤城想起了他那不靠譜的本體–仙穹!
枯燥的扶著糟亂的頭發(fā),孤城不愿想那糟心的事了。
“哎,真是廢物一樣的相士??!”心悅晃了晃碩大的尾巴,感嘆道。
“是不是上邊待到不舒服了?”一把抓著心悅的大尾巴,不管它胡亂的抖動。
孤城提著它的大尾巴,把它毛茸茸的小臉對著自己,義正言辭的問道,“用不用到下邊待一會?”
“不用了不用了,上邊待著挺舒服的?!毙∽ψ恿杩諄y晃,毛茸茸的小臉堆滿笑容,求饒道。
看著求饒的心悅,孤城暗暗罵了一句不要臉,便又將它放在了自己肩上。
畢竟還用的著它,不能真仍了不是。
卻說,今日隨著幾人的分離,孤城還沉寂在滿目的離別傷感之中。
掛在腰間的星月羅盤卻是突然開始閃爍道道奇光異彩,肉眼可見,天跡雷霆乍現(xiàn)。
烏云密布,紫電晴空,黑云壓城城欲摧,滿目摧折的氣勢壓迫而來。
孤城本待躲避,卻看見星月羅盤迎著雷霆,直直的破如其中。
雷海之中游蕩了好一會之后,星月羅盤終究是有了反應(yīng),倏忽之間,就變化為如今這般模樣。
身形好似一只松鼠,滿身毛絨絨的銀白毛發(fā),抖動著碩大的尾巴,尾巴末梢點綴著一絲雪白,嘴角晃晃悠悠的烏黑絨毛。
一眼看去,倒是有幾分可愛異常。
說實話,當(dāng)時的孤城,也是被驚艷到了,只是過了不久,他就明白,形狀的改變,并不能阻擋他這副死狗一般都性格。
稍微給點陽光就想著如何燦爛,但凡放縱一下,就想著給你搞點事情。
這一路走來,光是王霸之道,孤城都不知道行了多少次了,但它還是一副我行我素,不知悔改,也是真無奈了。
看著又一次瞪著一雙烏黑溜溜的大眼睛,到處亂轉(zhuǎn)的心悅,孤城決定還是先給他找點事做吧!
“說說,我們接下來去哪?”咧嘴一笑,孤城摸著心悅的大尾巴問道。
“我怎么知道,別問我??!”心悅小嘴巴一張一合,推的一三二五六,就差明說兩人不認(rèn)識了。
“小子,以前帶路的責(zé)任可都是你包了的,別以為變了個模樣,就可以推卸責(zé)任了。”聽到這話,孤城登時不樂意了。
“以前是以前,我現(xiàn)在不是化形了嗎?”心悅想了想,好像是這么回事,但嘴上卻是反駁著。
“化形怎么了,化形就可以不帶路了?”聽到心悅的推卸,孤城決定加把力氣,給他找點活干,別讓它整天活力四射,盡給他添亂
“化形了就不能飛了,當(dāng)然不能帶路了!”心悅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f道。
好似帶路只有能飛才可以,不能飛連帶路的資格都沒有。
“你這是什么邏輯?不能飛就不可以帶路了還是咋滴!”孤城不樂意道,都吃這么胖了,不能減減肥啊!
“不會飛當(dāng)然不能帶路了,你整天走路盡想著抄近道,我不會飛,怎么抄近道??!”心悅抓住機(jī)會,準(zhǔn)備狠狠的黑孤城一把。
“嗯。。。。。?!?,孤城摸了摸腦袋,好像是這么回事??!
“那你指路,我來飛好吧!”無奈,孤城只好換了個方式,準(zhǔn)備曲線救國。
這回,心悅倒是沒有拒絕。孤城本以為它是回頭是岸,真心悔改了,但一會之后,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只見心悅端坐孤城肩頭,凌空虛點,剎那之間,空氣好似波浪一般開始起伏,不一會,一副畫卷呈現(xiàn)眼前。
畫卷之中,一道銀色的細(xì)線貫穿始終。
孤城看去,才發(fā)現(xiàn)這是心悅給他規(guī)定的接下來的行進(jìn)路線。
這一刻,他差點沒把肺氣炸,不過。
“吸氣,吸氣,心平氣和!”低低的呢喃幾句,強(qiáng)忍著打死這只小胖子的沖動,孤城加快速度,風(fēng)馳電掣的向著它規(guī)劃的路線行進(jìn)。
突然飆升的速度,下的心悅牢牢的抓著孤城,大尾巴也不晃蕩了,毛絨絨的尾巴牢牢的把握著孤城一頭披散而下的濃密黑發(fā),生怕掉下去。
看著害怕的心悅,孤城嘴角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