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柯穿起了小洛心悅挑的那套西裝，開著大紅向杭州駛去。一路上初冬的景致并不夠迷人，他腦海里輪翻回映的，只有前一天程可離開之前說的話。
“這條路并不容易，你想好了'嗎？”
而當時葉柯的回答是：“為了身邊的人，我愿意嘗試一下?！?p> 其實沒有哪條路是容易的，只是葉柯選擇的，是一條最主動出擊的路。
因為一直習慣于在車上繼續(xù)播放秦妍所預存好的那些法語歌曲，葉柯直到近兩日才設置了藍牙與手機的連接。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葉柯用車載藍牙接了起來。
“喂，洛心悅？”
那是身在杭州的洛心悅：“葉柯。我都安排好了，等一下就在城北星岸商業(yè)廣場和我爸爸吃飯。之后和霍部長、葉嘉良的會面也約在了那里，樓上星岸集團分部我替你預約了一間辦公室?！?p> “好的謝謝，我到了再聯(lián)系你。”
“葉柯……你真的想好了？”
“是的，我想好了?！?p> “好，我相信你。我會在商業(yè)廣場的停車場入口等你?！?p> 掛斷了電話，葉柯忍不住會想，如果小洛心悅能說話，兩人這一個月來會多說多少話。是不是感情會升華得更快？又或許會更容易爭執(zhí)和吵嘴？
如果人與人之間的交流都必須過一遍腦，又過一遍手，寫下來才能交流，也許真的會減少很多的爭端。書寫……太不適合爭吵了。
又繼續(xù)行駛了半個多小時，葉柯終于看見了那一棟外型十分未來感的星岸商業(yè)廣場。
轉了一個彎，找到停車場的入口，洛心悅果然站在門口等候著他。
她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上了車，然后指導著葉柯將車停到星岸的專用車位。
“其實以你的權限你自己就以使用這里的停車位，也可以預約會議室，你從來沒有關心過這些權限吧？”
“還真的沒有?！?p> “你呀……沒想到這次你終于主動出擊了。今天這么幫你一聯(lián)系，全星岸都知道我們是一對了?！?p> 洛心悅將這段話說得如此隨意，讓葉柯無法分辨褒貶。
“洛心悅你知道么……對于第二套系統(tǒng)，可能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p> “我……昨天感應到你們和程可的對話了。”
“所以我必須弄清楚。不然，等待著我和她的，也許不僅僅是驚恐的東躲西藏，我預感到還有更可怕的真相在后面?！?p> “……我……會盡全力幫你的?！?p> 葉柯點了點頭，將車停好。他并不敢看向洛心悅或者給她感激的眼神。
大洛心悅似乎也明白葉柯的想法，她用的是不同于小洛心悅的動作風格，總是走在葉柯身前為他帶路，就好像兩人依然是多年前的同學關系一樣。
到了星岸商業(yè)廣場的一家高級餐廳里，兩人走到了一個包廂前。
洛心悅終于還是主動牽起葉柯的手，深呼吸一下之后推開了包廂門：“爸爸，葉柯來了。”
只見洛雄已經(jīng)坐在了包廂里，依然是一臉嚴肅的表情。
在確定洛雄的視線落在兩人牽著的手上以后，洛心悅輕輕放開了葉柯，并與他分坐到洛雄的兩邊。
“洛叔叔好，其實我早就應該來拜訪您的。”
洛雄就像是兩天前沒有好好看過他一樣，又將他上上下下打量起來。
這身西裝是小洛心悅挑選的，洛，應該也是符合洛心悅，甚至洛雄的品味的吧。
“快四年沒見你了，真的長大了。”
“是的，洛叔叔，我們有將近四年沒見到了。”
“那你說說，你是怎么我家心悅走到一起的？”
葉柯睜大了眼睛看著洛心悅。剛才上樓的過程中，她一直在陳述她編好的兩人戀愛過程。果真用上了……
洛心悅像是害羞的樣子，到門口去通知服務員上菜了。
葉柯則照著她編的內(nèi)容“其實中學時候我就很喜歡洛心悅。但是我們不在一個班，而且……因為您和我爸爸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么和她開口，當然……高中么，學習才是第一位的?！?p> 洛雄終于展開了一些笑容，抿了一口茶水，并示意葉柯繼續(xù)。
“其實我大一時候就想找洛心悅了，但是她換了號碼，而我家也一直忙著搬家和裝修。這次大二開學時候，我聽她的死黨唐笑笑說了她受傷的事，就馬上趕來看她。我知道她的小趙哥哥對她很好，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應該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她?！?p> 洛雄輕輕嘆了一口氣：“在你們小時候，我和你爸爸就特別希望你們兩個長大了能在一起。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要對不起趙思源一下，才能讓你們走到一起去?！?p> 這時候服務員開始上菜了，洛心悅也坐回到了位子上。
“你知道她受傷的完整情況了？”
葉柯點了點頭。
“沒有哪個爸爸舍得自己女兒上實驗臺的。那時候她媽媽剛走，我又特別忙，她常常翻看我堆在家中的星岸資，里面關于時空傳傳送研究內(nèi)容深深吸引著她?！?p> “洛心悅……是想救她媽媽么？”
洛心悅低著頭沒有說話。
洛雄繼續(xù)說道：“我當時也心存這份幻想，就同意了。這項實驗預備了整整三年半，但是唯一一次成功就給她留下了那么重的傷……我決不會再讓心悅回到漩渦實驗去了。”
“我知道，洛叔叔，以后我會保護好她的?！?p> 洛雄微笑著點點頭：“快吃飯吧?！?p> 洛心悅點的菜不少，充滿了杭州特色。但是葉柯的心思并不在此，他還在考慮著之后的那一場會面。
這時洛雄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索：“葉柯，你離開星岸吧?！?p> “您為什么這么說？”
“星岸太大了，不是你們這個年紀可以駕馭的。我安排你和心悅出國留學吧，如果你們愿意，直接結婚都可以?！?p> 不僅葉柯，就連洛心悅都對這番話深感意外：“爸爸，你說什么呢，我和葉柯才剛剛開始……”
“我覺得葉柯是靠得住的，你看他爸爸媽媽幾十年如一日地守在一起，他一定會照顧好你的?！?p> “不是這個意思……”
葉柯這時候說道：“洛叔叔，我想我暫時不能答應您的建議。”
“為什么？”
“我在星岸，才剛剛開始找到工作的感覺。不僅僅是有很多東西吸引著我，我也覺得自己有很多的想法還沒施展開?！?p> 洛雄板起了臉看著他：“我以為你喜歡的是平靜的生活?！?p> “洛叔叔，葉柯猜想猜測的是宇宙的終級真理，這份誘惑是巨大的。您也是個科學家，應該能夠理解這一點?！?p> 洛雄似乎想說什么，但是葉柯又搶先繼續(xù)說道：“我并沒有達到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境界。但是星岸有著最好的科研環(huán)境，我覺得我可以更進一步，等我證明了我所想的東西，我一定會帶洛心悅去最寧靜的地方，過最平靜的生活?！?p> “那……我只能先把你當作一個工作伙伴來看待了?！?p> “是的，洛叔叔。但是您放心，對洛心悅的愛護和照顧我不會懈怠的?！?p> 洛雄放下了筷子看著女兒，沒有再說什么。而洛心悅的眼神，明顯在為葉柯?lián)暮途o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