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曼目光定定的看著他,語氣不善的問道,說到底,對于張瑞,郭曼心里還是有氣的,作為慈幼院的常務(wù)院長,在一群人拿著棍棒圍堵慈幼院的大門,意圖帶走慈幼院的重要工作人員,且還是在其本人不同意的情況下,他居然不出面處理,說不定還躲在暗處看好戲的行徑有深深的不滿。
張瑞聽罷,嗤笑一聲,不屑的說道:“常務(wù)院長?這個稱呼是你給的,你以為他們會在乎我這個身份?在他們的眼里,我只是一個罪人,一個魚餌罷了?!?p> “你……你怎么可以這么妄自菲薄,你就是你,你沒有坐錯任何事,為何要在意別人不公平的看法?再說,他們是外鄉(xiāng)人,怎么可能知道你的過去?”
“外鄉(xiāng)人?”說起這個,他仿佛聽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搖頭道:“你真以為他們是外鄉(xiāng)人?”
“我已經(jīng)問過了,他們是距京都百里之外的青田鎮(zhèn)人,是第一次進京?!?p> “是啊,一個平時種地,閑時走街串巷做小買賣的人,居然有膽量帶領(lǐng)二十余人帶著棍棒來圍攻工部名下的慈幼院,并且隨身還帶有五十余兩的散碎銀子?如果他的背后沒有人給他撐腰,把這里的真實狀況跟他一一說明,你覺的他敢來嗎?”見郭曼沒有吭聲,接著說道:“你當然不會信,可你又沒有證據(jù),所以你采取了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讓小路去跟蹤他們,看他們跟什么人接觸??赡悴榈搅吮澈笾耸钦l又能怎么樣呢?他敢收買人來這里鬧事,自然知道這里的詳細情況。既然知道這里的詳細情況,還敢派人來鬧,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在京都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并且他的身份地位還不低。不過你也不用怕,他之所以選擇派人來鬧事而不是直接對付你,說明他還是顧忌你的,或者說是顧忌你身后的秦王甚至是皇上,想讓你知難而退,不再插手慈幼院的事。”
“你的意思是這次鬧事是針對我的?”聽完張瑞的分析,郭曼呆了一下,消化了一會,弄懂了他話里的意思,不敢置信的問道。
“當然,除了這個,還能為了什么?你不會以為那個錢老板真的看中了李媽媽,非她不娶吧?說不定他們連面都沒有見過?!?p> “可……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為何不直接找我麻煩,而是用李媽媽做由頭呢?”
“直接找你麻煩,如果鬧開了,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至于牽扯到李媽媽,也許是看上了李媽媽兄長的膽大與貪財。”
“這么說來,小路豈不是很危險?”
“這個你倒不用擔(dān)心,背后之人不會直接見李家兄弟,只會派個面生且長相普通的下人來辦這事,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大不了把他處理掉就是了?!?p> 張瑞說的輕描淡寫,仿佛這是約定成俗的習(xí)慣一般司空見慣,可郭曼卻聽的一陣膽寒,聲音顫抖的問道:“你說的處理掉是什么意思?是……是殺死嗎?”
“怎么?這就怕了?既然如此,就做與你身份地位相符的事。與那些公主、郡主、縣主一樣,彈彈琴、唱唱歌、跳跳舞,關(guān)注胭脂水粉和漂亮衣裙,期待著早日嫁個如意郎君?!?p> 郭曼深吸了一口氣,等心情平復(fù)說下來,說道:“你這是在激我嗎?”
“不,我這是在關(guān)心你。這里是天裕國,是男子占主導(dǎo)地位的男權(quán)社會,不是你原先生活的時代,你的那套獨立自主、男女平等的思想在這里是行不通的。這只是剛開始,如果你再繼續(xù)下去,將會面臨更多像幾天甚至比今天更危險的情況?!?p> “你等一下,讓我先捋捋,”郭曼打斷他的話,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把他說的話從頭到尾的回想了一遍,試探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某個有身份有地位的老頑固看不慣我一個女子做成了任何男子都沒有做到、甚至想都沒有想過的很可能流傳千古的大事,傷害了他身為男子的自尊,威脅到了男子絕對的主導(dǎo)地位,所以想收拾我,又因為我做的事有益于國家穩(wěn)定,得到了皇上的肯定與支持,怕打我這只老鼠而傷了玉瓶所以不敢直接對付我,而是用李媽媽作由頭來給我警告,希望我知難而退,乖乖的回到閣樓里做個溫柔可人的小娘子?”
“呃~你完全可以這么理解?!?p> 郭曼長舒一口氣,惡狠狠的說道:“如果讓我知道這個在背后搞小動作的王八蛋是誰,我一定打死他。”
聽見郭曼這樣說,張瑞無聲的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你在這里也生活了這么長時間,就不能像個正常的女人一樣,找個合適的人嫁了,相夫教子,安穩(wěn)的度過一生嗎?”
也不知道他那根筋不對了,說著說著,語氣從無奈變成了痛心疾首,仿佛郭曼不嫁人就是在做天理難容的惡事一般。郭曼也生氣了,一瞬間,所有的委屈一起涌上心頭,不管不顧的朝他大聲喊道:“你以為我愿意這樣嗎?每天早出晚歸的我也很辛苦,可我又有什么辦法?你是我的責(zé)任,我不想你出任何問題,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這兒教書育人不好嗎?為什么要和身份不明的人接觸,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你斗不過朝廷的,僥幸贏了,自然皆大歡喜,可萬一輸了呢?不但你沒有命,就連你的家人都會沒命,你愿意拿他們做賭注嗎?”
“你……”張瑞大吃一驚,不顧禮儀的一把抓住郭曼的手腕,將她拉進門內(nèi),朝自己居住的宿舍走去。
“你到底知道什么?”走到院門前,張瑞一腳把門踹開,扯著郭曼的手把她甩進去,關(guān)上門,冷聲問道。
“我知道什么?我能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上次不都跟你說過了嗎?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不用你管?”張瑞瞥開頭,不去看郭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