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馮郁錦就醒了過來。盡管她發(fā)了一天一夜的燒,但是她還是依稀記得,今天是大一新生競選學(xué)生會的日子。
“起來了?”廚房里的宮時淮看了眼馮郁錦,非常冷靜的問,就跟說你好的表情一樣。
馮郁錦嗯了一聲,緊接著四處打量了一番,昨天沒仔細(xì)看,今天再看……目光所到之處,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房間。
奇怪,楊潔不是說宮時淮是京都豪門宮家的獨生子嗎……傳說中的豪門就這樣?馮郁錦再次打量,但是不管怎么看,周圍都是破破爛爛的,只是勉強說得上干凈。
“怎么了?”宮時淮把做好的三明治拿了出來,看見馮郁錦的動作,問。
“……這是你家?”雖然這么說有些冒犯,但是馮郁錦沒忍住,問。
“如果這是宮家,那你早就被趕出門外了?!弊髠?cè)一直關(guān)著的一扇門,突然被人打開,剛才說這句話的人正是韓墨。
宮時淮臉色沉了沉,但沒有說話。
此時場面一度尷尬。
韓墨卻好像什么都沒有察覺般進(jìn)入洗手間洗漱。
“咱們不管他了,先吃飯。”宮時淮勉強的扯了扯嘴角,說。
……
所以,這兩個晚上自己是在狼窩里待的?
看著面前學(xué)校的大門,馮郁錦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了過來。
想起來自己發(fā)燒時和兩個男人待在一個房子里,馮郁錦就有些不寒而栗,就這樣分著心進(jìn)入了教室。
她的燒也就剛剛退下,所以坐在學(xué)生會副主席的位置上時還有些暈暈乎乎的。
直到目光觸及到一個人的時候,她才徹底清醒。
那個人是楊潔,她坐在秘書部部長的位置上。
馮郁錦剛剛明明感覺到楊潔在偷偷的看自己,但是此時的楊潔……
大概是她出現(xiàn)幻覺了吧。
她甩了甩頭,努力集中起精神聽大一新生的競選演講。
反正大事都由身邊的學(xué)生會主席決定,她只需要時不時點一下頭就可以了,所以馮郁錦坐了沒一會就再次走了神。
第二天,學(xué)生會競選的結(jié)果出來了。
宮時淮競選了外聯(lián)部,韓墨競選了體育部。
馮郁錦再一路向下看去,巫淯競選了秘書部。
巫淯……好眼熟的名字。
她想起了那天楊潔對她說的話。
這個巫淯,到底是誰?
她嘆了一口氣,現(xiàn)在一想起楊潔她就感覺心口隱隱作痛。
怎么辦?
她好像真的不想理自己了。
……
“你的錢,我打到那個卡號里了。”宮時淮又帶她來到了這家飲品店。
“嗯。謝謝你,感激不盡?!瘪T郁錦感激的說。
“沒事,反正你也是要還的?!睂m時淮擠了擠眼睛,這時氣氛才活躍了一點。
“你好,請問需要點什么?”
馮郁錦拿過餐單,發(fā)現(xiàn)在意外的上面又多了一款“初戀”。
“那就試試‘初戀’吧。”宮時淮此刻擅作主張,說道。
初戀?
馮郁錦抬頭,看向?qū)m時淮。
“你想你的初戀了?”看見宮時淮不太自在的眼神,馮郁錦不禁想逗一逗這個學(xué)弟。
“……我沒有初戀?!睂m時淮不動聲色的把頭轉(zhuǎn)向了窗外,說:“但是你肯定有?!?p> 馮郁錦聞言恍惚了一下,然后笑道:“怎么說?”
宮時淮無奈的看了看周邊虎視眈眈的男生,其中不乏各方面條件都好的,面對這樣的誘惑,都大二了的馮郁錦不可能沒有心動過,除非……她心底有一個人。
這天晚上,馮郁錦走到宿舍門口時,忍不住抬頭從門上的玻璃望了進(jìn)去。
一片漆黑。
她嘆了一口氣,扭開把手,剛進(jìn)門,就被歡呼雀躍的小豬崽給堵住了。
她彎下腰,把小豬崽抱在懷里,然后才開了燈。
楊潔的床上鼓起來一大塊。
馮郁錦愣了愣,走到她床鋪前,掀開了被子。里面那一團(tuán),正是楊潔。
楊潔蜷縮著身子,肩膀不住的顫動。馮郁錦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她不知道她上去安慰楊潔會是什么結(jié)果,楊潔會向她傾訴,還是一把推開她?
她不想要楊潔一把推開她。
感受到懷里的小豬崽的迫切,馮郁錦慢慢松開了手臂。小豬直接掉在了楊潔的床上,摔了個四腳朝天,它哼哼了兩聲,勉勉強強的翻了個身,然后爬到楊潔身上,用腦袋輕輕地蹭著楊潔,好似安慰一般。
偌大的寢室,只有楊潔顫抖的肩膀和小豬的安慰,還有……壓抑不住的哭聲。
馮郁錦呆呆的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該干嘛。
窗外,街燈亮了。
夜空中一直存在的星星猛然間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一點點微弱的光,看得不是很清楚。
街上的人卻來越少,終于,街道上也變得安靜。
馮郁錦這才動了動,她看著小豬臟兮兮的腦袋,干脆直接把小豬抱去洗澡。楊潔有潔癖,如果今天她還生龍活虎的,那小豬早就被她趕在床底下了。
進(jìn)了衛(wèi)生間,馮郁錦隨手拿來一個盆,然后把水流開到最大。即使是這樣,她的耳邊還是不斷回響著楊潔努力壓抑的哭聲。
衛(wèi)生間的門被馮郁錦關(guān)上了,小豬跑向那扇門,用鼻子不住的拱著。
看見門拱不開,小豬又折回來去拱馮郁錦。
她知道小豬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依舊在那里蹲著,沒有動。
眼神漸漸地聚焦在窗外的某一點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她感覺雙腳一涼,才發(fā)覺,盆里已經(jīng)被水裝滿了。
但是她感覺渾身沒有力氣。
在水流又流了一分鐘左右之后,她才努力的撐著身子起來,把水龍頭關(guān)上。
起來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好痛。
關(guān)上水流后,寢室里的聲音也就變得清晰。
“砰”的一聲,把馮郁錦和小豬都嚇了一跳。看著不斷拱門的小豬,馮郁錦心底升起了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