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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官人

第39章 藍舒鴻很憋屈

明朝官人 周垣亨 3035 2018-09-23 19:54:05

  綾羅會難道真的通天了?文立萬倒吸一口冷氣,他還以為在民間社會,只有他是個通天的人物呢。

  如果綾羅會真的像陸欣榮所說,江南紡織業(yè)的命脈被紫禁城里的某位大佬控制,這種壟斷獲得的財富,將是令人瞠目結舌的。蘇常熟,天下足,這話可不是隨便開玩笑的。

  誰在控制綾羅會?文立萬搜尋大腦中的明代史料,始終沒有綾羅會的記載。正史沒有,野史也沒有。

  萬歷皇帝朱翊鈞年齡還小,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張居正似乎也沒有有精力做這類事情。馮保有這種可能嗎?抑或是某個皇親國戚?當然某個朝中大臣也有這種可能。

  這里面太復雜了,霧里看花,終隔一層,一切都是個謎。文立萬頭腦中一團亂麻,難以理清。

  見文立萬一臉懵懂不堪,陸欣榮笑道:“你別想多了,我只能說到這里。對你我來說,知道綾羅會的幕后人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就足夠了?!?p>  文立萬理解陸欣榮不愿多說的原因,畢竟兩人還沒有熟悉到無話不談的程度,但這些話已經(jīng)足夠讓文立萬感到震驚了。沒想到蘇州紡織業(yè)背后,竟有如此錯綜復雜形勢,這讓他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涼颼颼!

  ......

  經(jīng)營中高檔布料的布店萬鴻發(fā)開業(yè)了。

  文立萬請陸欣榮出面壓陣,蘇州紡織業(yè)的各路大佬,看著陸欣榮的面子,大都到場祝賀。

  開業(yè)前三天,文立萬派藍舒鴻、大發(fā)、趙喜翠在山塘街最繁華路口擺了一張桌子,掛起一幅紅布橫幅,上面寫著和廣告畫上一樣的廣告語:“大明最好的紡織品店鋪——萬鴻發(fā)”,然后三人吆喝著,免費發(fā)放三千八百八十八張裝飾畫(廣告畫)。

  廣告裝飾畫印刷精美,免費贈送,一時山塘街上人山人海,排隊的人有好幾百米,等著領這種印有年歷的廣告畫。

  排隊領廣告畫的人越多,大發(fā)心頭就越惆悵。

  看著真金白銀印制的廣告畫,被人一張張免費拿走,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藍舒鴻和趙喜翠的心情與大發(fā)是一樣的,成垛的廣告畫越來越少,意味著扔進涼水盆的銀子越來越多。

  拿到廣告畫的和沒有拿到廣告畫人們突然開始行動起來,他們紛紛議論新開的“萬鴻發(fā)”布店,為什么敢稱自己是“大明最好的”,一傳十,十傳百,來店里購物的人瞬間爆棚。

  文立萬為配合開業(yè),所有商品一律按市價的八折銷售,從陸欣榮紡織機房進的第一批貨,很快就銷售一空;又補進了兩批,也很快售罄。文立萬趕緊火速加進兩批,才滿足了購物者的需求。

  這就是廣告最原始的力量。

  在文立萬生活的二十一世紀,這種簡陋的廣告形式,已經(jīng)爛了大街;而在沒有電子傳媒的明代,這種廣告方式造成的轟動效應則相當巨大。

  文立萬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值得驕傲的,這不過是現(xiàn)代銷售手法中很低端的一種,之所以引起轟動,應該是千年農(nóng)耕生活模式下,缺乏廣告刺激的商品流通突然被廣告激活了。

  大發(fā)樂得合不攏嘴,他仔細算了賬,僅僅六天時間,萬鴻發(fā)的營業(yè)額就達到了三百多兩銀子,不僅房租、印刷費全部賺回來,還有不少盈余。

  大發(fā)對文立萬說:“現(xiàn)在山塘街好多商家都學咱們,開始印制廣告畫了,咱們店里是不是再印一些?”

  文立萬搖搖頭說:“別人都在做的事情,我們就沒必要再跟風了。各店都印廣告畫,等于誰都沒印?!?p>  大發(fā)想一下說:“也是啊,不過這樣我們店的營業(yè)額也會很快降下來的?!?p>  文立萬安慰大發(fā)說:“我們已經(jīng)搶得先機了,營業(yè)額應該能穩(wěn)定。下一步我還有大動作。我們肯定還能大賺一筆?!?p>  “還有大動作?那太好了,我現(xiàn)在對老板您是徹底服了。以后怎么干,您只管吩咐?!贝蟀l(fā)眼睛睜得溜圓,滿眼放光。他這次對文立萬是徹底欽佩到家了。不是因為文立萬是五品官,而是因為文立萬看問題眼光遠,判斷力強,對什么事情都能抓住要害。

  文立萬說:“現(xiàn)在鋪子已經(jīng)開張了,以后就由你來當萬鴻發(fā)的經(jīng)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p>  “經(jīng)理是什么意思?”

  “就是老板的意思,也就是店家?!?p>  “呃,這不好吧,店家還是由您來當,您才是老板?!贝蟀l(fā)有些惶恐,他畢竟是在張居正府上干過的,上下尊卑的概念非常清楚。

  “老板也分大小,我是管全面的大老板,你是管店鋪的小老板。你就放心大膽干吧?!?p>  大發(fā)喜出望外,他原以為老板就是老板,就像皇上就是皇上,是獨一無二的。現(xiàn)在明白老板可分大小,既然這樣,我大發(fā)就要甩開膀子大干了!

  一個龐大的商業(yè)計劃已經(jīng)在文立萬頭腦里醞釀很久,趨于成熟。文立萬會按照自己的計劃分步實施,最終利用自己的經(jīng)濟實力,把蘇州官府、民間的所有問題了解的一清二楚,支持大權在握的張居正實施行政。

  萬鴻發(fā)布店的生意很是紅火,店里又找了兩個幫工。

  大發(fā)干得有滋有味,萬鴻發(fā)的營業(yè)額基本保持在開業(yè)時的水平。大發(fā)的自信心也迅速爆棚,每天在店里風風光光走來走去,指使這個,呼喊哪個,一副當家做主的模樣。

  看到大發(fā)帶著趙立春、趙喜翠幾個干得風生水起,藍舒鴻感覺有些憋屈,文立萬讓他做些店鋪維持秩序的保安工作外,并沒有安排其它大的事情。

  藍舒鴻憋屈了十幾天后,終于有些憋不住了,決定找文立萬交交心。

  他曾是皇帝手下頂尖的侍衛(wèi),威風凜凜,人見人敬。現(xiàn)在流落民間不說,整日里給店鋪做保安,無所事事吃飽等天黑,空有一身武藝無處使,奈何呀奈何!

  文立萬正在看書喝茶,見藍舒鴻黑著臉進來,已經(jīng)明白了藍舒鴻的來意。

  藍舒鴻開門見山,直來直去說道:“文老板,我心里憋屈,想找你談談?!?p>  文立萬笑道:“是不是沒事干,憋出病了?”

  藍舒鴻哼了一聲:“原來文老板知道啊。整天這么消磨時間,實在無趣。”

  “來來,坐下喝茶?!蔽牧⑷f給藍舒鴻倒了一杯龍井,“舒鴻,稍安勿躁。你現(xiàn)在只要練好你的武藝就行,你是錦衣衛(wèi)一流高手,又在皇上跟前當過差,為何皇上派你跟我出來呢?肯定是有大事要辦的?!?p>  藍舒鴻聽了這話,情緒稍有安定,默默坐下,雙手端起文立萬沏好的茶,一飲而盡。

  文立萬從沒見過這樣的龍井飲法,笑著又給藍舒鴻空杯子里又添了一道茶,說道:“舒鴻是個急性子啊。茶要一口一口喝,事要一件一件辦。你在宮中干了多年,是懂規(guī)矩的,有些話我不好給你細說。”

  藍舒鴻趕忙拱手施禮:“在下一介武夫,明白上下尊卑。不該知道的事情,小的絕不打聽。只是,只是大發(fā)那小子最近干得歡勢的不行,牛皮哄哄說自己是小老板,很讓人看不過眼,哼!”

  文立萬聽出藍舒鴻肯定是受了大發(fā)的刺激,才出現(xiàn)情緒波動。這兩人一個是皇帝朱翊鈞的人,一個是首輔張居正的人,他們既是文立萬的幫手,又是文立萬上司的耳目,這兩人的心理波動必須及時安撫,免得胡亂打起小報告,也夠他喝一壺的。

  “這樣吧,你可以在民間招募五個有武藝的年輕人,按錦衣衛(wèi)的方法,把他們訓練起來,將來會排上用場的?!蔽牧⑷f覺得還是先給藍舒鴻安排些事情,免得他閑極無聊,走火入魔,在皇帝耳邊胡說八道。

  藍舒鴻聽見要他操練武藝,雙眼發(fā)亮,霍地站起身來,拱手施禮道:“在下立即去辦,一定按照文大人的要求,挑最好的小伙子訓練?!?p>  “舒鴻,以后還是稱呼我老板比較好,免得說順了嘴,暴露了身份?;仡^我給大發(fā)說,先支給你五十兩銀子,用作訓練。不夠用就跟我說,可以嗎?”

  “多謝老板。五十兩綽綽有余。”

  “你可以在店鋪后院訓練,訓練盡量低調(diào),不要讓外人知曉。”

  “這些人除了練拳腳,可否練兵器?”

  文立萬答道:“可以。根據(jù)個人特長選練一種兵器?!?p>  藍舒鴻有些猶豫不決,吭哧半天說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以后任何時候,有話都可以講,不要憋在心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聞者足戒。”文立萬回答的很干脆,他最反感限制別人講話。

  他剛來到明代的那天,同僚張豐予就企圖剝奪他的話語權,結果讓他無情懟回去,那小子才安穩(wěn)了。

  藍舒鴻暢然說道:“操練兵器恐怕違反律例,有謀逆之嫌。”

  文立萬看著藍舒鴻,突然意識到這人是給給隆慶皇帝、萬歷皇帝當過侍衛(wèi)的人,他并非一介草莽武夫,對大明律法還是知道一些的。

周垣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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