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彥甫突然站了起來,嚇了朱罡烈一大跳,只見他聲嘶力竭地說道:
“他竟然讓我在一個月內(nèi)就入仕,而且不能借助任何關系。其實我本來就是‘生徒’(國子監(jiān)、弘文館、崇文館等國家的最高學府和各地方州縣的官辦學習結(jié)業(yè)的一部分學生,被稱作“生徒”;而不在校學習自學成才者,需提出書面申請,先參加縣一級的考試,合格者再參加州一級的考試,合格者送京,稱為“鄉(xiāng)貢”;還有一類是皇帝臨時下詔選拔“非常之才”,也就是以皇帝的名義征召各地有專門才能的知名人士,統(tǒng)稱為“制舉”。),有參加科舉的資格,但是現(xiàn)在還是報名階段,考試要到明年二月份,你說,我父親不是故意刁難我嘛!”
朱罡烈突然想到什么,大笑道:
“這次你那個老謀深算的父親可要吃啞巴虧了!”
褚彥甫聽了這話,知道朱罡烈一定想到什么辦法,連忙拉著朱罡烈的手問道:
“罡烈?guī)熜?,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快給我講講!”
朱罡烈慢吞吞地拿起酒杯,說道:
“我來得這么匆忙。一口酒都沒喝,讓我先潤潤喉!”
褚彥甫幽怨地看著朱罡烈。
朱罡烈受不了這小眼神,只好說道:
“好好好,我馬上就說。我們現(xiàn)在手里不是還握著一個寶貝疙瘩嘛,你說把它獻給皇上,皇上一高興,會不會賞個一官半職給你。再說你本來就是‘生徒’,獎賞你個一官半職應該也沒人會有意見!”
褚彥甫小心地說道:
“你說的是活字印刷術?”
朱罡烈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但是,這活字印刷術明明是你想的,我怎么能占為己有!再說,這樣不是有欺君之嫌!”
朱罡烈沒好氣地白了褚彥甫一眼,說道:
“你說你本來這么聰明的人怎么就是想不通呢?我不說,你自己不說,誰會知道呢。再說是我給你的,也就是你的,欺什么君呢?”
“那……”
“別這個那個的啦,快點想想怎么呈上給皇上才是真的!”
褚彥甫認為一定不能讓官員呈上去,自己認識的官員也都認識父親,要是漏了口風被父親知道了,指不定他怎么阻止自己。
那只剩下長孫大圣了,但是呈上的過程難免不會被父親洞察先機。
該怎么辦呢?
朱罡烈無奈提醒道:
“你不是還認識一個可以直達天聽的人嗎?”
一語點醒夢中人。
“你說的是汝南公主?”
“對啊,你別看她年紀小人又有點刁蠻任性,但是人小鬼大,應該能幫上忙!”
褚彥甫點了點頭,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說道:
“我就說我罡烈?guī)熜忠粊恚裁磫栴}都能解決!來,我敬你一杯!”
朱罡烈陪著一起喝了杯酒,說道:
“愿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當然是樂得其成,何況還是褚彥甫小郎君你的事情。好了,你的事情我?guī)湍憬鉀Q了,那我的事情呢?”
“你的事情?”
褚彥甫還在琢磨著“愿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句話,聽到朱罡烈的話,不由一愣,突然想起了什么,笑著說道:
“你說宅子的事情啊!罡烈?guī)熜帜惴判?,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也已經(jīng)安排人給你清掃,過幾天就能住進去了!”
話鋒一轉(zhuǎn),問道:
“我說罡烈?guī)熜郑氵@么急要個宅子做什么呢,你不是一直住在軍營嘛,空個宅子在那里也沒用,養(yǎng)老鼠呢?”
“你才養(yǎng)老鼠呢,你全家都養(yǎng)老鼠!我就不能找個人住進去!”
“哎呦,看不出來啊,罡烈?guī)熜诌€準備金屋藏嬌!你這樣做對得起人家楊柳枝姑娘嘛!”
褚彥甫心情大好,不由開始調(diào)侃起朱罡烈來。
朱罡烈神秘地一笑,說道:
“我準備迎娶楊柳枝姑娘!”
“額!”
褚彥甫頓時吃了一驚,雖然知道楊柳枝與朱罡烈互有好感,但是沒想到兩個人發(fā)展的這么快,佯作惱怒道:
“好你個朱罡烈,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了我家的姑娘,都已經(jīng)準備娶人家姑娘了竟然沒有知會一聲我這個當老板的,你就不怕我不答應!”
朱罡烈斜了他一眼,說道:
“那我現(xiàn)在通知你了,你答不答應!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把你的寶貝疙瘩公開!”
褚彥甫頓時慫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別啊,罡烈哥哥,你放心,只要我的事情妥了,你嫁娶的一切事宜我一手包辦,怎么樣,我夠兄弟吧!”
朱罡烈笑了笑,說道:
“不枉費為兄替你操碎了心??!好了,不跟你扯皮了,我還要早點回去,你自己的事抓點緊,兵貴神速!”
褚彥甫連連點頭,說道:
“我自己也著急??!那我就不送你了,我趕緊去安排一下?!?p> 朱罡烈回到軍營,剛好碰到視察軍營訓練的長孫大圣,連忙行禮道:
“朱罡烈見過大圣將軍!”
長孫大圣點了點頭,問道:
“事情這么快就辦完了?”
朱罡烈笑著說道:
“已經(jīng)辦完了,褚……”
長孫大圣擺了擺手,打斷了朱罡烈,說道:
“好了,既然辦完了就好?,F(xiàn)在隨我去射箭場,我看看你這幾天的訓練成果?!?p> 朱罡烈知道長孫大圣一定不想要太多人知道派自己出去是找褚彥甫,連忙收住話,可是一聽到長孫大圣要考驗自己的箭術,又是一驚,雖然自己跟著軍營的射箭高手紀如奕近衛(wèi)學了幾天的箭術,但是自己這幾天把主要的精力放在熟練九齒釘耙和騎術上,對于箭術倒是沒怎么練習。
朱罡烈這個時候當然不能解釋,只能硬著頭皮跟著長孫大圣一行人來到射箭場。
長孫大圣揮揮手說道:
“紀如奕,你作為師傅,先露一手。”
紀如奕,乃神箭手紀昌的后代。
關于紀昌,有這樣一個故事。
甘蠅是古代擅長射箭的人,箭一射出,鳥獸便應聲倒地。他有個弟子飛衛(wèi),向甘蠅學習射箭,其射箭技藝又超過其師傅。而紀昌,又向飛衛(wèi)學習射箭。
飛衛(wèi)說:“你先學不眨眼睛,然后才能談及射箭?!?p> 紀昌回到家,仰臥在妻子的織布機下,眼睛注視著梭子(練習不眨眼睛)。二年后,即使用錐尖刺紀昌的眼皮,他也不會眨眼。他把這件事告訴飛衛(wèi),飛衛(wèi)說:“功夫還不到家,還要學會看東西才可以--把小的看大,把微小的看出顯著,然后再來告訴我?!?p> 紀昌用牦牛毛系著虱子懸掛在窗戶上,從南面來練習看。十天過后,虱子在紀昌眼中漸漸變大;三年之后,感覺像車輪般大了??粗車溆鄸|西,都像山丘般大。
于是他就用燕國牛角裝飾的弓,北方蓬桿造成的箭,射向虱子,正穿透虱子中心,而拴虱子的毛卻沒斷。他把這件事告訴飛衛(wèi)。
飛衛(wèi)高興地對他說:“你已經(jīng)掌握技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