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罡烈其實(shí)早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剛想說出來,但是看到汝南公主和李瀾嵐在,就將話咽了回去,準(zhǔn)備過一會私下里和褚彥甫商量。
汝南公主得意地看著朱罡烈,暗示道本公主說的沒錯吧。
朱罡烈也不爭辯,默默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李瀾嵐心里默念著《玉纖彈處真珠落》這首詩詞,越念越有意味,就想親眼看看朱罡烈是不是真材實(shí)料,于是提議道:
“既然今天大家有緣聚在這里,我們也行個酒令如何!”
還沒等褚彥甫和朱罡烈答話,汝南公主拍手叫好。
褚彥甫和朱罡烈無奈地對視了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瀾嵐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戲趣道:
“看來兩位小郎君答應(yīng)的很勉強(qiáng)嘛,是不是不愿意和小女子行酒令??!”
褚彥甫和朱罡烈連連說不敢。
李瀾嵐笑了笑,說道:
“那就由我出個酒令,現(xiàn)在是深秋時節(jié),我們就以‘秋’為題,兩位以為如何!”
褚彥甫和朱罡烈自然不敢有異議,連連點(diǎn)頭。
幾個人沉思了一會,還是由李瀾嵐首先唱詩:
“我作的這首詩叫做《池中荷》?!?p> “暗香浮曲岸,圓葉覆華池。”
“唯恐秋風(fēng)早,凋零君不知?!?p> 眾人都拍手叫好。
褚彥甫緊隨其后,唱出自己的詩:
“我作的這首詩叫做《秋望》?!?p> “樓閣隱林間,鏡天無漣漪。”
“青山伴秋色,氣勢兩相宜?!?p> 李瀾嵐贊嘆道:
“褚彥甫小郎君這首《秋望》很有畫面感,不錯不錯!”
褚彥甫行禮說道:
“李大小姐,謬贊了!”
朱罡烈見兩人看著自己,剛想唱詩,倒是被汝南公主搶了先,說道:
“本公主先來,我作的這首詩叫做《秋思》?!?p> “秋風(fēng)掃落葉,落葉無處歸?!?p> “草木皆秋色,落日唯余暉?!?p> 沒想到這汝南公主年紀(jì)小小,才情還真的不錯。
李瀾嵐笑著稱贊道:
“字兒,你能將‘秋風(fēng)掃落葉’和‘落日余暉’靈活地用于詩中,看來最近你是下了苦功的,進(jìn)步很大!”
汝南公主得到李瀾嵐夸獎,十分得意,一臉戲趣地看著朱罡烈。
朱罡烈倒是不在意汝南公主的挑釁,笑著說道:
“三位作的詩詞都十分優(yōu)秀,我只能獻(xiàn)丑了,我作的這首詩也叫做《秋思》?!?p> 汝南公主聽了有些不滿地說道:
“人家的是‘秋思’,你也叫‘秋思’,不行,我不準(zhǔn)!”
李瀾嵐好笑道:
“字兒,不要胡鬧,自古以來同名的詩很多,哪有人不讓別人起相同名字的!”
汝南公主聽了,對著朱剛烈哼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朱罡烈只想逗逗這個小公主,看到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于是笑著說道:
“哦,我還沒將詩的名字說全,我作的這首詩叫做《天凈沙·秋思》?!?p> 李瀾嵐自然知道朱剛烈這是在逗弄汝南公主,無奈地笑了笑,沒想到這朱小郎君也有些小孩脾性??!
朱剛烈繼續(xù)唱自己的詩詞:
“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秋風(fēng)瘦馬?!?p> “夕陽西下,”
“斷腸人在天涯?!?p> 空氣突然安靜了,大家都沉浸在這首《天凈沙·秋思》的詩境中。
汝南公主目瞪口呆地看著朱剛烈,說道:
“沒想到你真的能寫出這樣的詩詞!”
李瀾嵐也贊嘆道:
“朱小郎君的文采令我十分佩服,我初以為《玉纖彈處真珠落》已是傳世佳作,沒想到這首《天凈沙·秋思》更勝一籌!這一句‘?dāng)嗄c人在天涯’,道盡心酸事?!?p> 褚彥甫也拍著朱剛烈的肩膀,說道:
“朱小郎君,你有這樣的文采當(dāng)個兵卒太可惜了,不用我引薦,我家老頭子看到你一定會親自請你去弘文館!”
“額?”
李瀾嵐聽到褚彥甫的話一愣,皺著眉頭說道:
“朱小郎君竟然只是個兵卒?”
褚彥甫一拍腦袋,說道:
“我都忘了告訴你,朱小郎君就是你家長孫大圣這次招募的新兵!”
“噗~”
汝南公主將剛喝下去的茶水一噴而出,剛才看到朱罡烈居然能寫出這樣動人的詩詞,就想著喝口茶冷靜一下,沒想到褚彥甫竟然說這朱小郎君竟然只是個新招募的士兵,一激動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李瀾嵐倒是沒有嫌棄,憐愛地看著汝南公主,一邊給她擦拭著,一邊沒好氣地說道:
“你激動什么,一個女孩子家家,成何體統(tǒng)!”
汝南公主嘟囔著嘴,說道:
“我是覺得聽了個大笑話,這個朱小郎君這么有才華竟然不入仕,卻去當(dāng)個小兵,你是不是瘋了!”
這最后一句倒是沖著朱罡烈說的。
其實(shí)朱罡烈內(nèi)心也很無奈,當(dāng)初招兵是自己唯一能爭取到的出路,哪里知道自己隨便鹵個肉能這么受歡迎,還能和眼前的這幾個大人物在這里行酒令,再隨便套用幾個名人的詩詞就這么受吹捧。
但是這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自己入了軍籍,得到大圣將軍的賞識,自己哪有機(jī)會坐在這里。
所以說,一切雖然看上去都有些機(jī)緣巧合,但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
朱罡烈當(dāng)然不能表現(xiàn)出來,笑著說道:
“我從小就有個當(dāng)兵夢,夢想著能上陣殺敵,保家護(hù)國。再說,大圣將軍已經(jīng)讓我做了他的近衛(wèi),出入自由,這樣的生活也很不錯?!?p> 李瀾嵐聽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
“朱小郎君是個人才,相信你不管在哪里都能展現(xiàn)自己的才華,是我們狹隘了。我只希望朱小郎君閑暇時能多作幾首膾炙人口的詩詞,讓我能一飽眼福!”
朱剛烈行了個禮,說道:
“謝謝李大小姐的贊賞,既然您是大圣將軍的姑姑,我又在大圣將軍身邊當(dāng)差,一定有機(jī)會的,但是我也不能保證以后會不會也能靈機(jī)一動,寫些能入眼的詩詞。”
褚彥甫笑著說道:
“李大小姐請放心,如果‘金絲坊’酒令會朱小郎君在場,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李瀾嵐笑了笑,說道:
“這樣極好!”
汝南公主一改愛出風(fēng)頭的本性,變得沉默寡言,偶爾偷偷瞟了一眼朱罡烈,看他的樣子也沒有初見時的那么可惡。
李瀾嵐今天不單單吃到了美味的鹵肉,還聽到了《天凈沙·秋思》這樣動人的詩詞,很是滿意,告辭前,還特意囑咐褚彥甫一定要將剛才的那幾首詩詞謄抄給自己。
汝南公主沒有說話,只是在臨走前深深地看了朱罡烈一眼,然后轉(zhuǎn)身跟著李瀾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