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蒼茫大地。
地廣人稀的雪域在百年前初成時還沒有這么多的勢力。只有湛仙在雪域留下的湛雪玄門獨占鰲頭。
后來隨著時間推移,八個小玄門依次崛起。
在那個年代,寒雪玄門是最輝煌的時期。資源取之不竭,高手層出不窮。其宗門之強盛幾乎能與湛雪玄門相提并論。
不過當(dāng)年寒雪玄門還只有三殿五宮。寒妖宮便是那最古老的五宮之一。
據(jù)傳寒妖宮第一代長老乃是一驚才艷艷的奇人,將畢生精力都放在了研究妖獸上,這才留下了一部質(zhì)樸而又很實用的功法“役獸篇”。
寒妖宮傳至今日趙百風(fēng)這輩已經(jīng)是第四代了。
而這一代,也是最悲慘的一代。
寒妖宮真?zhèn)鞔蟮茏于w百風(fēng)很苦惱,他被夏侯屠歌穩(wěn)穩(wěn)的壓了一頭,直到現(xiàn)在他還躲在寒妖宮不敢露頭,怕自己和金焰狼王再受到夏侯屠歌慘無人道的摧殘。
寒妖宮普通內(nèi)門弟子余修也很苦惱,大清早的張浪就找上了門來,死皮賴臉的要借“役獸篇”一觀。
“師兄~你就讓我看看嘛,反正大家都是內(nèi)門弟子,又不是外人?!睆埨朔路鹨粋€無賴似的,寸步不離的跟著余修索要功法。
畢竟在寒雪玄門,張浪除了李霸斧兄妹與夏侯屠歌外,也就只跟余修的關(guān)系比較“熟”了。
他迫切的想要提升實力,就把注意打到了余修身上,也想弄個靈契獸玩玩。
“這恐怕不合常規(guī)啊,師尊也不會同意……”余修愁眉苦臉的好言勸說著,他絞盡腦汁的想著各種理由來擺脫蕭乞的糾纏。
“怕什么,師兄你將功法偷偷傳給我,神不知鬼不覺的,你師父怎么會知道?”張浪鬼鬼祟祟的把余修拉到某個黑暗的角落里,一臉壞笑的說道。
“這恐怕真的不行,我……”余修眉頭都擰成了疙瘩,又擔(dān)心拒絕了張浪會被夏侯屠歌找上門來。沒見就連他們的大師兄趙百風(fēng)昨天都被夏侯屠歌揍得服服帖帖么?
“師兄你這就不厚道了,此前放狗咬我的事我可都還記得呢!再你說了,若是你借我功法一觀的話,那么以后你如果遇到了麻煩,我可以叫夏侯師姐來幫你啊!”張浪無奈開始威逼利誘,毫不猶豫的借用了夏侯屠歌的名號,將“狐假虎威”一詞詮釋的淋漓盡致。
“哎……”
余修長嘆一聲,他捱不過張浪的軟磨硬泡,對夏侯屠歌更是打心底的畏懼,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滿臉不情愿的取出靈階功法“役獸篇”遞到了張浪的手中。
“此功萬萬不可傳入外門。否則你我都擔(dān)不起這個罪名,夏侯師姐也保不住你?!庇嘈拚Z重心長的提醒道,怕張浪拿去胡來。
“師兄放心,我沒那么缺心眼?!睆埨诵闹写笙?,拱手笑道。
“也罷,師弟好好參悟這門功法,選擇靈契獸時一定要慎重?!?p> 余修神色嚴(yán)謹(jǐn),既然已經(jīng)決定傳給張浪“役獸篇”,那就要把該囑咐的囑咐道。至于張浪能領(lǐng)悟多少……那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你好好修行,我先回去了。”余修望了張浪一眼后,心情復(fù)雜的轉(zhuǎn)身離開,他也不知道將役獸篇傳給張浪是好是壞,畢竟馴服妖獸需要的耐心還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擁有的。
想到這里,余修不禁有些期待起來,他很想知道張浪的靈契獸會是什么。
“師兄慢走!”張浪心滿意足,謙遜行禮道。
“告辭!”
……
兩人分道揚鑣后,張浪把役獸篇放入儲物袋,摸著“咕咕”直叫的肚子走向內(nèi)門食堂,他已經(jīng)餓壞了。
這都快步入寒冬了,算一算時間張浪已經(jīng)接近十五周歲,也已經(jīng)在這飄渺界渡過了整整十五個春秋。
可他還是一如前世般的窮困潦倒,身上穿著新買的制式長袍,看上去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修者。
“呼……這是什么鬼天氣?!?p> 張浪一想到要渡河攻打幽魂族就心情煩躁,給他的時間太少了,三天什么都做不了,根本不足以保護住自己。
他把宗門長袍裹得緊緊的,卻還是能感受到絲絲冷意從脖領(lǐng)處鉆進去,幸好張浪此前被天地寒氣凍過一次,倒也能承受這種寒冷。
張浪憂心忡忡的踩在厚重的積雪上,腳下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身邊冷風(fēng)嗖嗖的刮著。
這時,耳邊傳來一個驚疑的叫聲,張浪忍不住回頭看去。
“呦!這不是張浪師弟嗎?”王治就站在張浪身后不遠(yuǎn)處,滿臉笑容,仿佛偶遇張浪是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似的。
“呃?你是?”張浪迷茫的盯著王治看了許久,確認(rèn)自己并不認(rèn)識此人,但是不知怎的,總感覺這張陌生的臉有些熟悉。
思忖許久,張浪終于想到了此人是誰。
這不就是那天在寒舞宮前面裸奔的“奇人”嗎?當(dāng)時張浪還贊嘆此子臉皮級厚,今后必成大器來著。
“你別管我是誰,師兄想讓你幫我個忙,你可愿意?”王治湊過來,笑吟吟的看著張浪,只是眼神略顯陰冷。
“什么忙?”
張浪同樣露出一抹和煦微笑,但在看到王治那隱隱帶著一縷厭惡之意的眼神時,瞳孔中瞬間多了幾分凝重,對其升起了濃濃的戒備心。
觀其神色,此人來者不善??!
不過思來想去,張浪也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得罪過這個“暴露狂”,不禁郁悶起來。真是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倒霉起來去吃個飯都能碰上麻煩。
“呵呵?!?p> 王治并未答話,而是面帶冷笑的左盼右顧的開始在地上尋找著什么。
幾息后,王治眼睛一亮,瞅中一處積雪,當(dāng)即伸出兩指,附身迅猛探入雪中,攪動一番,捏起了一只黑黝黝的大蟑螂。
“我此前看見此蟲,不識其名,你可否告訴我它叫什么?”
王治虎視眈眈盯著張浪,目露羞辱之色。
“不好意思,我也不認(rèn)識。”張浪懶得搭理王治,瞥了一眼后轉(zhuǎn)身要走,不想與這個明顯是來找麻煩的人在此糾纏。
“哎哎哎,師弟慢走啊,既然你不認(rèn)識,那就讓師兄我來告訴你?!?p> 王治顯然不準(zhǔn)備這么輕易的放過張浪,捏著毛腿亂蹬的蟑螂幾步邁到張浪面前,攔住張浪去路。目光炯炯的望著他,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種蟲子,叫張浪,是種人人唾罵的害蟲,應(yīng)當(dāng)被活活燒死!”
王治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一臉嫌惡的將蟑螂扔到張浪腳下,取出一塊錦帕擦拭著捏過蟑螂的那兩根手指。
“哦?師兄不是不認(rèn)識此物么?怎么知道它叫蟑螂?師弟感覺……它應(yīng)該與你同名才對。”
張浪不喜不怒,臉上微笑依舊柔和,只是語氣中多了些玩味之意。
他心中已經(jīng)開始對王治破口大罵。媽的,跟老子玩諧音梗?小爺戲耍別人的時候你還沒長毛呢!
“你說什么?你竟敢辱罵同門師兄?”王治雖勃然變色,似是怒上心頭,但他眼中笑意愈來愈濃,暗想終于找到了教訓(xùn)這小子的借口。
不怕張浪還嘴,就怕他唯唯諾諾的忍氣吞聲,王治反而不好出手教訓(xùn)他了。
不過如果張浪是一個慫包,王治照樣可以在背后笑話他,讓他徹底在寒雪玄門混不下去,遲早有不堪眾辱,自己滾出宗門的一天。
但張浪可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主!他要是狂起來比任何人都狂,只是礙于實力弱小才暫時只能逞些口舌之利罷了。
打不過那就罵,反正拐著彎罵人也是張浪的強項!
“不不不,我可不敢侮辱師兄,哎,但是辱罵之事我的確也做了,師弟在此道歉。”張浪嘆息一聲,目露沮喪之意,緩緩低下頭去。似是覺得勢不如人,最終還是選擇了讓步。
看到張浪慫了,王治的氣焰瞬間囂張起來,眼中譏諷之意愈來愈重,暗想這山村里來的小子果然是個懦弱至極的廢物。
不過他還沒能嘚瑟多久,便聽到了張浪的下一句話。
“我不該辱罵蟑螂,我要在此向我腳下的這只蟑螂道歉。對不起啊大蟑螂,實在是侮辱你了?!?p> 張浪是低下了頭,只不過他并沒有畏懼王治的意思,而是飽含歉意的低著頭看向腳下蟑螂,仿佛真的滿懷愧疚。
說完這句話后,張浪余光瞥了王治一眼,見他愣在那里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連忙拔腿就跑,腳下生風(fēng)了似的一溜煙跑向寒舞宮。
大丈夫能屈能伸,再不跑就要挨打了!
嗤嗤。
蟑螂一副無辜的樣子,它本來正躺在地上裝死,裝了半天沒再聽到什么動靜后,連忙蹬著幾條腿扒開積雪再次鉆了進去,它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抓出來,簡直太欺負(fù)蟲了。
“小賊休跑!真是氣煞我也!”
眼看著張浪快跑沒了影,王治才反應(yīng)過來,頓時氣得臉色漲紅,破口大罵一聲迅速追了上去。
這次他是真被氣到了,本來想著找到張浪后先貓戲老鼠般戲耍侮辱他一番,卻沒想到最后自己被戲耍了一通,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尤其是這小子占了便宜就想跑,哪有這么舒服的事?!
他王治好說歹說也是一個后期靈徒,張浪這小小前期靈徒能在他手中跑的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