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后面藏著一個女孩子,這簡直比箱子里面藏著滿滿的金元寶還要讓人驚訝。
當(dāng)夜雨和犀沉走到她身邊后,他們就更驚訝了。
這女孩子長得很好看,雖然在樹林中,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散亂,面上也沒有半點(diǎn)脂粉,看起來卻叫人我見猶憐。
她穿的很少,月白中衣,月白綢褲,都只能勉勉強(qiáng)強(qiáng)遮住不能給人看的部分。
除此之外,這女孩子身上只披了一層薄薄的輕紗。
輕紗晃動,竟然比寸縷不著還要蕩人眼波。
女孩子纖細(xì)的腳腕上,綁著一根鐵鏈,鐵鏈的另一頭,是一個緊緊箍在樹上的鐵環(huán)。
這條鐵鏈很長,這女孩子牽著鐵鏈也可以走到水邊,所以她看起來還是干干凈凈的。
看到犀沉和夜雨走過來,女孩子嚇得往后縮了縮,鐵鏈子發(fā)出“嘩啦啦”的一陣響動。
但即便夜雨和犀沉都是水淋淋的,他們看起來依舊衣冠楚楚,相貌堂堂,所以這女孩子倒是還沒有花容失色。
她反而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犀沉和夜雨。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在這種地方?”夜雨問道。
“我也不知道?!迸⒆訐u了搖頭道,“我一覺醒來,就被帶到這里來,已經(jīng)有三天了吧?!?p> “這里人煙稀少,死個把人也不稀奇。”犀沉淡淡道,“你最好跟我們說實(shí)話?!?p> 犀沉?xí)眠@種語氣,也不奇怪。
一個嬌滴滴,羞答答的女孩子,若真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人鎖在樹林里,她沒有嚇得發(fā)瘋已經(jīng)很稀奇了。
可是這女孩子不但沒有嚇得發(fā)瘋,反而似乎很好奇,犀沉若是不懷疑,那才真的是傻子。
犀沉這一嚇唬,女孩子才真的害怕起來,她慌忙搖頭道:“我不騙你,我說,我全部都說?!?p> ===========================
原來,女孩子名叫妙妙,是旖芳苑的頭牌。
說到此處,妙妙著重說了一句“旖芳苑可是萊州最大的青樓,說我是萊州的花魁也不為過?!?p> “你既然是萊州的花魁,為什么又會到這里來?”犀沉問道。
“你倒是聽我講啊,死鬼!”妙妙嗔道。
三個月前,旖芳苑來了一位大金主,出手闊綽,老鴇自然派妙妙去伺候。
妙妙陪了這位金主三個月,就在半個月前,這位金主提出,要跟妙妙一起玩一個“很刺激的游戲”。
當(dāng)然,這個游戲?qū)鹬鱽碚f是“很刺激”,對妙妙來說,就是“很值錢”了。
游戲的內(nèi)容,就是金主會把妙妙拴在這片森林中,當(dāng)然,他會保護(hù)她的安全,也會定期給她送些吃食。
只要三天時間,第四天,金主就會來接她回去。
而妙妙就會得到一整箱的金元寶。
即使是花魁,想要賺到一整箱金元寶,也是很不容易的。
雖然被拴在林子里三天,可以說是擔(dān)驚受怕,甚至有性命之虞,但妙妙還是狠狠心,答應(yīng)了金主的邀請。
這三天來,她一直被拴在這里,吃的是擺了一只食盒,但隨著時間推移,里面吃剩的東西也慢慢腐敗不能再吃了。
好在水很充足,她也可以跳進(jìn)湖里洗澡,想到很快就能離開,她也沒那么擔(dān)心了。
“所以,你們兩個是來接我的嗎?”妙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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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和犀沉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
那金主所承諾的“一箱金元寶”,必定就是他們看到的那一箱了。
妙妙會答應(yīng)參加這個游戲,想必也是因?yàn)樗吹搅四窍浣鹪獙殹?p> 可是對方留下的信息是,將箱子送到此處,有寶物相贈。
這個寶物,想來就是青春美麗的妙妙。
他們不知道那個金主到底希望看到誤入林中的冒險者,與這個幾乎不著寸縷,行動還受束縛的少女發(fā)生什么事。
但他們只是確認(rèn),金主絕對沒想過把妙妙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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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來接你的。”犀沉終于開口道,“甚至可以說,我們只是偶然路過這里,你說的金主,我們不知道,就連旖芳苑的名字,我們都沒聽過?!?p> “騙人!”妙妙大聲道,“你們?nèi)羰遣恢?,為何會進(jìn)到這森林中來?這地方人跡罕至,難道說你們是誤打誤撞過來的?”
“我們來這里,是有其他的事務(wù)?!毕恋?。
“我們是出云劍派的弟子,出云劍派你該聽說過吧?”夜雨道,“那你也該知道,出云弟子是不會參與到你們的這種游戲中來的?!?p> 妙妙的臉色有些變了,猶自嘴硬道:“空口無憑,你們既然說自己是出云弟子,倒是拿出證據(jù)來啊!”
犀沉嘆了口氣,取出白云令遞給妙妙。
妙妙自然是不會認(rèn)得白云令的,可是只是看到憑證,她的神情就已經(jīng)越來越糟糕了。
她只是草草看了白云令一眼,甚至沒有接過,便轉(zhuǎn)頭不再看夜雨和犀沉。
“姑娘,你只怕是被騙了?!币褂暧行┏林氐牡?。
“不可能!”妙妙大叫著,拼命搖頭,“他不會騙我的,我陪了他三個月,他說他最喜歡我了,怎么可能會把我丟在這里?”
“你已經(jīng)呆在這里三天了,他騙沒騙你,你心里不是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計較了嗎?”犀沉道。
妙妙不再說話,只是不住的搖頭,一雙美目中,不知何時已是淚光盈盈。
“我們帶你出去吧?!币褂甑馈?p> “不,我大哥他會來接我的,一定會的?!泵蠲畹?。
他若真的會來接你,又怎么可能把你當(dāng)做寶物,轉(zhuǎn)贈給將箱子帶到此地的我們呢?
犀沉和夜雨對望了一眼,都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
不知何時,天上已是烏云沉沉。
“罷了,今天我們在這里陪你一夜,若是明天早上,你那大哥還不來接你,你再好好想想我們說的話,好不好?”犀沉問道。
妙妙看了犀沉一眼,委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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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情況就有點(diǎn)尷尬了,妙妙生著氣,不肯跟犀沉夜雨說話,但她在這里,他倆也沒法完全放開。
最后,情況變成妙妙縮在樹后,犀沉和夜雨坐在水邊,兩邊都不說話。
很快,天色黑了下來,不久,豆大的雨點(diǎn)開始落下,倏忽間,又轉(zhuǎn)成了傾盆大雨。
犀沉和夜雨幾乎是同時站起身來,夜雨沖犀沉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接著脫下了自己的外袍。
隨后,夜雨冒著大雨跑到妙妙面前,將外袍披在瑟縮成一團(tuán),還是不肯看他一眼的妙妙身上。
那一刻,夜雨確定在滂沱大雨中,他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