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別墅內一片漆黑,楊婉卉一步一步從二樓走了下來,手中拿著保鮮膜和羊角錘,呼吸越來越急促。
“她走到客房門口,深吸一口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出手,推開了門。
“屋內什么也看不清,楊婉卉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借著屏幕的微光,走到了客房的床前,床上躺著正在打呼嚕的李明陽。
“楊婉卉手中緊緊握著羊角錘,手心里全是汗水,然后她將保鮮膜撕了出來,纏在了李明陽的頭上,連續(xù)纏了好幾圈,直到李明陽的腦袋完全被裹住之后,她深吸一口氣,舉起羊角錘狠狠地砸了下去!
“她照著李明陽的腦袋連續(xù)砸了好幾下之后,記憶殘缺了。
“再往后的記憶,客房的燈打開了,房門緊鎖著,楊婉卉流著淚,她對面站著楊科,楊科看著她的眼神很復雜,悲痛,惋惜,心疼,憤怒,悔恨……
“過了一會兒,楊婉卉忽然流著淚開口了:‘爸,這事是我做的,你要是看不慣女兒,就去報警吧,不然就讓我做完?!?p> “楊科看了一眼楊婉卉身后的床,問:‘你打算怎么做?’
“楊婉卉說:‘我已經提前把小區(qū)其中一條路的監(jiān)控都破壞了,只有我們家門口的監(jiān)控記錄還在,而且我提前下了安眠藥,只要我換上李明陽的衣服,把他裝進箱子里,戴著帽子背對著監(jiān)控出門就行了,等到明天,我們把家里的財物藏起來,然后再報案,加上安眠藥和門口監(jiān)控的證據(jù),警方就會認為李明陽是為了盜竊財物,下藥然后盜竊潛逃,但只要我們把尸體藏起來之后,警方就永遠都不可能找到他?!?p> “楊科沉默了一會兒,神色復雜地低聲道:‘你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以前的你雖然有點大小姐脾氣,但也不會為了犯罪,制定這種計劃?!?p> “楊婉卉深吸一口氣,喃喃道:‘我也想無憂無慮的生活,但我真的有苦衷,不能告訴你……爸爸,我也是被逼無奈,才不得不這么做……
“楊科又沉默了半晌,忽然問:‘是因為你媽媽和李明陽出軌嗎?’
“楊婉卉吃驚無比地望著楊科,忍不住問:‘爸爸,你已經知道了?’
“楊科嘆了口氣,搖頭說:‘小卉,你太沖動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簡單……算了,事已至此,說的再多也無法挽回了,趕緊補救才行?!?p> “楊婉卉咬著嘴唇,一邊流淚,一邊低頭說:‘爸爸,對不起……’
“楊科抱住女兒,嘆息一聲,低聲安慰說:‘都是爸爸的錯,不怪你,別哭了孩子,就按你說的計劃趕緊做吧,爸爸可不想看到你進監(jiān)獄,我還想著有生之年看到你嫁人,給我生個孫子呢?!?p> “楊婉卉哭泣著說:‘爸爸……以后你讓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
“楊科摸了摸她的腦袋:‘那就不用了,爸爸本來想撮合你和老林他們家的兒子呢,你不愿意就算了,爸爸不勉強你……唉,別說這些耽誤時間了?!?p> “楊婉卉低低地應了一聲,就和楊科兩人合力將床上的李明陽裝進了旁邊的大箱子里,李明陽渾身都纏著保鮮膜,一點血跡都沒有留下。
“然后,楊婉卉氣喘吁吁地休息了一會兒,拿起旁邊李明陽的衣服,說:‘爸,你收拾一下,我去換衣服?!?p> “楊科卻忽然拉住她,說:‘我來吧,你雖然和李明陽差不多高,但你更苗條,而且頭發(fā)也沒法完全塞進帽子里,背影看著還是有點不一樣的,我和李明陽身高、發(fā)型、身材輪廓都比較像,背影就更看不出區(qū)別了,我來裝成他更好一些?!?p> “楊婉卉正想拒絕,楊科又搖頭說:‘你別和我爭了,保險箱的密碼是你的生日倒過來,你快去把保險箱里的財物收起來,藏到車庫的暗格里,再布置一下現(xiàn)場,注意千萬別留下指紋,知道嗎?’
“楊婉卉只好點點頭,然后楊科就換上了李明陽的衣服,戴上帽子,拉著箱子出門去了。
“而楊婉卉也去了書房,走到了保險箱前,按照密碼打開了保險箱,保險箱里裝著一些金銀珠寶古玩字畫。”
尸爺回憶到這里,停了下來,皺眉道:“到這,這段記憶也斷了。”
林霧沉思了一下,輕輕點頭道:“看來,楊婉卉只是殺了李明陽,然后由楊叔假裝李明陽將李明陽的尸體運走了?!?p> 他不禁皺眉道:“那楊叔的老婆、岳父岳母是怎么死的?楊婉卉又為什么會被活活燒死?”
看來,這些事情,應該就是發(fā)生在尸爺殘缺的那些記憶片段里。
尸爺又皺眉回憶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又回憶起來了一個記憶片段,不過,這段記憶很古怪?!?p> “什么?”林霧連問道。
“在衛(wèi)生間里,滿地都是鏡子的碎片,應該是衛(wèi)生間的鏡子被打碎了?!?p> 尸爺喃喃道:“而楊婉卉身上有很多血跡,渾身被一圈圈鐵絲捆著,跪坐在地上,旁邊還擺著一把沾滿血跡的羊角錘,而楊科頭上滿是血跡,站在衛(wèi)生間的門口,死死地咬著牙望著楊婉卉,他的表情痛苦,憤怒,悔恨,似乎在掙扎一樣……”
林霧心中一突,不由得微微瞇起眼睛。
尸爺繼續(xù)說道:“然后,楊婉卉一邊慟哭,一邊痛苦地沖著楊科大喊,求他燒死她,說她罪孽深重,死不足惜,接著,衛(wèi)生間外忽然響起了一個小女孩兒的聲音,怯怯地叫了一聲‘爸爸’,到這里記憶又斷裂了?!?p> “是楊婉卉求楊科燒死了她?”林霧臉色低沉地問道。
“不知道,可能是吧。”尸爺搖搖頭,回憶著說道:“還有最后一個記憶片段,是楊婉卉在烈火中慘叫著被焚燒而死。”
林霧心中越發(fā)不解。
從楊科離開別墅,楊婉卉去轉移保險柜的財物之后,這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楊婉卉說她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難道……罪魁禍首是她?
林霧實在無法理解,楊婉卉明明是一個很珍惜家人的女孩兒,為了家庭的安穩(wěn),一個二十出頭的千金大小姐,不惜鋌而走險地殺死李明陽,又怎么會殺死自己的家人呢?
“會不會是被鬼附身了?”林霧忽然轉頭看向尸爺。
“不可能的?!笔瑺斨苯訐u頭道:“哪怕厲鬼附身,也不可能隨便操控一個大活人,厲鬼殺人本來就不容易,更別說操控了,除非那人就是厲鬼怨念所在的仇恨對象,才有可能辦到。”
“也是……”
林霧輕輕點頭,裴佳寧也曾經附身李璐瑤和他領了結婚證,但李璐瑤也只是覺得難受,卻也沒有被操控。
而且,裴佳寧以前不知道兇手是誰的情況下,李璐瑤的表姐明顯是嫌疑最大的,但裴佳寧也沒有操控李璐瑤給她表姐打電話,比如讓她表姐回國之類的舉動。
現(xiàn)在看來,應該是根本就做不到這種事情。
“不過……林霧先生,這種情況我好像在哪里聽說過……”尸爺忽然微微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