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 新的動向
“嘩——”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外面瓢潑的雨聲,變得清晰起來。
“咔……”
一只手,抓向桌子上的手槍。
“是我。”
來者摘下墨綠色的雨帽,露出熟悉的臉龐。
“呼……”
松開手里的手槍,柜臺上的人長出了一口氣。
站在門內向外張望了兩眼,回頭發(fā)現(xiàn)街上沒有可疑的行人,獵鷹這才收起手里的雨傘,輕輕合上了店門。
“啪啪啪……”
外面下著大雨,也沒有打開燈,店里顯得比較暗。
“上午有人來過?”
“沒有,一個人也沒來?!?p> 收起手里的槍,鵪鶉搖搖頭,臉上帶著一片陰云。
這一上午他都在店里,除了零散幾個來買東西的人,沒有人來過。
外面似乎更黑了,獵鷹的臉上也黯淡不了少。
“情況怎么樣?”
鵪鶉問道,他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狼族有大動作,動靜還不小。
獵鷹臉上沉默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
心里頓時沉沒了大半截,鵪鶉也失意地嘆了一口氣,抓起一旁的抹布。
“……”
藍色的抹布,用力擦過柜面,發(fā)出一陣輕響。
一只手擦拭著柜臺,鵪鶉另一只手熟練地收起桌上的瓶瓶罐罐,這些雜務,他已經做了不知道幾百遍了。
“老板呢?”
“出遠門了,領著一大批人?!?p> 獵鷹抬手按住額頭,輕輕蓋住緊皺著的眉頭,低聲回答道。
鵪鶉的手,顫抖了一下。
雨勢慢慢地喧囂起來,外面的光亮消逝了大半。
一塊烏云,從街道上方慢慢籠罩住店鋪。
“……”
嘴張了幾下,鵪鶉還是沒開口說出來什么。
“老杜,你把燈打開吧,我快看不清楚事了?!?p> “好?!?p> 抹布翻了個面,繼續(xù)擦試過柜面。
右手在柜底下一摸,店里的燈便亮起來了幾盞。
“多少人?!?p> 聲音多了絲情緒,鵪鶉問道。
“七八個人吧,不知道”
“全去了?”
獵鷹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嗯……”
其實還有一條更壞的消息,獵鷹并沒有講出來,他覺得氣氛已經夠沉重了,沒必要再告訴鵪鶉令人焦慮的消息,讓愁云慘淡的現(xiàn)狀多上一絲絕望。
那是他在十幾分鐘前,和金雕的例行通話,剛剛得知的信息。
“表哥,我已經到家了。”
“哦,你那邊還下雨嗎,我這里雨挺大的。”
“還好,不過這里的云很大,估摸著今天就有雨。”
“那你得拿好雨傘,我記得那里,最近不是好天氣?!?p> 店門突然被打開了,兩人齊刷刷地回頭。
“喲?這位是?”
來者披著墨綠色的雨披站在門口,身上的水珠斷斷續(xù)續(xù)地流下。
獵鷹看向了鵪鶉。
“今天你還加班?”
“這位是……”
“我朋友?!?p> 獵鷹瞇起了眼,仔細打量著雨披底下的面孔,陌生中帶著熟悉的感覺。
他想到了金雕的話。
一枚硬幣再次投入電話機,這次只響了三聲便接通了。
話筒拿起,獵鷹扭頭看了一眼身后。
電話亭外只有逐漸變暗的街道,和步伐慢慢急促起來的行人,看來一場大雨在所難免。
“表弟,到家沒?聽說臺風要到你那了?!?p> ?。ǐC鷹,是否到達目的地,有新情況。)
“早回家了,我這天氣確實不好?!?p> (我已抵達,情況尚且不明確。)
“為什么給你的東西沒帶上?”
?。楹为氉砸蝗顺霭l(fā),太危險了。)
“車上沒空了,我先回來?!?p> ?。ㄈ硕嗳菀妆┞?。)
“好,改天回來再給你帶上?!?p> ?。ㄊ裁蠢碛桑浚。?p> “嗯,我知道了?!?p> 對方沉默了一下。
“還是聊聊正事吧?!?p> “你奶奶她,病得又厲害了,耳朵幾乎聽不見了?!?p> ?。ㄇ闆r惡化,大多數(shù)人員仍舊聯(lián)絡不上。)
“哦,醫(yī)院怎么說的?”
?。ㄘ堫^鷹調查的怎么樣了?)
“還是老毛病引起來的,吃以前的藥,再開點新藥。”
(我懷疑身邊出現(xiàn)了內鬼。)
“行啊,我給你轉幾個?畢竟我回去的少?!?p> (需要我配合嗎?)
“嘟嘟嘟……”
聽筒里傳出掛斷后的提示音。
“?!”獵鷹的臉上瞬間凝重,他飛快地用雙眼的余光看向了周圍。
不知什么時候,昏暗的街上人卻多了起來,但獵鷹敢肯定大部分都是平民。
接孩子來的家長,源源不斷地涌來,堵在街道另一頭的校門前。
人多眼雜很容易中招,獵鷹快速地關上了電話,又投進了一枚硬幣,不等電話接通又馬上掛上了聽筒。
在幾輛私家車后繞前繞后,獵鷹腳下卻是一拐,溜進了一家超市內。
“來份零嘴,十五塊錢的?!?p> “給孩子買的?”
獵鷹沒回答只是點頭。
側門出來,獵鷹一把脫掉了外套,撕開了外面的一層灰色布料,露出藏在底下的黃色圖案。
褲子也搖身一變,從休閑褲變成了牛仔褲。
撐開雨傘,拿著零食來到了校門前。
很快他就意識到了,暴露的不是他這一邊。
金雕那里出了岔子。
貓頭鷹闖入金雕的辦公室,一言不發(fā)地掛斷了他的電話。
“走?!?p> 伸出食指摁碎了微型竊聽器,金雕說道。
……
A軍某旅駐地。
營部內一切正常,燈光安靜地照亮,十幾人的屋子里,只有筆尖和紙張的聲響。
“叮鈴鈴——”
齊刷刷的目光,投向聲音的來源。
電話鈴響了,內部線路的白色座機,在桌子上唯一一部的電話。
不等鈴聲到第二聲,正在寫材料的參謀,立刻接通了電話。
“三營營部,值班參謀?!?p> “是我,合成C旅旅長。”
聽筒里傳來熟悉的聲音,對方亮明了身份,頂頭上司——旅長。
“旅長,有什么命令?”
見值班參謀正色,其他人暫停了手上的工作,看向這邊。
“你們營長呢?在休息?”
“是,我馬上把營長找來?!?p> 不需要說話,屋里已經有人出去了。
“什么?。柯瞄L找我,走!”
躺在床上的營長,一聽是旅長找自己,立刻跳了起來。
“旅長,是我?!?p> 聽見是三營營長的聲音,C旅的旅原本溫和的態(tài)度,立刻嚴肅了起來。
“你現(xiàn)在給我聽好了?!?p> 右手食指伸出,仿佛點在三營營長的腦門上一樣,坐在桌后的旅長命令道:“有一項任務需要你,配合國安部門完成,該怎么樣你很清楚?!?p> “任務的有關情況,待會再跟你將。”
“我先把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完不成,就卷鋪蓋走人?!?p> “這是一次表現(xiàn)的機會,能不能追上模范一營的腳步,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得住了?!甭瞄L故意把“一營”兩個字,說得很重。
“是!保證完成任務!”
瞬間就明白了旅長的意思,三營營長“啪”地一聲,對著話筒敬禮。
“好,我把國安那邊的聯(lián)系方式給你,你還有什么問題,現(xiàn)在說出來。”
“有,任務地點在哪?”
“清云市?!?p> “……”
“C4請求支援?!?p> “已與蜂鳥接觸,情報暫時下落不明。”
“清云市人員已全部陣亡?!?p> “另有總站新人,代號云雀,概率存活?!?p> “程序決議?!?p> “詢問C4,蜂鳥狀況。”
“重傷,正在修養(yǎng)?!?p> “云雀接觸情報概率?!?p> “79%持有但不知曉,11%知曉,10%不了解情況?!?p> “決議通過,A2前往清云市支援?!?p> “武器保密協(xié)議,仍舊有效?!?p> “詢問A2方案。”
“水路交通,電磁武器?!?p> “呸!來張好牌!”
船工搓搓手,食指顫抖著,捏住最底下一張的紙牌。
緩緩掀開一角,周圍的工友早已等不及了。
“快開??!”“什么牌你不照樣擺出來?”
一張梅花,出現(xiàn)在船工的眼中。
“急什么?我開!”
壓抑著內心的狂喜,船工一把掀開手中的紙牌。
“K,J,10。”
清一色的梅花,比場上的Q,9,3剛好大一點。
“各位,對不住嘍?!?p> “快拿走快拿走?!?p> 其它四人扔出了應付的賭資,催促著船工發(fā)牌。
“你還缺我一個?!薄笆畨K錢的底注?!薄拔业摹!薄敖栉椅灏?。”
“好好好。”
借著倉庫門口的昏黃小燈,粗粗地數(shù)了一遍,一局贏了四五百塊,船工嘴角上掛著笑容滿口答應。
洗好紙牌切好兩堆,船工剛要發(fā)牌,卻聽見倉庫深處,似乎有一陣聲響。
“什么聲音?”“哪兒有什么聲音?”
忙著攏走紙牌的工友,問道。
“庫里傳來的,你們沒聽見?”
“去你的,哪里有什么動靜,我看你小子是贏了想不玩了?!币幻び腰c起一支香煙,把僅剩三支的盒子扔到桌上。
“就是。”抽走一支,另一名工友也一邊叼住香煙,一邊說道。
“老張你快發(fā)牌吧,今晚上就半天假,明天起還得忙上一個月,你就陪兄弟們玩?zhèn)€盡興吧?!?p> “看我們幾個灰頭土臉地忙了好幾天,你還想著半路溜走?沒門。”
張船工一邊應道,一邊向著倉庫內張望:“話是這么說的……”
“但是清云市的那個件,不是就在……”
知道張船工指的是什么,其它四人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那個日昇公司的特運大件?”“對,主任要我們看好的,運到了一人給四百?!?p> 張姓船工頓了頓,又說道:“沒運到罰我們一人一千。”
事關工資的問題,其它四人只好催道。
“那你去看看吧,把牌放著?!?p> “這幾天老是往清云市跑……”
“那邊廠子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