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暗處 消息
“怎么?不歡迎?”
23:07。
半只腳站在門檻后,那孔雀眉頭一皺:“那我走?”
“呃……”沒想到會被這么一問,高店員竟一時語塞,只得說道:“我們打烊了,客房也……”
“又是那一套,你客滿了我也客滿了,明明在和羊族大戰(zhàn),卻搞得和NM黃金周旅游旺季一樣……”罵罵咧咧地系上雨披,那孔雀的手指狠狠地繃緊塑料繩,左手一摔,徑直走向外面的雨簾。
沒等腳跨出門檻,兩道光柱由遠及近。
“吭!”“撲!”車輪標(biāo)準(zhǔn)性的攪起漿水,翻轉(zhuǎn)起一陣浪花。
“……”回頭再看一眼高店員,孔雀依舊看見了柜臺里動也不動的身影。
雨還是很大,沾到身上的泥水,也是一樣的令人厭惡。
“我要投訴?。。 睒O小聲的威脅。
“呃……”聽到他威脅的話,高店員開口了。
“草,什么事?”孔雀在雨里回過頭,滿眼的火氣和埋怨,快要燒穿了雨幕。
“您不介意的話,可以在這打個地鋪?!备叩陠T試探道,畢竟他真要去投訴了,到第二天難免要費一番口舌,另外,巡邏隊幾次路過旅社,想來不太可能有行動。
“早說嘛。”把手上的包扔在地上,孔雀一拽身上的雨披,露出了身形。
“小高,拿壺?zé)崴比诉€沒有走向樓梯見有人在廳堂上,愣在樓梯上的伙計,立刻攔住了后面的人。
先是看見了孔雀人的輪廓,再是一身翠裘一樣的羽毛,還有地上的行李,黑衣伙計示意身后的人,前堂里有情況。
熱水……手指微微一縮,高店員心里一驚。
提一壺?zé)崴?,就是次一級的警戒暗語,至于最高等級的……你們也知道是什么。
瞄了一眼樓梯上瞞天過海的兩人,孔雀問道:“你們店里的員工?還住宿?”
右手偷偷地把手槍交給身后的人,身穿黑衣伙計一邊擺手,一邊開口閑聊:“對,小高不是和你說了,店里沒有房間了嗎?怎么要人家打地鋪?”
“這……雨這么大,我也不好意思……”高店員比著手勢,面帶無奈地看著樓梯上的黑衣伙計。
“別提了,我今天好不容易拿到了一張通行的票,排隊到晚飯時候才進城。”瞥見一雙鞋輕輕提到高一級的臺階上,孔雀聳聳肩膀,搶著說道:“看外面的大雨,你不會把我趕出去吧?”
“這么冷的雨天里,叫我自己走?”“當(dāng)然不能,只是……”“只是什么?”
“我們這兒不能提供保命服務(wù),您要是真有什么……我們店小,也就只能旁觀了?!?p> “你是說你們這店里半夜會有兩個人冒著,像今天這么大的雨里,開車來到這里,跟他對上暗號,再神秘兮兮地到樓上,談?wù)撔┎坏昧说氖虑?,然后沖進來偽裝成普通人的特工,帶著一群士兵,血洗里面的所有人?”
眼看孔雀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兩人悄然吞了一口唾液,這基本和事實差不多了。
“哈?間諜片看多了吧你?沖著破地方,真要殺了你們,一顆炸彈還不夠?”孔雀嗤笑一聲,再從高店員手里抽出毛巾,擦著身上的羽毛。
“您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啊……”高店員先一步反應(yīng)過來,把手里的熱水壺塞到黑衣伙計手里。
“……”黑衣伙計卻沒開口,只是看著他的雙眼。
“我對男的沒興趣。”擦干頭頂?shù)墓谟?,孔雀冷不丁地來了一句?p> 嘴角抽搐,黑衣伙計尷尬地接過水壺。
樓上的客房。
“什么?!”一聽此話,雨燕沒忍住,一下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圓框眼鏡已經(jīng)遮不住他的眼睛了,秦先生的話,宛如一顆重磅炸彈,狠狠地在雨燕心頭上炸開。
頭皮發(fā)麻的感覺久久不能消散,雨燕長出一口氣,試圖緩解震驚的情緒。
“……”身體又倚靠在沙發(fā)背上,雨燕思考著秦先生的話。
“……”見雨燕在沉思,秦先生雖然沒有開口,但他顯然沒有多少耐心,手指規(guī)律地一上一下。
秦先生的話很直接,他講到自己在整理財務(wù),意外的收獲。
這座城市其實是羊族重點“關(guān)照”的地點,按理說它的規(guī)模不至于安插一個“客棧”,最多也就一個“茶館”。
除非它的位置沒這么特殊,離狼族中樞城市——C城,不足二十公里的距離。
換句話說,和傲德市一樣的城市職能,運往前線的物資,至少有一部分,走附近的鐵路或機場。
和平時期,每天的吞吐量,就已經(jīng)是個天文數(shù)字,而戰(zhàn)時不僅要對物品運輸進行限制,還要對進出的車輛進行報備,以便于管理。
工業(yè)用原料,有色金屬礦石,化工產(chǎn)品甘油,特別是硝石,硫磺礦,屬于A1類管制,企業(yè)或個人需持有證明,且在固定的路線內(nèi)運輸,違規(guī)者無條件扣留。
能制造槍支彈藥的材料,更是管制中的重點。
幾分鐘前。
“你是說,過去的一段時間,發(fā)出的蓋章,足足漲動了近一半?”雨燕迷惑,這只能證明最近一段時間,狼族在調(diào)動物資。
“不止是漲幅飛快?!睋u搖頭,秦先生捏著手里的杯子,回憶著數(shù)據(jù)。
思考片刻,秦先生從管理上開頭:“有關(guān)戰(zhàn)時管制的條例,你我也都多少知道點?!?p> “莫說是一把手槍,一顆子彈,只要身上搜出來違規(guī)的物品,就要接受審查?!薄芭?,你的意思是狼軍的軍備,大量地調(diào)動,很可能在籌劃發(fā)動又一場大的戰(zhàn)役?”雨燕眉頭微皺,疑問道。
秦先生語出驚人:“不,如果前線真的有大動作,我是不可能看出來的,或者說正相反,我根本沒想到這一點上去過?!庇暄嗟拿碱^皺得更深幾分。
如果連分管經(jīng)濟的秦先生,都說沒有把握的話……雨燕清楚,最近的情報獲取工作,難度是一路飆升,特別是那個神秘的通勤處,更是摧毀了大量的據(jù)點,不少人死在他們的手上。
“那你是在調(diào)查什么,意外發(fā)現(xiàn)的?”“很多,很多很多,太多了?!鼻叵壬D:鼗卮?。
“長話短說,各大企業(yè)每年要向上遞交報告,我的職權(quán)能接觸到全部的文件,就是在長達一年半的報告中,我發(fā)現(xiàn)了貓膩。”
“問題是出在通信有關(guān)的企業(yè)上?!鼻叵壬割^,一個個地梳理著。
“首先是公積金,按理說以賣移動通信服務(wù)的,近些年來不虧本已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可市里的三家公司分部,每年上繳的公積金,居然漲動了些許,并且以及其細微的幅度,穩(wěn)步地上升?!?p> “這……不能說明什么吧?”猶豫片刻,雨燕還是沒聽出來所以然來。
“國內(nèi)的市場已經(jīng)飽和了,三家同時吃到利益,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們在別的地方,開拓了市場?!鼻叵壬樕细‖F(xiàn)一絲陰影,繼續(xù)說道:“而他們漲動的時間點,也很巧合地,是在兩年前的七月?!?p> “與云豐城陷落在同一個月……”雨燕心中一緊,羊軍對3512年的七月份,很敏感。
“是的,那是你們第一座丟掉的城市?!鄙窠?jīng)一痛,秦先生捂著胳膊上的傷口,說實話他是硬把子彈摳出來的,信號彈頭這種東西,他不是沒有考慮過。
“業(yè)務(wù)開展這些我并不熟悉,你還有什么沒說嗎?”“有,太有了?!?p> 盡量挑重點,秦先生接著道:“我順著通訊方面順藤摸瓜,最終找到原料上。”
“礦石的外出,一樣需要簽票。而處里發(fā)票的數(shù)量,一直在增加,我假裝無意詢問,處理總量最多的都是哪些,科員回答我,除了那些軍用物資,處里負責(zé)的最多就是石英?!?p> 原材料,使用最廣泛的線纜,就是以石英為原材料。既然秦先生敢肯定,那么其它材料也應(yīng)該少不了。
“前線的戰(zhàn)斗,破壞的光纜么……可他們要維修的話,要用來做什么?軍用?”雨燕提出了疑問,外出作戰(zhàn)的軍隊,都有自己專用的通訊衛(wèi)星,壓根用不上光纜,即便需要,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使用。
“我也在懷疑,他們可能別有所圖,絕不是單純的維修自用那么簡單?!?p> “光纖,光纖……嘶,光纖?”雨燕若有所思,一件東西修的目的一定是要用,光纖在他們手里,期望發(fā)揮出的作用是什么?
“傳輸數(shù)據(jù)……大量的數(shù)據(jù)……”雨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作戰(zhàn)為什么要搜集已占領(lǐng)區(qū)域的數(shù)據(jù)。
似是想到了什么,雨燕慢慢地站起身來。
“噔噔噔。”外面有人敲門。
“進!”“?”表情分明是在問,為什么真的拿上來一壺水,黑衣伙計點頭。“外面的是什么人?”“一只孔雀,投宿來的?!?p> “就他自己?”拿槍的手一愣,雨燕問道。
“就他自己?!焙谝禄镉嫽卮鸬?。
“我馬上聯(lián)絡(luò)上級?!睒O其果斷地站起來,雨燕決定聯(lián)系上級。
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雨燕反鎖上門鎖。
一臺隱藏在瓷磚底下的電臺,露了出來。
兩捆炸藥就捆在水管上,雨燕拉上了引線,一旦敵人沖進來,他就立刻炸死自己,摧毀電臺。
遠在幾千公里外的某處。
“雨燕,報告……”
一名值守的電報員,立刻叫道:“雨燕來電!”
“他說什么了?”掌柜政羊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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