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的巴掌沒有落下,只覺肩頭一重。
肩胛骨上傳來炙熱的溫度,透過衣服,她甚至能感受到斑不秋那劇烈的顫抖。
略微睜開眼,便對上斑不秋那充滿期盼的眼神!
就如同絕望中的人突然看見了希望,而且是突如其來的驚喜。
這種表情她經(jīng)常做,這其中的含義她在清楚不過。
她怎么也這幅神情,聽到她說這話,不應該是直接代替她哥教訓她一頓,然后將她關(guān)起來管教。
如今這般怎么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不秋姐姐,你別這么看著我,云兒怕......”
可不是,她還是喜歡她適才兇巴巴的模樣。
“夜云兒,你看見你兄長了嗎?”那雙炙熱的眸子仍舊緊緊地盯著陵云,不肯挪開目光半步。
“?。∈裁?,我肯定是沒有見過他的?!?p> 陵云疑惑不已,她怎么會見過。
“他就在石印山?!?p> 冷不丁的一句話將陵云的神思都招了回來。
“什么!”
見她如此,斑不秋心中已有了定論,夜照定是在石印山的,定是活著的。
只是沒有蹤跡,不知道道門的那些人將他關(guān)在何處,又受著怎樣的折磨......
手腕上那縷青絲仍舊翠的發(fā)亮,這是他與自己之間唯一的感應了。
思慮間竟是不自覺的紅了眼眶,豆大的淚珠緩緩自眼中滑下,獨留兩行淚痕。
陵云不覺,仍沉浸在自身的思緒中。
“我是席風座下的外院弟子,平時在石印山也少有走動,山中弟子眾多,若是大哥有意隱藏身份,我定是認不出的?!?p> 如同一捧寒江之水再次澆涼了她的心扉,原以為終于可以離他的下落近一點。
原道是空歡喜一場。
悲傷之下仍存著一絲的慶幸,還好,陵云沒有事。
她美目顧盼間,卻是見陵云直直的往她身后那迷陣中看去,這么擔心那幾個小道士?
也好,就用他們做餌,不怕席風他不放人。
既然陵云在石印山,那辦事情只會更加穩(wěn)妥,計劃實施起來的勝算也更大,畢竟,那可是她的親哥哥。
就是要苦了她了一陣子,難免會被身邊的小伙伴誤會。
她不反對陵云交什么樣的朋友,只要這次可以救出夜照,哪怕她想同人族的在一起,她也會支持。她掩飾的很好,即使臉上的淚痕未干,也絲毫不影響她的威嚴氣質(zhì)。
“夜云兒,下面我說的事,關(guān)乎你兄長生死,可一定要放在心上,這可是第一要緊的事!”
她附耳過來,說出了她認為最有效的方法。
陵云聽得有主意,那張臉卻是在聽完后以冰雪消融之勢迅速冷了下去。
“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斑不秋聽后明顯的帶了一絲慍色:“夜云兒,你要相信一件事,這世上你哪怕再如何喜歡信任一個人,都不要拿他同我與你兄長相比較。”
他日我們?nèi)羰遣灰懔?,你就會知道,你現(xiàn)在心心念念的人界是多么虛偽。
這些話放在心底就好,不能嚇著她。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哥哥,他真的在石印山嗎,我怎么從來都沒有感應到他?!?p> 當著她的面,斑不秋不好說她是因為靈力不夠,而且沒有同他綁定同心結(jié)。
“你不就是擔心他們在這竹林不安全嗎,那這樣,待這大雨停了,我就去蝶谷莊,讓蝶無心下個陣法,如何?”
斑不秋沖她一笑,陵云頓時覺得適才竹林里的郁悶之氣一掃而空。
“可是,蝶無心她?!?p> 蝶無心雖說處事低調(diào),但她也特意去打探過,人家可是蝶族少主,雖說清心螢火同蝶族歷來交好,但,怎么也沒有這么大的面子吧。
斑不秋見陵云面有難色,心下會意。
“不必擔心,她欠我人情,定會答應的?!?p> 見她信誓旦旦,陵云此刻也不好多說,還是大哥要緊,她就回石印山一趟,試探一二,再做打算。
“不秋姐姐,我還是想同他們講幾句話。”
那迷陣只是混淆人的視線,不至于造成傷害,只是就這樣讓他們不明不白的在里面,還是有些擔憂,尤其是陵風,若是找不著自己......
——
淺淺的腳印漫步到竹林出口。
“這個還你?!?p> 那被蕭未獻拾去的珠花,終于物歸原主。
斑不秋有一瞬間的錯愕。
“這,他不是扔了么,你撿回來作甚......”斑不秋嗔怪一聲,嘴角卻是忍不住的上揚。
看著那暗淡碧色終于又煥發(fā)了光彩,陵云是打心里的高興。
“哥哥當時是氣話,后來他一個人找了大半個晚上,郁悶了好久。我可是早就偷偷給撿回來了,他不知道呢!”
陵云傲嬌的小臉上寫滿了機智,惹得斑不秋淺笑不已。
多么單純的人兒啊,這些本不該她承受的。
“夜云兒,盡力而為,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卑卟磺锬请p眸子中蓄滿了對她的關(guān)懷。
陵云被看的心下一陣沉重,她這般欺騙不秋姐姐,是不是對不起她。
經(jīng)此一別,他日故鄉(xiāng)再見,希望哥哥也在。
沿著那條小路,任風吹散她身上的濕意,瞬間清醒了不少。
她擺擺手,嗯,不想了,既然斑不秋同蝶無心走的那般近,如果斑不秋有危險也定是會救她的。
她還是回石印山,告訴師傅,師兄被困在妖界的事情吧。
心下又有些悵然,抬眸看向這不算廣闊的天地,兄長到底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