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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亂世

第十回 輾轉(zhuǎn)汝南2

黃天亂世 光鶩 2016 2018-07-31 06:20:00

  楚闕一落于地,便口吐鮮血。那鐵錘看上去重約五六十斤,又被扔出如此之遠(yuǎn),定是傷得不清。

  不過那何曼并未趁人之危,反而極為羞愧,倉惶拾起兵刃,縱馬返回教訓(xùn)黃邵去了。而黃邵自覺明明已救其命,卻反遭指責(zé),心中亦是不滿,與何曼爭吵起來。

  見此變故,云涯兒慌忙隨龔都上前查看,楚闕此時(shí)已氣息虛弱,亦不能動(dòng)彈,似是身上筋骨皆被打斷。龔都頓生脾氣,指于黃邵大罵:“陣前切磋,死生有命,你為何暗中偷襲,實(shí)乃卑鄙?!?p>  而那邊黃邵聽進(jìn)此言,也不與何曼再吵,轉(zhuǎn)而與其辯論,“這女子分明是為殺我兄弟而來,哪里像是陣前切磋的?我若不救,恐怕現(xiàn)在該是我來向那女子索命矣!”黃邵之言所謂不假,就連云涯兒亦能察覺到,楚闕幾番想要致黃巾之人于死地,似是極恨,絕非單純爭斗。

  只是,偷襲便是偷襲,龔都自是得理不讓,非要討個(gè)公道。就連那被救的何曼,也怪黃邵壞了他的名聲,叫他往后如何見人,二人便又爭吵起來。在一旁沉默了良久的何儀,終是看不下去,大喝一聲:“收聲!你二人莫是還未被外人看夠笑話?現(xiàn)在人既已傷,再爭論此事又能如何,難道不做兄弟了?”黃、何二人這才住口,又問起此事該如何平息。

  這筋骨斷裂之人,不能輕易移動(dòng),亦不可駝?dòng)隈R背、遭受顛簸。兩撥人馬皆輕裝簡行,并無車架,如何將楚闕帶回本就是頭疼一事。而那邊又人數(shù)眾多,貿(mào)然與之沖突,必會(huì)遭受更大損失,龔都見楚闕已不甚清醒,便問于云涯兒,是否要繼續(xù)討回公道。

  若是問他想吃什么,倒好回答,可是這性命攸關(guān)之際,此等決定,又怎是云涯兒能作下的。他此前做過的最大決定,也不過是答應(yīng)廖化前往潁川,替人做主之事從未有過。而自己與楚闕非親非故的,若是做錯(cuò)了決定,日后楚闕怪罪下來,又該如何承擔(dān)?于是忙以自己做不了主為由推脫??赡驱彾颊J(rèn)定其與楚闕一路走來,處處照顧,關(guān)系定是非同一般,此非常時(shí)期,只能由他來做主。

  這下云涯兒深知自己已面臨無法逃避之刻,終是想起韓暨與廖化之言,還是少惹事端為好。況且即便打贏,也會(huì)耽誤不少功夫,并不利于楚闕的搶救。然而轉(zhuǎn)念一想,如果就此讓路,那楚闕不就白白受傷了,日后其要如何看待自己?仍是想得焦頭爛額,唉聲嘆氣地朝那何曼看了一眼,望見那頭上黃巾,總算想起一件大事來。于是吩咐龔都派人先去找輛車來,以方便將楚闕帶回,剩下之事,交由自己即可。龔都立即點(diǎn)頭允諾,照辦去了。

  正好對(duì)面何儀也與眾人商議完畢,準(zhǔn)備上前談判一番,云涯兒便雙手高舉,以示自己并未攜帶兵器,向何儀走去。何儀卻仍是防備,在其走至還有幾步距離之時(shí),伸掌說道:“這位兄弟且先停住,你我二人在此商談即可,無需再近了?!?p>  知其謹(jǐn)慎,云涯兒也不為難,反倒是盤腿坐于地上,以試試其反應(yīng)。何儀果然大驚,自己也算在外混跡多年,敢于陣前如此無禮之人,卻是鮮有見之。而從另一面來講,此番動(dòng)作又確實(shí)說明云涯兒并不是為報(bào)復(fù)自己而來,頗有自己黃巾之人氣概。于是向其問道:“我乃潁川黃巾大方將何儀,不知兄弟是何身份?”

  “襄陽廖化你可聽說過?”云涯兒也不說自己是誰,只是先將名號(hào)報(bào)出,看其反應(yīng),結(jié)果何儀搖頭不知,便又說:“那攻占宛城的張曼成你可知道?”

  一聽到其直呼張曼成名號(hào),何儀瞬間便慌了神,忙問:“你,你為何直呼‘神上使’名諱?”而后又鎮(zhèn)定下來,厲聲追問:“你到底是誰?莫要在此故弄玄虛,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

  果然張曼成的名頭要比廖化的好用得多,不過從何儀的反應(yīng)來看,其對(duì)張曼成更多的是懼怕,云涯兒心中便有了些底,不慌不忙地答道:“我就是那襄陽的廖化,從張曼成處剛出來。”他故意不說是怎樣從張曼成那來,讓何儀自己去猜,好順?biāo)浦邸?p>  只是何儀聽了,并未將心中所想附于言語之中,既不奉承,也不嗔怒,淡淡問道:“你既是黃巾之人,為何會(huì)與這汝南賊同行?”這何儀果然非愚蠢之人,一眼便看出了個(gè)中問題,又將皮球踢還于云涯兒。

  “這……”云涯兒自知難圓其說,又不敢將廖化之托泄露于眾人跟前,索性岔開話題說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恕某難以直言,只是你若信我,可否借一步詳談?”隨后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泥土,依舊強(qiáng)裝鎮(zhèn)定。

  雖說何儀只是將信將疑,卻觀其身材瘦小,又無兵器在身,又覺其傷不了自己,不如聽其細(xì)說,再作打算,便點(diǎn)頭接受,從馬上下來,招呼云涯兒近身。云涯兒不緊不慢晃悠過去,將嘴湊于何儀耳根,把張曼成之事添鹽加醋、胡編一通,盡說其聽。

  那何儀總算是被其唬住,大驚失色,口中還不禁自言自語道:“竟有此事?”原來,潁川黃巾賊中早已有張曼成欲自立為王的謠言,只是礙于張曼成勢大,無人敢詆毀,只能暗中相傳。如今云涯兒口中之事,虛虛實(shí)實(shí),與張曼成事跡暗合,難以不讓未親眼所見之人信以為真。

  隨后,云涯兒又告知何儀,自己想見潁川波才,可否引薦一番,終是被何儀防備。何儀聽得張曼成一事,本想自己邀功,若是被云涯兒去說了,功勞自然就沒了。心中便已做好盤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此人先于自己告知波才。于是對(duì)其說道:“不如我派人準(zhǔn)備好車馬將你夫人送回汝南安心養(yǎng)傷,再資助你些錢糧。至于兄弟之托,由我代為傳達(dá)即可,請兄弟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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