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看著服下使者送來的藥,并且沐浴換好新衣服的白憶籬,一月死咬著唇。
大人被帶去領(lǐng)罰足足有兩個月。
這兩個月,她每天都能聽到大人無助絕望的尖叫聲,幾次要沖出山洞,可卻被使者以中斷受罰會加重大人受罰的次數(shù)為由,生生忍住。
因為祭司身份的特殊性,使者們在白憶籬罰完后,添了新衣,還有那一抹見效的愈合膏,所以此刻的白憶籬看不出于之前有什么不同。
跟著使者來到一處谷口,白憶籬帶著一月謝過離開。
“此處為夜國,按照使者所說,我們必須從夜國回白國?!?p> 這禁谷所處的位置很玄妙,五個谷口對應五個國家。
按照規(guī)定,從本國入禁谷,必須從其他國離開在返本國。
一路上,白憶籬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試圖找話題的一月。
“大人,我們,嗯,那個,你,想吃糖葫蘆嗎?”絞盡腦汁找話題的一月猛的一頓。
墊著腳尖的大人,用溫暖的手掌輕撫著她的發(fā)頂。
雖然眼里還有未散去的灰意,但笑的和煦對她說:“難為你了,一月。
我知道你想讓我開心起來,但是……這兩個月對我來說好似入了一次煉獄,我,我需要時間緩緩?!?p> 一月想抱住大人,但怕冒犯,木訥的臉上開始有了其他表情。
“乖!我們先要了解此刻在夜國那?!?p> 白憶籬轉(zhuǎn)過身,瞬間拉下臉,灰意摻雜著冰霜的眼眸,浮現(xiàn)掙扎。
說實話,這次的刑罰,真的讓她有心理陰影了。
夜國近白國的一處邊陲小鎮(zhèn)上,萬人空巷,鑼鼓喧天。
擠在人群的白憶籬看著長隊里的大花轎,原本隨著眾人祝福鼓掌的手停下,聽著眾人講著什么終于有好日子過等等之類的話。
直覺不對勁的白憶籬吩咐一月去探查,自己換了身行頭遠遠跟著行隊。
隊伍行至一處破爛的草屋前,一位似是媒婆的老婦人重重敲打著門,尖銳喊道:“李愛芳!快出來?!?p> 屋內(nèi)無人回應,隊伍里出來一人在老婦人耳邊說了什么。
下一秒,白憶籬看著四五個大漢的踹著岌岌可危的大門。
不一會門被踹開,媒婆拍開擋路的大漢,笑容在看見床上的女人時,頓時僵硬轉(zhuǎn)為驚恐,隨后尖叫。
“死人啦?。?!”
一句話落,隊伍炸開了鍋。
“什么?李愛芳死了?”
“死了?怎么就死了?!”
“對啊!可惜了?!?p> “可惜什么,這個沒良心的李愛芳,早晚都要死,還不如嫁給龍王再死?!?p> “對??!我看她就是故意鬧這樣的。你說嫁給龍王不好嗎!偏偏要害死我們一鎮(zhèn)的人?!?p>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全程在線的白憶籬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那女人緊忙道歉跑了。
沒有放在心上的白憶籬托著下巴,悄無聲息的離開人群。
而離隊伍不遠的林地里,一月踩著奄奄一息的男子。
她漫不經(jīng)心說著話,認真擦拭著手中白憶籬送的佩劍,“計劃?!?p> 大人送的佩劍染了污血,得趕緊擦掉。
“你,你想干什么!”男子氣憤的說。
“計劃?!?p> “……”
“也罷,早些上路吧!”話落,前一刻還瞪著眼的男子就被抹脖子了。
森冷的眼眸看著男子脖后的鮫人圖騰,從懷中拿出一瓶藥水,倒在他的臉脖上。
片刻后,林地里只余一具無頭無脖尸。
一座茶館里,白憶籬細細地品著不怎么好喝的茶,抬頭望向來人。
“辛苦了,來坐著?!?p> 給一月倒了一杯水,撐著下巴聽著她帶回來的消息。
聽著一月帶回來的消息,原本有些猜測的白憶籬坐實了她所想。
這個小鎮(zhèn),在祭龍王。
這祭龍王,是民間祈求龍王保佑,不發(fā)生旱災且風調(diào)雨順的祭祀,主要是求雨。
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夏歷二月二來辦的,可這鎮(zhèn)提前這么多。
雖然有些也可依情況而言。
但,這里的祭龍王,用的是人祭!
那就違背了祭祀的禁忌。
剛剛那隊伍就是去接被選中的祭祀少女的,可不料人家寧愿投毒自殺也不去祭龍王。
“大人,他們后天還要再選出一名少女來祭祀。
他們專挑家里無父無母或窮困潦倒的少女。實在找不到,也會去勾欄那看。
大人,下一步我們該怎么做?”
“……”
沒等到回復的一月視線從杯上移到某個打盹的人身上。
因為從石室出來到小鎮(zhèn)沒有休息過,白憶籬本就是喝茶提神的,可卻越喝越困,直接睡著了。
一月沒有喊醒白憶籬,她知道她只是想瞇會兒。
于是,一月便喊小二來把二樓的茶座都買了下來,讓白憶籬睡個安穩(wěn)。
“唔……砰!”
“大人!”聯(lián)系好客棧的一月剛上二樓就聽見重響,嗖的跑的齜牙咧嘴捂著額頭的白憶籬身邊。
“沒事,就磕了下。”
咬牙揉頭的白憶籬轉(zhuǎn)頭看著窗外,“……我,打瞌睡到晚上了?!”
她那會實在太困,就想著瞇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可怎么,就到晚上了!
“嗯,大人。
我在客棧安排了房間。大人現(xiàn)在是去客棧洗漱,還是先吃飯?”一月跟著白憶籬起身去柜臺。
“大人,我付過了?!币姲讘浕h伸手往腰間,一月出聲。
猛地看向一月,白憶籬拉著她走出茶樓,咬牙切齒道:“一月,我銀袋不見了。
今日有個人撞了我,我猜是她拿的!”
白憶籬不會懷疑一月拿她錢袋去付錢,因為一月會先請求她的意見。
不過,一月也從來沒跟她要過錢,白憶籬感覺她應該是有個小金庫。
“大人且先休息,一月去抓賊人?!闭f完就要走,白憶籬拉住她,搖頭,“算了,也沒多少錢。我們先吃飯吧。”
一月默了,突然往白憶籬手里放一袋金葉子,“大人,給您?!?p> 白憶籬:???
乖孩子上交小金庫!
一頓飯后,白憶籬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忽地喊道:“一月?!?p> 果不其然,一月從窗戶翻進來,看著白憶籬,“大人?”
白憶籬坐起,三千發(fā)絲散在背后,暖黃的燭光照在她淡然的臉上,“只開了一間房?打算整晚守著?”
“……抱歉,大人。踩房瓦吵到您了?!钡椭^,一月難受的看著地板。
大人本就沒休息好,還被她吵醒了。
白憶籬往床里邊挪了挪,掀開被子拍著空出來的位置,笑嘻嘻的看著她,“既然如此,那就睡在我旁邊吧!有危險立馬能發(fā)現(xiàn)。”
按照一月的性格,在外她定不會睡覺,她會整夜都守在她身邊。
這樣還不如在身旁呢!
一月呆呆的望著白憶籬,耳朵通紅,眼神閃爍著,竟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害羞啦?快!我好困,要睡覺了?!卑讘浕h打趣道,她確實困。
白憶籬眼底的烏青刺痛一月的眼,她麻溜的褪去外衣,吹滅燭火,板正地躺下。
白憶籬笑了笑,抵抗不住睡意,入了夢想。
聽著耳邊傳來的呼吸聲,生怕弄醒白憶籬的一月根本不敢動,余光一直向著白憶籬。
現(xiàn)在對一月來說,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但,她很開心。被下的雙手緊緊攥著,額頭冒著熱汗。
就,就悄悄地看一眼,就看一眼。
慢悠悠地轉(zhuǎn)向白憶籬的一月石化。
就在一月糾結(jié)的時候,白憶籬同時翻身,對著一月。
看著白憶籬安靜的睡顏,一月止不住的激動。
可愛·一月·暴擊:大,大,大人,可愛,好可愛,好好可愛?。?!
次日,漸漸醒來的白憶籬蹭了蹭軟乎乎的‘抱枕’,心滿意足的睜開眼。
“哎呀——”睜眼見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盯著自己,嚇到白憶籬往后靠。
一月連忙拉住她,笑的牽強,“大人,是我?!?p> 昨晚,大人突然抱住她,本就緊張的一月更加緊繃,一晚上都沒合眼。
看著好似半夜偷雞摸狗般的人,白憶籬輕撫一月圓圓的腦袋,“一月啊~餓了~”
收到指令的一月立馬起身穿好衣服。
不一會,坐在凳子上發(fā)呆的白憶籬就看提著早餐的一月進來。
飯后,白憶籬打算去李愛芳家看看,讓一月看著鎮(zhèn)上祭龍王的動向。
兵分兩路,各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