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旱鴨子”
這一天霍法幾乎起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早。
飛行是人類的夢想。成為了巫師,霍法當(dāng)然有一顆在云層穿梭的野心。特別是在1938年,這時候飛機還不像后世那樣普及,如果能學(xué)會騎飛天掃帚,自己不僅出門會簡單不少,未來也會多一道保命底牌,畢竟這個年代的麻瓜空軍還不如后世那樣恐怖精確,戰(zhàn)爭也多以陸戰(zhàn)為主。
早上的餐廳禮堂內(nèi),一堆冷靜的拉文克勞罕見地神情激動地討論著魁地奇逸聞。
霍格沃茲的早餐很是豐盛。煎雞蛋、面包、蔬菜或水果沙拉、香腸或培根咖啡、茶、牛奶、黃油、果醬和果汁。還有其他谷物粥類。
但霍法一心想著飛行課,生怕自己吃多到時候飛得太快吐出來,所以吃得很少,就吃了一根香腸加一點麥片粥。
一些巫師家庭的學(xué)生夸夸其談,吹噓自己飛行的歷史。
威廉.卡爾遜是霍法的另一個同宿舍舍友,他一大早就在和朋友們說著自己家族輝煌的飛行史,還說他的父親曾經(jīng)騎著飛天掃帚在一戰(zhàn)中躲避過飛機的追捕和掃射。
泰勒.史密斯則是他們宿舍的一名麻瓜后代,威廉在一旁吹噓,泰勒則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滿眼都是艷羨。對于這個年代的麻瓜來說,如果不成為皇家空軍,飛行基本上是一輩子無望的事情。
拉文克勞這邊的學(xué)生還算好的,在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桌,那群學(xué)生一小撮一小撮地聚在一起,不時地發(fā)出哄堂大笑。
大笑的基本都是男孩,這個年代的魁地奇還是男孩子的游戲,女孩很少參與其中。
吃完早飯,一群人快步走出禮堂。來到學(xué)校魁地奇賽場附近的一塊草地上。
這是一個晴朗的、有微風(fēng)的日子,小草在他們腳下微微起著波浪。草坪那邊就是禁林,遠(yuǎn)處黑魆魆的樹木在風(fēng)中搖曳。
這堂課是和斯萊特林的一年級學(xué)生一起上,斯萊特林的學(xué)生已經(jīng)在那里了,一排飛天掃帚整整齊齊地排放在地上。湯姆里德爾正在和幾個同學(xué)談笑風(fēng)生,瞥見霍法,他也沒有任何表示。
事實上,自從他們倆來到學(xué)校之后,矛盾似乎就消失了。變成了兩個不相干的路人。既沒有孤兒院的仇怨,也沒有表現(xiàn)出認(rèn)識的跡象。
霍法知道里德爾的超級野心,他不是馬爾福那種幼稚的孩子。不可能把精力花在無謂地找茬上。
不久后,他們的老師來了?;舴ㄔ缇驮谠顼垥r聽舍友說過。魁地奇的老師名叫帕里奧.列奧,是1920年魁地奇世界杯愛爾蘭隊的擊球手,當(dāng)年他們隊伍的最好成績打到了世界杯半決賽,算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帕里奧是一個高個臂長的男人,他褐色頭發(fā)卷曲,神采奕奕。
看見新生,他一吹口哨。
“還等著干嘛,快按高矮排成排!”
人群鬧哄哄地動了起來。
看這群11歲小孩子推推搡搡,亂哄哄地擠來擠去。
帕里奧不耐煩的介入其中。將各個孩子抽出來,打亂放在了不同的位置。
霍法本來是和米蘭達(dá)站在一起,然而帕里奧卻將他們拉開,因為霍法比米蘭達(dá)高半個頭。他被帕里奧推到了另一個人的身邊。
沒錯,又是阿格萊亞。
他們個子相仿。
阿格萊亞見霍法被推來,冷哼了一聲。
原本和煦的陽光和輕柔的微風(fēng)讓霍法很舒服,可現(xiàn)在,站在阿格萊亞身邊,他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看見學(xué)生都按高矮拍成了等差數(shù)列,帕里奧老師顯得異常滿足。
他這才一吹口哨,說道:“伸出右手,放在掃帚把上方,然后說:‘起來!’”
“起來!”每個人都喊道。
霍法也伸出手,“起來!”
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
于是他加重了口氣。
“起來!”
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頓時感覺疑惑不解,怎么回事?
他扭頭看了看,有人的掃帚很快就起來了。比如說站在霍法對面的湯姆里德爾。他一開口掃帚就乖乖地進(jìn)了他的手心。
自己的舍友威廉也沒有吹牛,他的掃帚也很快地彈跳了起來,進(jìn)入他的手掌。
有的孩子的掃帚慢吞吞掉在地上滾來滾去,一副很不情愿的樣子。
比如說米蘭達(dá),她的掃帚似乎有點猶豫,一會兒上來一點,一會兒又下去了。但它好歹在動。
但惟獨自己的掃帚,一動不動。
霍法不死心,又試了兩遍,還是不行。
“麻瓜?!迸赃厒鱽砹丝煲獾淖I諷。
霍法看見右邊的阿格萊亞正在得意地微笑,她依舊抱著胳膊,紋絲不動。
于是霍法對她說了一星期來的唯一一句話:“得意什么,你的也沒動。”
“是······么······?”她拉長了語調(diào),仿佛極其享受這一刻。
說完,阿格萊亞譏諷地看著他,一手抱胸,一手伸在飛天掃帚上方。話都沒有說。
飛天掃帚便嗖地一下竄進(jìn)了她的手中,霍法簡直能感覺到哪個掃帚迫不及待想被她騎的心情。
霍法瞪大眼睛,再度看向自己那把掃帚。
“起來!”
微風(fēng)拂過破破爛爛的枝條,它一動不動。如同一只死掉的咸魚。
霍法臉黑了,他舉起手。
帕里奧注意到他:“怎么了,孩子?”
霍法:“老師我掃帚壞掉了?!?p> 周圍人都看了過來,帕里奧瞪大眼睛,他在遠(yuǎn)處一伸手。
“起來?!?p> 霍法的掃帚閃電般地脫離了他的身體范圍,去了帕里奧的手中。
帕里奧一看,不悅道:“你在說什么,這掃帚狀態(tài)好極了。”說完,他把掃帚扔回給了霍法。
霍法繼續(xù)一伸手:“起來?!?p> 它又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格萊亞愉快地大笑,那副甜美的樣子讓霍法恨得牙癢癢。她說道:
“飛行麻瓜,巫師中的旱鴨子,是沒有任何飛行天賦的人。這種人歷史上很少見,但你毫無疑問就是其中之一。在英國乃至整個歐洲,飛行都是一門古老而優(yōu)雅的藝術(shù),魁地奇更是一個資深的社交運動。它代表著人群之中那些擁有統(tǒng)治才能的杰出之人,而你......”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p> 霍法面色鐵青,直接喝停了阿格萊亞,這一次,他再也不想和阿格萊亞維持表面上的和平了。
他直接掏出魔杖,指著地上的掃帚。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在漂浮咒的作用下,霍法的掃帚癩皮狗一樣的騰飛起來,痛苦的近乎顫抖的被霍法握在了手里。
霍法察覺出了掃把的不情愿,但他死死握住了它。
然后,一件霍法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
一旁的阿格萊亞舉手了。
沒錯,她高高地舉起右手,大聲說道:“帕里奧老師,霍法作弊,他給掃把施咒了?!?p> 鬧騰的草地一下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扭過頭,看向阿格萊亞和霍法兩人。
霍法驚了,打小報告?這種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被人深惡痛絕的事。自己身邊這個人居然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干出來了。
地球是圍她轉(zhuǎn)的么,她到底為什么被分在拉文克勞?
帕里奧不悅的走到霍法身邊:“你真的對掃帚施咒了?”
“沒錯。”霍法嘆了口氣。
“什么咒?”
“漂浮咒?!?p> 霍法說道。
帕里奧深吸一口氣,然后吐出。
“魁地奇比賽中,給掃把施咒是重大犯規(guī)行為。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被舴鏌o表情地說。
“念你初犯,我不扣你分。但這堂課你就不用上了,去一旁看著吧?!迸晾飱W遺憾地說。
霍法把掃帚一扔,收起魔杖大步走到一旁。抱著胳膊不說話。
多變的生活再一次出乎了霍法的意料之外,他不是哈利波特,他沒有飛行天賦。更沒有魁地奇的天分,甚至連魁地奇的規(guī)則都不知道。
草地上,帕里奧吹著口哨。和學(xué)生們示范著如何騎掃帚的姿勢。
學(xué)生們紛紛拔地而起,有人騎在掃帚上歪歪扭扭。有人又快又疾得飛來飛去。阿格萊亞是人群中飛得最好的一個,她甚至都不用手去扶飛天掃帚的柄,她雙臂抱胸,仿佛只用意念就可以讓掃帚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遠(yuǎn)方的天空白云朵朵?;舴ū晨恐粋€高塔,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看著頭頂?shù)娘w來飛去的人群,第一次感到自己和這片土地格格不入。
阿格萊亞說得有道理,在巫師界,魁地奇確實是具有天賦才可以玩的游戲。就像前世美國常青藤大學(xué)的那些帆船比賽,不是上流圈子,可能人家都不帶你玩。
捫心自問,霍法知道剛剛那個掃帚為何不理他,因為他并不想?yún)⒓涌仄孢\動,他只是想飛而已。
魁地奇那些規(guī)則對他而言蠢爆了。
特別是抓到金色飛賊就直接改寫比賽的規(guī)則。毫無道理可言,完全的個人英雄主義。
相比較而言,他反倒更喜歡麻瓜世界的足球。每個人都很重要。
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東西,想到了前世小說中,赫敏曾經(jīng)和占卜課老師特里勞妮大吵一架。特里勞妮認(rèn)為赫敏沒有占卜天賦,于是否定了她的努力。但事實是感性和理性并不能雙全,赫敏永遠(yuǎn)都成不了占卜師,霍法也很難成為魁地奇高手。
世界上具有天賦的人畢竟是少數(shù),特別是運動這種事情。
前世自己在運動上面有半尷不尬的,別人打球自己只能看著,沒想到來了巫師世界,自己還是這樣。
自己能在變形術(shù)上有一點天賦,那就夠了。何必貪心呢。想飛的話方法很多,也不一定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當(dāng)務(wù)之急,自己應(yīng)該做的是老老實實地學(xué)習(xí)發(fā)育。
只有在未來戰(zhàn)爭中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追求自己人生幸福?,F(xiàn)在爭一時榮辱,做一群11歲學(xué)生里的孩子王,毫無意義。
想明白了這一點,霍法心情平復(fù)了下來,他吐出狗尾巴草,淡然地負(fù)手離開了操場。
天空中,阿格萊亞一直在飛,但她的目光卻始終鎖定著坐在角落里的霍法身上。
打擊霍法的感覺讓她感覺很爽,自從遇見這個人開始,她就連連吃癟。特別是在火車上的那一次推測對方身份,讓她感覺自己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今天她可算是找回了場子。
可看霍法那么淡定地就離開了,阿格萊亞又覺得自己一拳砸在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