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崎所謂的學(xué)生串連,指的是寧園學(xué)生集會之事。
顯然,野崎對聞健民之事,心知肚明。
“海沽的學(xué)生在串連?他們是不是要舉行反日活動?”路承周佯裝不知,詫異的問。
“這些學(xué)生不好好讀書,一心只想著反政府,軍統(tǒng)一定會有興趣?!币捌榫従彽恼f。
“只要他們沒有實際行動,就算知道也沒辦法?!甭烦兄車@息著說。
“軍統(tǒng)沒辦法,那是他們的事,你的情報有價值就可以了?!币捌槲⑿χf。
陳世光剛來海沽,需要做出成績,路承周提供的情報,不管有沒有價值,都會匯報上去。
寧園學(xué)生聚會之事,路承周原本不打算向軍統(tǒng)匯報的。
野崎既然有要求,路承周只好執(zhí)行。
路承周按照約定,在二十四號路的第三根電線桿上,用粉筆畫出兩個平行的倒三角形。
不注意看的話,以為是小孩子戲耍時畫著玩的。
路承周第二次在二十四號路巡視時,發(fā)現(xiàn)其中有個三角形被擦掉了一條邊。
路承周知道,這是可以接頭的意思。
下班后,路承周去了威靈頓道,在一家小飯館的角落里,見到了自己的聯(lián)絡(luò)員楊玉珊。
路承周并不認識楊玉珊,只是她坐的桌子上放著一張卷起來的報紙,并且報紙與墻邊沿是垂直的。
“你好,這里是不是王先生定的位子?”路承周走過去,禮貌的問。
“對不起,這是李先生定的位子?!睏钣裆禾ь^看了路承周一眼,發(fā)現(xiàn)他胸口上插著兩支鋼筆。
“看來劉先生真沒說錯,晚上我還想請他看電影呢?!甭烦兄芪⑿χf。
說話的時候,他就在楊玉珊對面坐了下來。
楊玉珊也很年輕,相貌姣好,皮膚白皙,說話的時候,能看到她有一對可愛的兔牙。
今天她穿著一件旗袍,舉手投足間,顯得端莊優(yōu)雅。
“劉先生不來了,這是兩張大光明的電影票?!睏钣裆耗贸鰞蓮埰保p聲說。
大光明電影院位于英租界朱家胡同1號,是目前海沽設(shè)備最好,座位最多的電影院。
大光明電影院總共有913個座位,設(shè)備是海沽最好,票價卻不算貴,因此生意非常好。
電影院的人很多,非常有利于接頭和傳遞情報。
路承周事先知道楊玉珊是女性,也就沒打算向好匯報工作上的事,所有的事情,都寫在紙上。
其實,在威靈頓道的飯館,路承周就能完成情報交接,之所以再來大光明電影院,只是為以后確定一個合適的接頭地點罷了。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甭烦兄艿入娪伴_始后,對楊玉珊輕聲說。
“好?!睏钣裆狠p輕點了點頭,她已經(jīng)拿到了路承周的情報,無需再在電影院看電影。
路承周走后不久,楊玉珊也離開了電影院,坐上了一輛膠皮車。
在達克拉道25號一棟普通的院子,楊玉珊見到了陳世光。
這是陳世光自己找到的房子,雖然租金貴了點,但交通方便,便于撤離,適合他的身份。
“站長,這是路承周的情報?!睏钣裆簩⒄鄣煤苄〉募垪l,拿給陳世光。
“你覺得路承周怎么樣?”陳世光一邊打開紙條,隨口問。
“還行吧,辦事干脆利落,不拖泥帶水?!睏钣裆核妓髁艘幌?,才說道。
路承周的情況,陳世光向她介紹過,在杭州特警班訓(xùn)練回來的,自然與一般人不一樣。
“路承周負責二十四號路、康伯南道和五十一號路,你最好在這三條街上,找一個合適的掩護身份。”陳世光看著路承周的情報,嘴里說道。
“我可不是專門為他一個人服務(wù)的?!睏钣裆河写瞬粷M的說。
路承周只是直屬通信員,并不能提供什么重要的情報。
而她是海沽站的聯(lián)絡(luò)員,負責所有外勤的聯(lián)絡(luò)工作,不能為了一個路承周,而特意去這三條街道吧。
“路承周并不只是我們的直屬通信員,他還是警務(wù)處的副巡官,這一點很重要,他可以保護你的安全?!标愂拦馓嵝阎f。
其實,他以后都會住到路承周的轄區(qū)。
有路承周的暗中保護,他覺得自己會更安全。
只是,陳世光需要再考察路承周一段時間,兩人的關(guān)系,也需要更近一步,他才敢將自己的安全,交到路承周手里。
“好吧,我明天就去這三條街轉(zhuǎn)轉(zhuǎn)?!睏钣裆狐c了點頭。
陳世光說得很有道理,住在這三條街,并非要方便與路承周聯(lián)系,更是為了自身的安全。
“你明天再來一趟,給路承周帶份情報。”陳世光看完路承周的情報后,突然說道。
路承周匯報,最近海沽各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正在秘密集會,似乎有反對政府的舉動。
只要是學(xué)生運動和工人運動,背后一定有共產(chǎn)黨的身影。
陳世光不敢怠慢,要第一時間向總部匯報。
與此同時,在愛丁堡道,原來王小湘診所不遠處,軍統(tǒng)海沽站情報組長呂恩普,正與一位相貌與他有幾分相似的年輕男子在喝酒。
“叔,我這次到南京,走了一圈,也沒聽說海沽站要設(shè)副站長的事。我們被姓陳的耍了!”對面的年輕男子叫呂慕韓,正是呂恩普的親侄子。
呂慕韓看上去有些黑,比較瘦,雙目無神,顯得有些疲憊。
陳世光拋出副站長的誘餌后,呂恩普很是心動,他覺得,自己沒當上站長,干出副站長,總應(yīng)該可以吧。
前段時間,他派呂慕韓去了趟南京,想從上面活動一下,把鄭問友給擠走。
哪想到,呂慕韓給他帶回這么一個消息。
“你會不會沒打聽到?”呂恩普四十來歲,表面看著一臉和藹,但實際心機深沉,喜怒從來不在臉上表露出來。
“那不可能,我特意去了趟雞鵝巷53號?!眳文巾n差點跳了起來。
“雞鵝巷53號的消息,也未必是真的,你先回去吧?!眳味髌諗[了擺手。
“叔,我還沒吃飽呢?!眳文巾n看著滿桌子的菜,知道呂恩普心情不好。
“這次去南京開銷了多少錢?”呂恩普問。

可大可小
今天只有兩章,得回老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