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畫掀起千層浪，韓武誤救中山狼（1）
厲鬼被趕跑的消息立刻在王府里面?zhèn)鏖_了，急于邀功的人早就跑去告訴了朱檉。在一大幫侍衛(wèi)和王府幕僚、太監(jiān)的侍候下，朱檉氣喘吁吁地走下了王府假山。
朱檉看到如聞及王源等人，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辛苦了”。侍衛(wèi)趕走眾人，然后打開承運(yùn)殿大門，請朱檉帶著一干幕僚、太監(jiān)進(jìn)了大殿。
大殿里燈火輝煌。朱檉在正中的寶座坐下，又讓太監(jiān)搬了幾把椅子過來，請如聞等人落座。太監(jiān)們守在朱檉身邊，幕僚們分列大殿兩旁，誰也不敢先說話。
朱檉輕咳一聲，說道：“如聞大師不愧是白馬寺的高僧，今日降服厲鬼，想要什么賞賜？”
如聞合十說道：“啟稟殿下，此乃王先生之功，貧僧不敢請賞！”
朱檉嗯了一聲，問道：“請問大師，那厲鬼是何來頭？”
如聞?wù)f道：“王爺，那不是鬼。是人！”
朱檉眼睛瞪得猶如銅鈴一般，不相信地問道：“是人？”
如聞頷首道：“確實不是鬼，是人！”
朱檉說道：“本王明明親眼看到過那個厲鬼，怎么可能是假的！”
王源說道：“有時候也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看到的?！?p> 朱檉奇怪地看著王源，問道：“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然連自己親眼看到的都不能相信，那還能相信什么？”
王源回答道：“有時候要相信直覺和判斷。”
朱檉問道：“先生莫非早已知曉，王府這幾天并非是鬼怪鬧事？”
如聞插話說道：“王先生確實早有預(yù)料?！?p> 王源說道：“晚生并不能未卜先知，只是有所懷疑而已?！?p> “懷疑不是鬼怪？”朱檉問道。
“正是?！蓖踉创鸬?。
“有何依據(jù)？”朱檉問道。
“請問殿下，可曾聽說過連續(xù)五天鬧鬼之事？”王源問道。
“本王沒聽說過?！敝鞕f回答，“聽說鬧鬼最多一兩天，兩三天……”
“這是疑點(diǎn)一。因為駭人聽聞，所以也讓晚生心生疑竇?！蓖踉凑f道。
“那疑點(diǎn)二是什么？”朱檉問道。
“王爺可曾聽說過鬼怪能夠說話？”
“也沒聽說過。似乎……鬼怪都是不說話的……”朱檉答道。
“這正是疑點(diǎn)二?！蓖踉凑f道。
朱檉又問：“那鬼并沒有動嘴，卻能發(fā)出“還我命來”的聲音，這是為何？”
如聞微笑著說道：“這是腹語，江湖中的一門絕技。那個假扮鬼怪的人是一個武林高手?！?p> 朱檉哦了一聲，又問：“還有什么疑點(diǎn)嗎？”
王源說道：“最讓晚生懷疑的是，吳公公說鬼怪能殺人！”
“這有什么奇怪的？”朱檉問道。
“王爺不覺得奇怪嗎？”王源說道，“從來只聽說過鬼怪索命，卻沒有聽說過鬼怪會殺人！”
“這些都只是懷疑猜測，不能斷定沒有鬼怪?！敝鞕f說道。
王源說道：“正是。所以晚生懷疑是別有用心的人在裝神弄鬼。”
朱檉若有所思，說道：“正因為你起了疑心，所以才問本王是否還有異常？”
王源微笑頷首。
朱檉又問：“這又能說明什么？”
王源說道：“王爺明鑒。晚生聽吳公公說，鬧鬼之后承運(yùn)殿就會少了一些東西，因此感覺非常奇怪。若是真的鬧鬼，鬼是不會偷東西的，更沒有人有膽子在鬧鬼時候去偷東西。所以，晚生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p> 朱檉說道：“于是，你讓如聞大師在殿外與厲鬼周旋，你帶著這兩個少年藏到了承運(yùn)殿里?！?p> 王源說道：“殿下明鑒?！?p> 朱檉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說道：“先生勇氣可嘉！不過，先生既然已經(jīng)斷定不是鬼怪鬧事，為何還要去請十八名僧人來護(hù)法？”
王源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微笑，說道：“晚生只是掩人耳目罷了?！?p> 朱檉問道：“先生懷疑王府里有吃里扒外之人？”
王源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實在是鬼好捉，人難防?。 ?p> 朱檉說道：“聽侍衛(wèi)說，先生已經(jīng)捉住了那個偷東西的人？”
王源說道：“正是?！?p> 朱檉連說了幾個好，隨即吩咐侍衛(wèi)把偷東西的人押進(jìn)大殿。
片刻，如狼似虎的侍衛(wèi)們把偷東西的人拖到了承運(yùn)殿。那人渾身戰(zhàn)栗，磕頭如搗蒜，嘴里不斷地求饒。
朱檉冷冷地望著那人，說道：“抬起頭來。”
那人牙關(guān)打顫，說道：“小人……不……不敢……”
朱檉突然暴喝：“抬起頭來！”
朱檉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殿內(nèi)的人冷不丁都嚇了一大跳。
那個偷東西的人不得已抬起頭來。只見他臉色煞白，不是黃三是誰！
朱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良久才說道：“真沒想到竟然是本王身邊的人，好一個狼心狗肺的奴才！”
聽到朱檉這么說，殿里的侍衛(wèi)、太監(jiān)和幕僚們騷動起來。有的大罵黃三，有的問候黃三的十八代祖宗，有的慷慨陳詞，有的急著表明自己的赤膽忠心……
朱檉一陣心煩，大喝道：“都閉嘴！”
殿里立刻恢復(fù)了安靜。
朱檉喘著粗氣說道：“你們說，該怎么處置這個奴才！”
王府的人們義憤填膺，紛紛高喊：“殺了他！”
黃三面如死灰，渾身哆嗦。朱檉氣惱地?fù)]了揮手。侍衛(wèi)們隨即會意，七手八腳地拖起黃三往殿外走去。
王源忽然站起來說道：“且慢動手?！?p> 朱檉問道：“先生有話要說？”
王源拱手回答：“王爺，黃三雖然身犯國法，但是唐王府不應(yīng)私自動刑，應(yīng)當(dāng)交給南陽府審理?！?p> 朱檉臉色陰沉，不置可否。王源說道：“王爺難道不想知道黃三的同謀是誰？”
朱檉這才讓侍衛(wèi)們放開黃三。
王源走到黃三跟前，朗聲問道：“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黃三慌忙抱住王源大腿，大叫道：“小人想活，小人想活。求先生救命！”
王源說道：“你既然想活，那我問你一句，你老老實實回答一句。要是你有半句假話，王爺會立刻要了你性命！”
黃三急忙說道：“小人不敢說假話?！?p> 王源問道：“那個假扮鬼怪的人是誰？”
黃三答道：“小人不認(rèn)識他。”
王源大喝道：“說謊！”
黃三急得不斷磕頭，說道：“小人確實不認(rèn)識他??！”
王源聲色俱厲地問道：“既然你不認(rèn)識他，又怎么會跟他狼狽為奸？”
黃三想都沒想，立刻回答道：“七天以前，小人賭輸了不少銀子。正在小人被討債的逼得沒辦法的時候，突然有個人來找小人。他問小人想不想發(fā)財，小人說當(dāng)然想。他就說由他扮鬼把王府的人嚇住，叫我趁機(jī)去承運(yùn)殿偷東西。小人鬼迷心竅，于是就答應(yīng)了……”
王源又問道：“你們怎么分贓？”
黃三囁嚅著說道：“他什么東西都不要……”
王源大奇，問道：“你們非親非故，他竟然如此關(guān)照你？”
黃三不敢答話。
王源說道：“你從承運(yùn)殿偷一兩件東西就足夠你揮霍了，為何要連續(xù)五天在王府里裝神弄鬼？難道你真的不怕東窗事發(fā)？”
黃三拖著哭腔說道：“小人怕啊，可是偷了一次以后就沒有退路了。要是找不到那幅畫，小人也只有死路一條。”
“畫？什么畫？”王源問道。
黃三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叫什么《西岳朝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