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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武將修改器

第20章 華夷之辯

三國武將修改器 大漢之鞭 3109 2018-05-29 18:01:00

  馬應(yīng)從自己的思緒中退出來的時候,戰(zhàn)場已經(jīng)打掃的差不多了,俘虜?shù)那急捕冀y(tǒng)計了出來。

  此次共俘虜羌兵三千有余,另外還有幾千完好的戰(zhàn)馬。

  其實在戰(zhàn)場上活下來的羌兵遠不止這些,最少也有五六百人逃跑了。不過蓋勛并未在意,因為過不了幾日這些人就會率眾來降——如果他們還想繼續(xù)在漢陽牧馬的話。

  這種事以前又不是沒有發(fā)生過,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快要變成慣例了。

  對于這些羌人俘虜,蓋勛也沒有太過苛刻,只是繳了他們的武器鎧甲,依舊讓他們騎馬代步。

  而對方的首領(lǐng)滇吾,更是能和他并排而行,只是稍微落后了半個馬身以示尊敬。

  兩人一邊前行一邊交談,氣氛還算融洽。

  說起來,兩人也算是老交情了,在蓋勛還是郡吏的時候,就經(jīng)常和他打交道。兩人雖然曾經(jīng)相互征伐過,但更早的時候也曾一起攻打過其他羌部。當過戰(zhàn)友,也當過敵人。

  而今日滇吾投降之后,不出意外的話,兩人又會變成戰(zhàn)友。

  在涼州,這種奇怪的關(guān)系非常普遍。許多羌部首領(lǐng)和涼州官吏之間都會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兩者之間的關(guān)系總是會在敵人和戰(zhàn)友之間頻繁切換。

  兩人暢談了一下往事,見氣氛已經(jīng)營造的差不多,滇吾話鋒一轉(zhuǎn),忽然問道:“蓋太守,這次打算怎么安置我的族人?雖有不敬,但我還是想說一句,當前涼州各郡縣官吏,我唯一信任的也就只有你了,此事希望能由你來親自操辦。”

  “為何?有能力安置好你們的官吏不在少數(shù)?!鄙w勛笑著說道,只當他是在奉承自己。

  滇吾神情嚴肅,正色道:“其他人或許有這個能力,但卻不會用心,若交給他們安排,我實難放心。你曾罵我叛亂反復(fù),但其實,若非官吏黠人侵奪欺壓,致使我等窘困怨憤,誰又愿意放棄安穩(wěn)的生活甘受剿滅之險?若是再像以前一樣讓我等或倥傯于豪右之手,或屈折于奴仆之勤,就算所有涼州羌部都率眾來降,依舊杜絕不了再次叛亂的可能!”

  蓋勛猛然回頭,目光頓時變得銳利了起來。不過見滇吾一臉平靜的看著自己,他的目光又漸漸平和了下來,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羌人反復(fù)叛亂的癥結(jié)所在他又怎會不知?那些歸附的羌人過得有多艱苦他也是親眼見過的。許多人甚至都不得不賣身為奴。

  可是,想要改變這些一點也不容易,甚至可以說是極其困難。

  要知道,壓迫羌人不僅是許多涼州官吏和豪強的共識,同時里面也存在著巨大的利益!

  在這個時代,奴隸可是直接和財富掛鉤的,或者說,奴隸就是財富的一部分!

  不壓迫這些羌人,不將他們弄破產(chǎn),世家豪強到哪去搞這么廉價、還不用被人指責的奴隸?

  誰敢動這一塊,將會受到?jīng)鲋菟惺兰液缽娨约靶〉刂麟A級的反噬!

  這股力量有多巨大?別說蓋勛這個太守,就算朝堂上的三公九卿都不敢隨意觸碰!

  況且,那些公卿士大夫也沒心情去理這事。一來,蠻夷,禽獸也,壓迫他們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嗎?

  二來,這些公卿士大夫和涼州的那些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甚至更惡劣。

  涼州這里還只是將羌人作為目標,可那些公卿士大夫,卻是將漢家自耕農(nóng)作為目標。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他們不僅將許多自耕農(nóng)變成了自己的奴隸,還將他們的田地變成了自己的田地……

  與他們相比,涼州世家豪強干的這些事,根本不值一提,甚至還會得到許多漢民的支持。

  見蓋勛不說話,滇吾也沒有再繼續(xù)話題,反正他心中早有計較。

  “對了,蓋太守,可否給我引薦一下馬假候?馬假候神勇無敵,連挑我兩員千夫長,如此人物,恨不能與其把酒言歡!”

  他已經(jīng)知道了馬應(yīng)的身份,乃是蓋勛麾下的一名軍假候。

  蓋勛看了他一眼,笑道:“若不是他,你今日不會敗得這么慘,難道你就不恨他?”

  滇吾豪邁一笑,“戰(zhàn)場廝殺,身不由己,哪有記恨的道理?就算要恨也是恨你我這些引發(fā)戰(zhàn)爭的人?!?p>  蓋勛點了點頭,“既如此,那我就給你引薦一下。”

  說完,他就讓親兵去將馬應(yīng)喚來。

  不一會兒,馬應(yīng)就從部隊后面策馬趕了過來。見到蓋勛,他當即施了一禮。

  蓋勛揮了揮手,示意他免禮,然后指著滇吾道:“我給你引薦一下,這是句就部落首領(lǐng)滇吾,你應(yīng)該認識?!?p>  “自然認識,不久前才在戰(zhàn)場上見過。滇吾羌長的指揮有條不紊,雖然敗于太守之手,但統(tǒng)兵之能亦不是尋常將領(lǐng)能比?!瘪R應(yīng)朝抱拳道。

  聽到羌長兩個字,滇吾的嘴臉抽搐了一下,這是漢朝的一個官職,是專門為歸附的羌人首領(lǐng)而設(shè)。

  不過,既然已經(jīng)投降,馬應(yīng)這么喊他倒也沒什么問題,只是讓他稍微有些不適應(yīng)罷了。

  “敗軍之將可不敢受馬假候這般夸贊,我不過一粗鄙野人,哪有什么統(tǒng)兵之能。倒是馬假候你,小小年紀就神勇過人,帶領(lǐng)五百騎就將我麾下一千騎沖潰,再過幾年,怕又是一個霍驃騎。”滇吾笑著說道。

  “過獎了,我比霍驃騎差之遠矣?!瘪R應(yīng)謙虛道。

  蓋勛聽后,忽然插話,指著他笑著對滇吾道:“此子能不能與霍驃騎相比我不知曉,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會墮了他先祖馬伏波的威名?!?p>  “馬伏波?可是伏波將軍馬援?”

  馬援當年南征北戰(zhàn),威震四夷,而且還做過六年隴西太守,在羌人中頗有威名。哪怕到了現(xiàn)在,知道他事跡的羌人依舊不少,滇吾就是其中之一。

  “正是?!鄙w勛肯定地點了點頭。

  “原來是名將之后,怪不得能有如此勇武?!闭f到這,滇吾忽然想到了什么,趕忙問道:“州從事馬騰馬壽成亦是伏波將軍之后,不知馬假候與他是何關(guān)系?”

  這事也沒什么好隱瞞的,馬應(yīng)當即回答道:“正是家中叔父。”

  滇吾聽后,頓時又熱情了幾分,笑著說道:“據(jù)我所知,你大母(祖母)乃是燒當羌女,而我句就羌卻是燒當羌分出的一支。真要論起來,我們還能扯上一些親戚關(guān)系?!?p>  馬應(yīng)訝異地看著他,“羌長怎會對我家中情況這般了解?”

  “哈哈哈,你可能不知,我和你叔父乃是故交,以前還經(jīng)常在一起販馬。不過自從他被辟為州從事后,往來就少了?!钡嵛峤忉尩馈?p>  “原來是長輩故交,應(yīng)失禮了?!瘪R應(yīng)當即朝他拱了拱手。

  他并不懷疑滇吾的話,一來滇吾沒必要騙他,二來馬騰以前確實在做販馬的營生。要知道,馬家現(xiàn)在的家底大多都是靠販馬積攢下來的。

  見馬應(yīng)向自己行禮,滇吾趕忙擺手道:“毋須行禮。我和你叔父的交情是一回事,和你的交情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要馬假候不嫌我這個羌人粗鄙,平輩相交即可?!?p>  “我又怎會嫌羌長粗鄙?”馬應(yīng)正色道:“羌者,三苗之后裔,姜姓之別支,乃炎帝之后也。況且,夷狄入中國則中國之,中國入夷狄則夷狄之,羌長愿率眾來降,編戶齊民后自然就是我中國之民,再非夷狄。是時,又有誰會再說你等粗鄙?”

  這可不是馬應(yīng)信口開河,不管是在史記上還是在后漢書上,都有羌人是三苗后裔、姜姓之別的相關(guān)記載。而在當下,這也是普遍認同的一個觀點。

  至于事實到底如何,馬應(yīng)不在乎。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在未來群雄割據(jù)的亂世中以涼州為基本盤,那就必須徹底解決涼州漢羌之間的矛盾;而想要解決漢羌之間的矛盾,那就必須宣傳這個觀點。

  如此,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將羌人化為諸夏,讓涼州永為中國之土!

  其實就算馬應(yīng)不朝這方面努力,羌人也一直在融入華夏,而且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將會達到巔峰。所不同的是,歷史上的這種融合是被動的,尤其是兩晉南北朝時期,也不知對普通百姓造成了多大的災(zāi)難。

  而馬應(yīng)想做的,卻是主動去同化他們,讓他們穿漢服、說漢語、學漢禮,移風易俗以后重新納入諸夏體系!

  而這樣做的理論基礎(chǔ),就是已經(jīng)被普遍認同的華夷之辯——諸侯用夷禮則夷之,夷而進于中國則中國之!

  在當下,若要區(qū)分諸夏和蠻夷,看的從來都不是血統(tǒng),而是禮,是文化!若真要按血統(tǒng)論,也不知多少人要被排除在外。

  遠的不說,就說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楚、越等國,楚國的主體民族是楚族,越國的主體民族是百越。可現(xiàn)在哪還有什么楚族?就算是百越,也不知道有多少已經(jīng)融入了華夏。

  所以,將羌人化為諸夏,馬應(yīng)一點抵觸都都沒有。

  況且,真要說起來,羌族和華夏之間的血脈也是非常近的,后世甚至有炎黃部落出自古羌的說法。雖然馬應(yīng)并不認同這個觀點,但根據(jù)人類分子學的研究表明,漢羌之間確實存在部分同源。

  當然,這里所說的羌并不包括胡羌,同樣也不包括從西邊流竄過來的、被大漢統(tǒng)稱為羌胡的中亞人、西亞人和白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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