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那晚我看到了東海惡蛟的真容,所以他不能讓我存活于世?!?p> “至于我今天所施展的仙術,其實只是普通的障眼法罷了,根本難登大雅之堂,傳我這套仙術之人就是東華上仙!”
“上次就是他在黃河樓的后巷中救了我一命,這才讓我免遭東海惡蛟的毒手?!?p> “原來如此。”
聽完趙東來的這番訴說之后,韓湘子心中的疑惑總算是揭開了一大半。
看著他那似懂非懂的樣子,趙東來知道自己暫時算是敷衍了過去。
但是為了不讓事情走漏風聲,他還是再度強調(diào):“湘子,如今東海惡蛟在滿城的找我,你若不想看到我們趙府數(shù)十口人被惡蛟所殺,那就一定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p> “另外,你也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招搖過市了。”
“盡管我知道你有著劍心俠骨,但為人處世應該量力而為,而不是盲目的搞個人英雄主義,明白嗎?”
“明白了……”
韓湘子尷尬的撓了撓頭,大概是想起了晚上自己那些沖動的言行吧,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東來,真是對不住啊,方才在街上我冤枉了你,還罵你是膽小鬼,現(xiàn)在想想真是太不應該了。”
“無所謂,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何況你也是除妖心切,可以理解?!?p> 趙東來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過份歉疚。
接著又提醒道:“湘子,此事關系重大,稍有不慎可能會引起你們韓家與將軍府的滅門之禍?!?p> “為了安全起見,你今天晚上的所見所聞,絕對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巡城衛(wèi)的裴無名!”
“他?”
韓湘子眉頭一皺,不解道:“他不是已經(jīng)見識過東海惡蛟了嗎?”
“我們還想在他面前瞞天過海,是不是不太可能?”
“不會?!?p> 趙東來頓了頓,理性的分析:“方才我去攙扶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昏迷過去了?!?p> “所以我猜測,他應該沒有看到東海惡蛟化作蛟龍的樣子?!?p> “在他的印象中,殺人兇手仍然是一個灰袍中年人?!?p> “所以等到明天他醒過來之后,我們兩人都要統(tǒng)一口徑,告訴他是巡街的官兵驚走了灰袍人,所以他才沒有對你們二人痛下殺手?!?p> “好吧?!?p> 盡管韓湘子并不善于說謊,但是出于對叔父韓愈一家的負責任,他也只能勉強答應下來。
是夜無事,三人在趙東來的小樓閣中躲了一晚上。
第二天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之際,裴無名已然悠悠轉(zhuǎn)醒了。
睜開朦朧的睡眼四下打量一番,發(fā)現(xiàn)自己竟置身于一間裝飾奢豪的臥室內(nèi)。
這間臥室的風格相當具有古風的意味,墻上掛滿了名家的字畫,甚至在臥室的陽臺處,還栽種了好幾株紫色的吊籃,明滅不定的晨光灑在陽臺上,將整個屋子映襯的格外詩意。
而在床榻下的地面上,則橫七豎八的躺著兩個書生打扮的人。
裴無名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強忍腹部的疼痛往那兩名書生望去,目力所及之處,居然發(fā)現(xiàn)這兩名書生并不陌生。
其中身著白袍的那位,赫然是國子監(jiān)最年輕的夫子——趙東來。
而另外那名身著青衫的書生,則是昨晚與自己并肩對敵之人。
此情此景,裴無名大概已經(jīng)預料到,這間雅致又不失奢豪的房間,定是趙東來的臥室無疑。
“咳咳?!?p> 裴無名故意躺在床上輕咳兩聲,以期能喚醒沉睡中的二人。
果不其然,咳嗽聲過后,警覺的韓湘子首先睜開了雙眼,然后從地上一躍而起。
當看到裴無名已經(jīng)艱難的從床上坐起來之后,立即欣喜的奔至床前,關切詢問道:“裴統(tǒng)領,你醒了?”
“嗯?!?p> 裴無名略一點頭,疑惑不解的反問:“我記得昨天晚上咱們應該是在鼓樓下聯(lián)手對付那灰袍中年人才對啊?!?p> “怎么現(xiàn)在卻身處這雅致的臥室之中呢?”
“是東來收留了我們。”
韓湘子略一猶疑,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的表情之后,最終還是撒謊道:“昨日你我二人在鼓樓遭遇到那灰袍人的攻擊之后,原本是必死無疑的。”
“就在那灰袍人準備下殺手之際,碰巧有一隊巡城的兵士從前方經(jīng)過,大概那灰袍人不想被巡城衛(wèi)的人圍攻,所以匆忙間逃走了?!?p> “之后東來從暗處跑出來將你我給救回了家里,整個過程大概就是如此。”
“哦……”
裴無名似信非信的掃視趙東來一眼,隨即拱手道:“東來公子,前段時間我的屬下對你那般無禮,而你昨晚卻以德抱怨,當真令我裴某慚愧至極啊?!?p> “大可不必如此?!?p> 趙東來故作灑脫的笑道:“那晚的事情我早就已經(jīng)忘記了,何況孫玄也已經(jīng)被你處罰過,既然一切都已是過往,那又何必再提呢?!?p> “至于我昨天救你們,僅僅只是運氣不錯罷了?!?p> “若不是有一隊巡城的兵士從前方的大街路過從而驚擾了灰袍人,我也是斷然不敢從暗處出來把你們帶二人帶走的?!?p> “對了?!?p> 說到這里趙東來又話鋒一轉(zhuǎn),提醒道:“你們二人都受了傷,尤其是裴統(tǒng)領,怕是得臥床幾日才行?!?p> “要不要請我爹到巡城衛(wèi)衙門去給你告?zhèn)€病假呢?”
“不用。”
裴無名沒有經(jīng)過任何思考,連忙擺手婉拒:“這件事情我自己處理便是,不用勞煩趙將軍了?!?p> “其實將軍最近也是焦頭爛額的,估計許多事情他都顧不上了?!?p> “為什么?”
趙東來聞言心念一動,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升上心頭。
巡城衛(wèi)和將軍府基本上是八桿子也打不著的兩個職能部門,二者之間很少會有什么業(yè)務上的交叉,基本上是各司其職,甚至鮮少往來。
可方才裴無名卻莫名的說趙將軍忙得焦頭爛額,這顯然有些不符合常理。
韓湘子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第一時間追問道:“裴統(tǒng)領,莫不是趙將軍眼下也遇到了什么大麻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