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壓下她的手,溫聲道:“我來,你坐著就行?!?p> 夏墨就不動了。
耳邊嗡嗡作響,吹風機吹出的風不冷不熱,很舒服。
男人的手輕輕的撥弄著她的濕頭發(fā),遇到打結的頭發(fā),會耐心的梳開。
沈燁低頭打理著她的頭發(fā)。夏墨大著膽子的盯著鏡子里的人看。
幾天不見,他瘦了,也憔悴了,眼底帶著烏青,身上的氣息越發(fā)的冷斂,可面對她的時候,男人永遠都是溫和細致的。
這樣的男人,當初為什么會誤以為是惡魔呢?
沈燁感到她的目光,抬頭看向鏡子。
小女人眼睛濕潤,眼底滿是心疼擔憂和悔恨,他看著,不自覺的紅了眼。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毕哪辉缚幢舜寺錅I,主動的找了話題。
“姜寒查到的?!鄙驘畹皖^又吹了一會兒,關了吹風機道:“吹干了,吃飯吧。”
夏墨跟著他走,在餐桌前坐了。
沈燁把魚湯端給她,又把另一個飯盒打開。
一碗米飯,蠔油秋葵,肉釀茄子。
“你不吃嗎?”夏墨看著飯,問他。
沈燁搖頭:“我吃過了?!?p> 夏墨才不信這話。
一口氣喝了魚湯,騰出了空碗,用筷子撥出了一半的米飯,推到他面前。
沈燁看著面前的半碗米飯,心里酸澀的厲害。
“知道你吃過了,就當是陪陪我吧。我不想一個人吃飯?!毕哪芽曜舆f給他,自己留了勺子。
沈燁無法拒絕這個理由。
看她笨拙的用勺子,拿起筷子塞在她手里,順勢拿過勺子。
夏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筷子,悄悄的捏緊了些,悶頭吃飯。
誰都沒有開口,但這頓飯卻是夏墨多年來吃的最安穩(wěn)的一餐了。
吃完飯,夏墨收拾碗筷,被沈燁攔了下來:“我來就行。”
看他把沒洗的碗直接扣在一起,夏墨道:“不用刷的嗎?”
沈燁頓了頓,看了眼夏墨,又看著碗筷,道:“我忘記了?!闭f著拿著往洗手間里去。
這傻子...?!斑€是我來吧。”夏墨忍笑,他飯做得好,但家務做的實在不怎么樣。
沈燁躲開她的手,皺眉道:“你手現(xiàn)在不能沾水。我來刷?!闭f著越過她進了洗手間。
水聲淅淅瀝瀝的,夏墨無奈嘟囔:“澡都洗了,怎么就不能洗碗了?!鞭D身去整理行李,噼里啪啦的打了個雷電,夏墨嚇得一縮,暗自皺眉,這越下越大了。
沈燁洗了碗出來,看著衣柜前的人問:“明天想吃什么?我做了送來?!?p> 夏墨正掛衣服,聞言放下手里的衣?lián)?,皺眉道:“你要走了??p> 沈燁怔了怔,回神后搖頭:“不走?!?p> 話問出口后夏墨就意識到這句話容易惹人誤會。聽他的回答,臉上一囧,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在下雨,你開車了嗎?”
沈燁放下手里的飯盒,在靠近衣柜旁的沙發(fā)上坐下:“我不走?!?p>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毕哪叵雱倓偟脑?,有要留他過夜的意思嗎?
沈燁失笑。
睨見他這笑,夏墨渾身都不自在了,白他一眼,不做聲了。
沈燁看著她,笑問:“為什么生氣?”
“我才沒生氣。”夏墨鼓著嘴,故意不看他。
沈燁看她把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帶著氣兒的抖摟兩下,然后再掛在柜子里,忍笑道:“那我走了?”
“管你走不走?!毕哪f著拿起最后一件衣服。
余光看到行李箱里的相框,沈燁眼眶紅了紅,起身繞到她身后,輕輕的抱住了她。
夏墨一僵:“你干嘛!”
“我好想你?!?p> 背后男人的嗓音柔軟低落,腰間的胳膊越收越緊,夏墨的后背緊緊的貼著他寬厚溫暖的胸膛,她自下了飛機后便浮躁不安的心一點點的被撫平。
可任他住下...夏墨很忐忑,張了張嘴剛要開口說個理由把人趕走,就聽他又開了口:“我已經(jīng)好幾晚沒有睡著了?!?p> 夏墨就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苦肉計成功!
“多謝收留?!鄙驘钚χ砷_了手,轉身去了洗手間。
聽到洗手間的門關上,夏墨才敢回頭,抬手壓了壓心口的悸動,深深的吁了一口氣。
關上衣柜,夏墨彎腰去合行李箱,卻看到箱子里的相框,懊惱扶額:“真是豬腦子,怎么就忘了還裝著這個...他剛剛應該沒看到吧?”
左右看著房間里,剛把相框藏好,就聽到洗手間里的水聲一止,夏墨頓時慌亂起來,門打開,夏墨抬頭看去,男人濕潤滴水的頭發(fā)掩在額前,干凈又俊朗的臉,目光下移是蜜色的胸膛...。
夏墨低叫一聲,兩手蓋在了眼上。
“叫什么?”沈燁笑著走到夏墨面前。
“你怎么不穿衣服!”這么呆在一起本來就奇怪,他連衣服都不穿,更奇怪了!
“我沒拿換洗的衣服?!鄙驘钊鐚嵳f著,拽下她的手,俯身對上她的眼睛:“我身上那里是你沒看過的嗎?這么受驚嚇的樣子,小心勾起了我的獸性?!?p> 夏墨不敢抬頭,視線內是潔白柔軟的浴巾和浴巾下露出的有力的小腿。
聽著他的話,氣的磨牙:“你閉嘴!”
沈燁忍笑忍的辛苦,怕小女人羞怒之下把他趕出門,不敢多說。拉著她的手走了幾步。
剛洗過澡的手掌濕潤溫暖,夏墨咽了咽口水,心里的緊張感更重,小心抬眼看他一眼:“干什么?”
“幫我吹頭發(fā)?!鄙驘畈挥煞终f的把桌上的吹風機塞到她手里,自顧自的在梳妝臺前的凳子上坐下,從鏡子里看著小女人糾結的樣子,沈燁笑道:“我剛剛可都幫你吹頭發(fā)了,你不能不管我吧?”
還真是錙銖必究,夏墨磨牙。
走過去,插頭插在墻上的電板上,打開吹風機,先對著手心試了風速和溫度,這才把風口移到他頭發(fā)上。
他的頭發(fā)摸起來軟軟的,吹干以后更多了幾分順滑,讓人愛不釋手。
“看來你對我頭發(fā)的癡迷多過我的肉—體啊。”沈燁看著鏡子里的小女人,從他坐下,她的眼睛一次都沒落在他身上。
夏墨一哽,這話讓她如何回答?
“為什么不看我?”沈燁看她漲紅著臉,繼續(xù)逗她。
夏墨覺得后脊背有了微微的汗意,頂著他戲謔的目光,故意揪了一把他的頭發(fā),聽他“哎呦”一聲,才慢悠悠道:“再敢胡說,我把頭發(fā)給你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