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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欲明

十二:起風波

天欲明 宿韶光 2903 2018-05-03 17:26:59

  到底行走江湖多年,蘇瑞聽他掌聲一起,便已然有了警覺。

  她輕點足尖旋身而轉,已單手抽出了那把殘月寶劍,揮出一片水潑不進的明亮劍光,把樊林的箭,何西的暗器紛紛擋下。

  看著自院中涌出的家丁護院,折知瑯也抽出佩劍應敵。

  他二人背靠背,正將虞素護在中間。正是個最安全妥當?shù)陌才拧?p>  眼看何西的暗器已發(fā)了一輪,樊林的箭也已然用完。

  蘇瑞折身向后,一個后空翻生生和折知瑯換了個位置。

  她知道這些家丁雖然武功薄弱,但人數(shù)極多,又各個有幾分悍勇。折知瑯對付他們,總是有些束手束腳的。

  而黃山派輕功中最精妙的那一門,恰恰就可以應對這種情況。

  折知瑯與她頗有默契,她一后翻,折知瑯兀自揮劍一擋,恰防得住白俊龍的劈空掌。

  蘇瑞吸了口氣,足尖一點就運起她那堪稱妙絕的輕功來,只見她動作翩翩穿梭于各個家丁護院之間,宛如一只輕盈飛鳥。

  那些家丁只能注意到她身形移來,卻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自己就動彈不得——這叫做“移形換影”

  這是以速度之快相搏的輕功,也是黃山派的絕學,蘇瑞雖然年輕,對這種功夫的修養(yǎng),已然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她幾個折身起落,那些家丁就紛紛被定在原地,宛若木頭一般。

  折知瑯這邊也不輕松,何西雖然退下了,白俊龍卻飛身而起,要和樊林一道試試他的功夫。

  折知瑯微微皺眉,將寶劍飛出擊樊林的金弓,自己卻折身一避,正躲過白俊龍的一擊重拳。

  樊林見自己金弓竟在這少年的劍氣之下應聲而折,深知這少年的功夫遠高于自己,嚇的再不敢和折知瑯動手,只留白俊龍和折知瑯拆招。

  白俊龍本是成名已久的外家高手,看到劍氣這樣銳利的少年,不免一陣熱血上涌,雙手一翻,一個懸臂外轉,用起了他的成名之作“蟠龍掌”。

  一道撲天掌力劈頭蓋臉地向折知瑯蓋來。

  折知瑯本想反手以劍勢去擋,去發(fā)現(xiàn)這般雄勁的掌力,他根本招架不住。

  折知瑯咬了咬牙,干脆不躲不避,反手持劍一個劍花,攜著無限劍華向他掌力刺去。

  他雖然年少,但功力精純,劍意銳氣,生生在掌力之中撕開了一個口子,傷到了白俊龍的雙臂,從中脫逃。

  白俊龍被他如此重傷,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他看折知瑯雖然能夠脫逃,但也受了內(nèi)傷,在邊上喘息,走過去一掌撫上他肩。

  蘇瑞一驚,正要一劍揮去解他困厄,卻發(fā)現(xiàn)白俊龍是在將真氣導向折知瑯,替他療傷。

  未及她開口詢問,白俊龍撤了掌力,仰天一笑:“有后輩如此!老夫死何足惜!”說罷一掌拍向自己的天靈蓋,竟是自盡了。

  折知瑯和蘇瑞都是十分驚訝,然而如此的內(nèi)力潮水一般涌入,折知瑯不得不坐下調(diào)息。

  蘇瑞也不能停下喘息,又仗劍迎戰(zhàn)何西。

  他們劍刃相撞之時,蘇瑞才意識到何西不僅是暗器高手,更是內(nèi)家大師,他那一股至陰至寒的功力幾乎順著劍刃要侵入她的經(jīng)脈。

  她慌忙向后撤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中計,那穆柳已經(jīng)仗劍飛身而來,而且目標,正是她身后的虞素。

  穆柳幾乎是一邊刺一邊嘆氣,他慨嘆這樣的女子不能為自己所用。

  眼看折知瑯和蘇瑞俱無回護的機會,虞素馬上就要在他劍下變作一具美人尸。他不由得意地彎起唇角,卻在正要刺中之時,發(fā)現(xiàn)自己功力盡失,動彈不得,他還沒意識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時,就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

  不光是他,何西樊林一個不例外,紛紛中毒倒地。

  蘇瑞和折知瑯倒都見過她這番手段,折知瑯恍然大悟道:“那香爐里根本不是什么百和香,是赤霞吧?!?p>  虞素含笑點頭。

  “素姊怎么隨身帶著這玩意兒。”折知瑯拍了虞素的肩道,“但為何此物對我們沒效果啊?!?p>  虞素道:“你們不是吃過我那解毒丹么,那個有防毒的功效,可以解大多數(shù)毒物的?!?p>  蘇瑞笑道:“仗著這兩樣東西,阿素就可以橫行江湖了?!?p>  “出入龍?zhí)痘⒀?,自然要好好防身。”虞素道?p>  這三個人,各個都是秦檜的爪牙,設了這么一場局,足可稱得上龍?zhí)痘⒀恕?p>  “可惜,這次把我這里的都用完了?!?p>  蘇瑞有些為她擔憂道:“這日后阿素可要少些親身犯險了才是。”

  她看虞素面色不動,知道虞素雖然看上去柔弱,但心性堅強難得改變。

  轉而干脆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走吧?!?p>  他們說著便一起出了穆府大門,一路一不敢停留快走到客棧,與胡銓簡單說了些情況,便雇了兩匹馬車要走。

  正到門口,迎面遇見一群官差,看到他們幾個只喝問:“你們,是瞿瑞,瞿知瑯一干人等么?”

  折知瑯只低頭答是,不料他話音剛落。

  那為首的捕頭便一揮手:“綁上,帶走!”隨他話語,便有一副重重的鐐銬要往蘇瑞等身上戴。

  胡銓聞言皺眉:“慢著!誰容你們這樣放肆?”

  那捕頭似是沒有聽懂他的話,輕蔑一笑:“你叫我們慢著?你憑什么?”

  胡銓正色道:“自然是憑大宋王法!爾等身位官差,理應以身作則,豈能濫用職權。我問你們,你們憑什么拿人?”

  捕頭道:“穆家的人死了,你們幾個,都是重要嫌犯!我憑什么不能拿人?”

  胡銓道:“哦?說我們這些人是嫌犯?證據(jù)何在?無憑無據(jù)便要上重銬,這就是濫用私刑!爾等還敢問我憑什么問你!我倒要問你們哪兒來的膽子問我!”

  他是多年的御史出身,對于這些事情眼里揉不得沙子,叱責起來一點情面也不留,說的那群官差只敢諾諾點頭。

  結果末尾他話頭一轉道:“你們前頭帶路,我要上公堂去。”

  那捕頭以為他要和縣令告狀,哭喪著臉道:“先生,別了吧,縣令,縣令大人知道,非得賞我們板子不可?!?p>  胡銓倒被他逗笑了:“此事既然和我們有關系,我自然要前去,讓你家大人問問清楚,也好還我們一個清白?!?p>  “不必了?!?p>  旁邊走出一個著了青色官服的男子,方正面容,留著短須,左不過三十歲上下的樣子,走過來,先對胡銓道禮,“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瞿錦?!焙屢矊λ坏蓝Y,他看著此人頗為面熟,但是卻死活想不起來。

  那男子笑道:“先生字字句句,義正言辭,的確讓在下慚愧啊。我是本縣縣令彭堯。”

  蘇瑞等人便都低聲道禮:“彭大人。”

  胡銓卻如同五雷轟頂一般,開口道了一句:“你,你是彭齊之?”

  彭堯聞言也是一怔:“先生怎么知道在下的表字?”

  胡銓苦笑,他竟沒想到,在這里能遇到自己的之前的門生。

  彭齊之,是與胡銓有頗多共鳴的學生,自他中進士以來,胡銓對他頗有提攜。

  胡銓被貶謫,他也仗義直言,如今竟也被貶謫至此。

  不過此刻胡銓畢竟改換容貌,再加上身份尷尬,只一笑道:“我在京城聽聞過大人的才名?!?p>  彭堯并未多在意,只一笑道:“如此倒是晚輩和先生的緣分了,不過,先生說自己和這案子沒關系,可是,卻有人看到,先生的這幾位晚輩,在穆府內(nèi)與人打斗。而且,穆府的那些人好像還中了毒?!?p>  蘇瑞皺了皺眉,道:“穆府之事是江湖爭斗,白俊龍老爺子是自盡而死,仵作一查便知,大人何以關注?”

  彭堯搖了搖頭:“穆府府邸里的事情,我已經(jīng)查問清楚??伤易≡趧e院的小姐卻死了,這又是另外一樁事情。幾位既然和穆府之事有牽扯,我自然要諸位來問個清楚?!?p>  穆笙死了?

  此話卻如同重擊一般打在眾人心上。蘇瑞和她玩過雙陸,對她那出色的數(shù)字敏感度印象極為深刻。

  如今人卻已經(jīng)死了,即使行走江湖,見慣生死如她,也不免悲傷。

  虞素開口道:“大人若不介意,可否帶我等去看看現(xiàn)場?或許我等能找出真相?!?p>  彭堯本就敬佩胡銓才識,聽到虞素這樣說,也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便點頭稱是。

  蘇瑞忙拽住虞素,問了一句:“阿素,不是說好不再以身犯險的么!”

  虞素只輕輕一笑:“我不過是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出了錯。”

  蘇瑞本想問她,穆笙的死和穆柳的事情有什么關系,可想一想虞素平時的作風,直覺她是絕不會說的,便沒有開口。

  虞素向前走去,她廣袖寬袍,青簪束發(fā),很有幾分仙骨。

  蘇瑞便笑一笑,遇到了這么多事情,她是該相信,虞素想做的事情,她是必然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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