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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月影。”嗒嗒嗒嗒，手機屏幕冒出四個字。
“魔尊?。俊蔽渚霸ｓ@訝道，差點把手邊的茶杯打翻。
如果不是對面的黑貓一臉嚴肅的神態(tài)，他甚至要以為他家小巴是中二漫畫或穿越小說看太多了。
“那，月影……是你真正的名字？”武景裕試探問道。
“沒錯。”
“那么……你可以變成人嗎？”武景裕猶豫了一會，又深呼吸一口氣問道。
“現(xiàn)在不能?！?p> 武景裕似乎有些失落，張開嘴，又想說些什么。
“到你了。”
月影沒給武景裕消化的時間，噠噠噠敲擊輸入法的虛擬鍵盤，幾個黑字從手機屏幕上躍出。
“你在隱藏什么？”月影拋出一記直球，對緊閉的房門努嘴。
“……”
武景裕順著月影的目光，看了過去。
門上的風鈴靜靜地掛在那里，沒有發(fā)出聲響。
武景裕停滯了一會，眼神復雜地看向月影。
她的眼睛真大，金閃閃圓滾滾水汪汪的，像鑲嵌在黑色玉面上的兩顆璀璨寶石。
迷人，深邃，好像能把人吸進去一樣。
武景裕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行把思緒扭轉(zhuǎn)回當下。
他認真思考了很久，月影沒有打擾他。
過了許久，武景?？聪蚰巧染o閉的門，緩緩開口：
“我知道，如果你愿意打開它，應該早就看到了吧。
你……很尊重我。我也信任你。
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
那里，有我的秘密?！?p> 武景裕望向月影的雙眼真誠清澈。
他是下定了決心，想要把自己隱藏的秘密，全部告訴這位來歷不明，卻莫名讓人心安的“魔尊”。
月影沒有繼續(xù)打字。
她同樣認真地看向少年的深邃眼睛，點了點頭。
“小巴……啊，不是，月影……你……”
“你可以繼續(xù)喊我‘小巴’?！痹掠霸谑謾C上敲擊，“這個名字，并不討厭?！?p> 武景?？粗聊簧系淖?，愣了一下，高興地笑了。
不是往常所見到的清淡而疏離的笑容，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肺腑的、毫無陰霾的笑。
“嗯！”
……
一人一貓又交流了好一會兒。
月影累了，到專屬的貓咪浴缸里洗了澡，直接趴在鋪著軟軟毛毯的搖籃上打瞌睡。
武景裕猶豫了下，看著月影濕噠噠的毛發(fā)，還是撈起一條柔軟的毛巾。
武景裕輕輕把毛巾覆在月影身上，纖細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擦拭著黑貓的絨毛，想要為她擦干濕潤的水珠。
指尖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柔軟的貓毛，有點癢癢的。
隔著薄薄的毛巾，武景裕感覺到月影的身子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溫暖柔軟的觸覺，舒服的手感，讓少年嘴角不自覺掛上寵溺的微笑。
武景裕的手指很長，很舒服，力度拿捏得很好。
月影半瞇著眼睛，看了少年一眼。
沒有制止他的動作。
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著的月影沒有留意到系統(tǒng)的提示音：
武景裕的黑暗值瞬間下降了1900點。
月影入睡后，武景裕又靜靜地看了她許久，才輕輕站起身。
“啪?！?p> 浴室的燈打開，又被關(guān)上。
黑暗中，水流開到最大。
“嘩啦啦……嘩啦啦……”
清澈的水流噴濺到少年弧度漂亮的肌肉上，濺起一朵朵透明的水花。
少年抿著嘴，眼里是濃得化不開的傷痛。
今晚遇見的那個醉漢，他說自己叫呂民延。
其實不需要他自報姓名，武景裕看了他不久，就認了出來。
這是當時跑到父親那兒，摔砸打鬧，嚷嚷了許久，最后被警衛(wèi)架出去的人。
他當年也是這樣，氣勢洶洶地指責武景裕，謀殺了自己的妻子和小孩。
武景裕緊閉雙眼，內(nèi)心的抑郁和痛苦滿溢而出，嘴角苦澀。
盡管不是他親手“殺”的人，但人確實死在自己的面前。
那位女士蒼白的臉上，掛滿說不清是淚水還是汗珠的液體。
她掙扎著，眼神里是對求生的渴望。
她渴望生存，努力地想要和小孩一起活下來。
她對武景裕說：“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孩子……求求你……”
可無論武景裕再怎么搶救，她的心跳還是驟然停止，呼吸器里的白霧也慢慢消退。
女人伸出蒼白的手，試圖抓住武景裕的手，還沒觸碰到，又緩緩摔落。
“啪嗒。”
這聲響，像最后一根壓倒駱駝的稻草。
武景裕心里的某根弦，也隨之斷了。
他臉色蒼白，昏厥過去。
從那之后，過了近一年，父親都沒有再召他到醫(yī)院幫忙，而是安排武景云幫他疏導。
要不是今晚有突發(fā)情況，爺爺也不會親自打電話給他。
武景裕緩緩踏出浴室，霧氣蒸騰。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伸出手，摸了摸。
明明是再也熟悉不過的五官，再也熟悉不過的身體，看起來，怎么就那么陌生呢。
武景裕惡狠狠地盯著鏡子里的人，罵了一句。
兇手。
你這個殺人兇手！
他捏起拳頭，想要用力地揍過去。
最終，卻還是無力放下。
武景裕緩緩地蹲下身子，像被抽干所有力氣。
他坐在冰冷的瓷磚上，雙手環(huán)抱著頭，像個一動不動的雕塑。
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黑暗里。
客廳里小憩的月影抬起頭，望向少年的方向，嘆了一口氣，跳下?lián)u籃。
……
天亮了。
武景裕久違地在陽光中睜開眼睛。
他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溫暖的被子。
少年疑惑地環(huán)顧四周。
熟悉的床，熟悉的被褥，熟悉的房間。
還有，熟悉的……黑貓。
小巴蜷作一團，靜靜臥在他的身邊，尖尖的小耳朵一動一動的。
自從小巴來到家里，從來都是獨自在搖籃里睡覺，或者是懶洋洋地趴在貓爬架上面。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對少年表示親近。
少年伸出手，下意識想要摸摸身旁舒服蜷著的精致小貓。
月影的耳朵敏銳地抖了抖，“嗖”地睜開雙眸。
“喵~”
慵懶嬌媚的貓叫聲，帶了一絲警告的意味。
武景裕悻悻地縮回手，不自然地輕咳兩聲。
武景裕掀開被子，想要下床梳洗。
“嗯??？”
少年白凈的臉上泛起紅暈，整個耳根子都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