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對話再次證明鳳流夜依然說不過夏秋,但他一次又一次挑夏秋的小錯處來說話亦證實了他的固執(zhí),所以又豈會輕易放棄。
見夏秋自己的沒用,鳳流夜便改為挑夏洛的,他就不相信夏秋能對這個剛回京不到幾天,應(yīng)該不足以了解全部的弟弟熟悉得亦能輕松作出辯駁,“呵,那你弟呢?他可沒有借口吧。”
誰料,這樣依然影響不到夏秋,就見他笑臉不改的說道:“這可不是,我家華方剛才可是也上場幫我分辨藥材,還親自試了藥呢。朱砂嘛,你也知道這是有毒性的,所以華方十分需要休息呢~”
“嘖?!边@次鳳流夜真的無話可說,完全想不出半點辨駁,更加不屑被夏秋全力掩護的夏洛,“嬌生慣養(yǎng)?!?p> “跟你相比已經(jīng)算好了,畢竟我家華方可是獨自生活了整整八年,打掃、膳食、學(xué)習(xí)統(tǒng)統(tǒng)都是獨自其力去做的,若是她這樣也算嬌生慣養(yǎng),那你不就是…呵?!毕那锢湫σ宦暬貞?yīng)。
眼看鳳流夜已經(jīng)被夏秋說得滿臉通紅,快要爆發(fā)的樣子,長武帝連忙出聲勸止:“夠了。夜兒,你別再為難他們了,真想看的話改天請他們進宮跳不就行了嗎?!?p> 被長武帝這樣一說,鳳流夜再也不出聲,只是幼稚的抿一抿嘴,就此開始沉默模式。
待那些年輕舞者回來,從鳳流夜身上收回視線的夏洛興趣缺缺的靠著夏秋觀賞舞蹈,但那些舞樂對她來說卻沉悶不堪,所以睡意亦隨著音樂來臨。
現(xiàn)場真正在欣賞舞蹈的人并不多,有些無心觀看,有些不興趣,更有些已經(jīng)在睡覺,就例如夏洛和鳳流雨這兩位不太尋常的女生。
雖說是睡覺,但二人的睡姿卻差天共地。
一個是安穩(wěn)躺在夏秋的大腿上縮成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團子,看似尚算正常;另一個卻是大刺刺把酒和食物都推到一旁,然后伏在桌上張大口,流著口水熟睡,不時還會響起明顯的鼻鼾聲。
所以同是在睡覺的人,被發(fā)現(xiàn)的就只有睡相夸張得令人難以無視的鳳流雨,至于夏洛,她的體形本就嬌小,眾人就只當(dāng)她縮到一角而已。
直到首位離席的千金出場,鳳流雨便被喚醒,倒是夏秋知道夏洛對此不感興趣,于是沒有打擾她。
況且夏洛對氣息的感覺十分敏感,只要是生人的接近,夏洛都能馬上醒過來并進入作戰(zhàn)狀態(tài),所以夏秋倒不擔(dān)心她會遇襲。
夏玄文看著熟睡的夏洛有口難言,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的話就不太好,又或許會被那經(jīng)常挑人錯處的鳳流夜指出來,正在煩惱要不要叫醒她。
不過他才剛伸出手,還沒觸碰到夏洛便被夏秋拍掉,對上他帶有警告性的銳利眼神,頓時不禁閉住氣不敢呼吸。
首次接觸到如此銳氣混身的夏秋,夏玄文突然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是好。
不過下一秒,夏洛不安份地動了動,并往夏秋的身軀進一步靠近,夏玄文便感覺到夏秋的氣質(zhì)在剎那間被溫柔暖色完全頂替。
“乖,再睡一會兒也無防?!毕那锾址旁谙穆宓陌l(fā)上,動作輕柔地撫順,語氣亦無比柔滑。
“嗯…”夏洛喃喃回應(yīng)夏秋的話,甚至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間以防止夏秋會有大動作。
夏秋任由夏洛抱著自己,看似在遷就她的樣子,實則卻是在享受被軟綿綿的夏洛依賴的寶貴時光。
畢竟以夏洛的為人,現(xiàn)在之所以會黏著夏秋,也不過是因為跟夏秋分開太久了,所以現(xiàn)在才會趁著自己的表面年齡還小撒撒嬌。
夏秋抬頭細看殿中起舞之人,一身鮮紅飄逸的長裙,伴隨著剛?cè)岵⒅氐奈璨皆跔科鹨粚訉语h渺的波動,又隨著一劍落下而墜落。
對夏秋而言,這種舞蹈的確沒什么值得吸引,畢竟這些舞者不是學(xué)過劍術(shù)的人,雖然看似有頭有臉,個還是少了一分耍劍應(yīng)有的銳氣。
但夏秋還是全程保持警惕,不是說他在前世看電視劇看太多,所以認為有人會借舞劍而行刺殺他人,無奈這的確是事實。
看見夏秋明顯外露,全身僵硬的警惕,連夏玄文都忍不住對他說:“你也太敏感了吧?!?p> 然而夏秋并沒有把夏玄文的話放在心上,還不禁把心中的憂郁說出:“沒有啦…就是擔(dān)心而已,而且又不是沒有先例?!?p> 畢竟過往的鳳凰朝中的確有多次借舞劍行刺的事例,現(xiàn)今皇宮戒備雖然深嚴,對所有進出者都必定仔細檢查,確保身上沒有攜帶任何利器才能放行,不過還是會有漏網(wǎng)之漁,例如夏秋和夏洛。
劍舞的道具劍亦是由皇宮準備,都是未開刃的劍,但也難保沒有攻擊力。
不知道是否夏秋的烏鴉嘴的源故,他的話才剛落下,一股殺氣便隨即冒出,夏洛瞬間睜開眼,夏秋猛然扭頭,徒手抓住迎面而來的銀光。
全場一片驚恐,女性的尖銳尖叫聲,召喚太醫(yī)的喝叫聲,還有一大堆雜亂的腳步聲。
只是這些聲音無法傳入夏洛的耳中,盡管腦袋已經(jīng)一片空白,但夏洛還是盡可能提醒自己要冷靜,她讓夏秋先放下手中匕首,撕下自己的袍擺為夏秋抹去不斷往外涌出的鮮紅,然后再撕下一條布條為夏秋緊緊的包扎。
“弄好了,等會兒待太醫(yī)來了再重新處理吧?!毕穆褰壓貌紬l,小心翼翼地把夏秋的手放下。
接著,夏洛站起來,夏秋發(fā)現(xiàn)她的意圖,想要伸手把她拉住,但夏洛卻一下去沖出殿外,而夏秋則是令她的衣角都觸摸不到。
眼看殿外再也找不到夏洛的蹤影,夏秋著急得想要馬上便跟隨夏洛的腳步走出殿外,不料,他被身旁的夏玄文給抓住,“你給我坐下。”
然而,夏玄文卻因此遭到夏秋的喝罵:“你別吵!洛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第一個追究的人便是你!”
夏秋突如其來,毫無先兆的爆發(fā)把夏玄文鎮(zhèn)住,而他的呼喝更是引來殿內(nèi)部份人的注意,他們都發(fā)現(xiàn)此時的夏秋因憤怒滿眼布滿血絲,頓身散發(fā)著讓人不敢接近的寒氣。
眾人同時發(fā)現(xiàn),原本黏著夏秋而坐的夏洛居然不在此處,若是按照夏秋的話去想,眾人不約而同以為夏洛是在剛才的混亂中被抓走。
這是看不到全程經(jīng)過的人的想法,但身在高臺的長武帝卻清楚看到整件事的經(jīng)過,包括夏秋為夏洛擋下一劍,然后夏洛無聲無息離開宮殿。
他此時十分清楚,早前夏秋在太極殿的冷淡絕對是裝出來的,不是已聽見方才夏秋叫的是夏洛的名,而非她的字嗎?
長武帝肯定,甚至敢把全副家當(dāng)來賭注夏秋和夏洛的底線和弱助便是對方。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夏秋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并不是夏洛會遇害,而是怕夏洛一旦血化,卻無人能阻止她而令她因而傷害到自己。
夏秋想要沖出樂貴殿追上夏洛,但殿口已經(jīng)被御林軍封起不讓任何人進出,夏秋一時的焦躁讓他不再隱藏個人實力,抬腿踢向其中一人,制造出空隙方便自己逃出去。
跟剛才行刺的人極之不同,夏秋從出擊到攻擊全程皆沒有泄漏出半點殺氣,出手快狠準,利用御林軍僅僅一秒的破綻躲過他們走出宮殿。
被夏秋成功離開,御林軍的兵士們都顧不得看守殿口,打算追上去把夏秋抓回來,“快追!快追!”
“夠了,別追,你們追不上?!钡统梁駥嵉穆曇魪拇蟮畹谋M頭傳來,打斷了御林軍的動作,就見長武帝一臉無聊的看著人們的慌亂。
長武帝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看出夏秋和夏洛由此至終都是在隱藏實力,不然以一個只把武術(shù)當(dāng)作強身健體的運動和一個連先生都沒有的文官之子根本沒可能會隱藏氣息和殺意越過皇宮的精英。
想到這里,長武帝眼眸一沉,想要需要重新對夏秋和夏洛進行估算。
另一頭,夏秋隨著夏洛的氣息移動,皇宮地方空曠,除去建筑并沒有其他自然的藏身處,最終來到了樂貴殿附近的人工湖,發(fā)現(xiàn)夏洛正掐住一人的頸項,把那人的話強行壓到水中。
夏秋見那人身上沒有外傷,松了一口氣,然后走到夏洛身旁蹲下,把不斷掙扎的人按住不讓他動,并撕開他的上身衣裳。
知道夏秋的打算,夏洛把人拉離水面,單手掐著那人的下頜令他正視夏秋的眼睛。
夏秋趁機拉起那人的衣裳,上半身的肌膚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空氣之中,而胸口位置的鴉紋烙印亦映入了兄妹倆的視野中。
“閻鴉宮嗎……呵…”夏洛盯著烙印,然后冷笑一聲,“雖然不知道你的雇主是誰,但既然你深入皇宮,那即是有了赴死的心理準備吧?!闭f著,夏洛全身上下開始冒出陰戾的氣息。
那人被迫抬頭看著夏洛,那一身灰暗的戾氣令他打從心底里對眼前人產(chǎn)生前所未有的恐懼,雖說已經(jīng)作好任務(wù)失敗便會死亡或自盡的打算,但一對上夏洛深邃的藍瞳,那人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失去了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