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劫左手掐了個法訣,這些陣盤滴溜溜地鉆進他的袖子中。
收好陣盤后,顏劫回答道:“眼光不賴,沒錯,這就是龍鯨陣盤!”
不就是個陣盤嘛,遮遮掩掩的,難道本少爺還會搶你的不成?
張世杰沒能近距離觀賞陣盤,心里很是不滿。
不過,他也只是好奇而已。
作為一名劍修,張世杰崇尚的是御劍而行的瀟灑,是飛劍殺敵的傲然。
像顏劫這樣總靠陣法戰(zhàn)斗,在張世杰看來終究不是正道。
想到這里,張世杰忽然說道:“你剛才收取陣盤的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件事來……”
“哦?什么事?”
張世杰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說道:“咱們邊走邊說吧……”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客棧,來到臨山城的中央大街上。
這條路白天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晚上便冷清下來。偶爾有一二行人神色匆匆地走過,看到顏劫二人紛紛避讓。
顏劫見這些人神色慌張,驚奇道:“這些人都知道修士的存在?”
顏劫知道,修真界與世俗界有明顯界限的。飛鳥坊里居住的大多是修士,凡人基本都被坊外的幻陣阻擋在外。
可現(xiàn)在看來,臨山城仙凡混居,而且城內(nèi)的百姓知道修士的存在,這卻讓顏劫大感有趣。
張世杰解釋道:“天機門的領(lǐng)地內(nèi)有不少仙凡混居的城池,臨山城便是其中之一?!?p> “原來如此,挺好……”
顏劫很認同天機門的這種治理思路,在他看來,凡人只是沒有靈根,其他方面與修士并無不同。
他與師父生活在青陽村,與村民們相處得很融洽。
“對了,你之前說想起件事,是什么事?”
“不過胡思亂想罷了,”張世杰笑了笑,說道:“剛才五枚陣盤繞著你飛舞,軌跡玄妙,竟把四周防御得密不透風(fēng)。當(dāng)時我就忽然想到,假如把這五枚陣盤煉成法器,豈不是攻守兼?zhèn)???p> “法器?”
顏劫有些心動。
如果真能把陣盤煉制成攻防一體的法器,對敵時既有陣法又有法器,那豈不是逆天了?
顏劫起了心思,暗暗決定:日后若有時間,得好好琢磨煉器之道了。
臨山城的衙門與其他地方一樣,威風(fēng)的門樓,是朱漆的大門。門旁放上響鼓,供百姓鳴冤之用。
此時正是深夜,衙門大門緊閉,里面更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顏劫看著緊閉的大門,皺眉說道:“這不像是辦事的樣子啊!”
“不要急,”張世杰搖頭說道:“李庭應(yīng)該就在這里面……你懂陣法,仔細看看這門上是不是有什么禁制?”
顏劫心中一動,上前查看,果然發(fā)現(xiàn)了蹊蹺。
“這門上確有禁制,輸入法力即可。”
顏劫雙手握住門環(huán),緩緩向其中注入法力。
只聽“嗡”的一陣響動,朱漆大門泛起水波一樣的漣漪,變得虛幻起來。
顏劫向前邁步,身體徑直穿過大門,不見了蹤影。
“這樣也行?”
張世杰看得一呆,連忙跟上前去。漣漪一閃,他也穿了過去。
穿過朱門的二人并未出現(xiàn)在門后,而是直接被傳送到一幢房子里。
二人從昡暈中回過神,只見對面擺著一張長長的幾案,案后端坐一名中年修士。
此人身穿天機門服飾,筑基修為,正一臉審視地看著他們。
中年修士的旁邊,則站著一名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正是李庭。
見了顏劫與張世杰,李庭露出一絲笑容,道:“前輩,這二人就是我剛才提到的同伴,左邊這位張世杰乃張家弟子,右邊的顏劫是一名陣法師。”
中年修士松了口氣,點頭說道:“二位勿怪,最近南越國發(fā)生了很多事,我不得不謹慎行事……”
顏劫與張世杰對視一眼,問道:“附近村鎮(zhèn)里發(fā)生的事,官府已經(jīng)知道了?”
中年修士嘆了口氣,說道:“這么大的事,官府怎么可能會毫不知情?只不過,對頭手段狠辣,官府擔(dān)心一旦會引起恐慌,因此一直在封鎖消息……”
顏劫大為不解,遇到事情就封鎖消息,這不是鴕鳥嗎?他說話做事一向無所顧忌,張口便問:“封鎖消息,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難道就沒有采取行動解決此事嗎?”
“誰說沒有行動?”中年修士顧不得計較顏劫的生硬語氣,搖頭說道:“事情發(fā)生后,我第一時間就派出修士查看。結(jié)果呢?算到現(xiàn)在,派出去的人加起來不下二十,可一個回來的都沒有!城外的形勢,卻變得越來越糟……”
“有這種事?”
張世杰神色一變,連續(xù)派出二十多名修士卻沒有一個回來,難道真有金丹修士出手?
顏劫問道:“臨山城能聯(lián)系上楚越城嗎?”
李庭嘆了口氣,說道:“聯(lián)系不上??!事發(fā)之后,劉執(zhí)事連續(xù)向外發(fā)了十幾條求援訊息,結(jié)果都石沉大海。眼下的臨山城已經(jīng)變成一座孤島了……”
張世杰愣了一下,說道:“孤島?”
劉執(zhí)事苦笑著說道:“是??!我剛才還和李庭商量著讓你們天一亮就出發(fā),趕赴楚越城求援!”
顏劫遲疑道:“這時候去求援,那還來得及嗎?”
李庭嘆息一聲,道:“正因為此事關(guān)系重大,我才要你們立刻前來商議……”
“還有什么好商議的!”張世杰想也不想便說道:“反正我們遲早也要去楚越城的,早走兩天有什么區(qū)別?”
“我也是這個意思,”李庭點了點頭,又問道:“顏劫,你的看法呢?”
“這件事還有不少疑點沒有搞清楚,貿(mào)然離開我總覺得不妥……”顏劫沉吟道。
張世杰詫異道:“疑點?還有什么疑點?”
顏劫沉吟道:“我們來臨山城時,一路經(jīng)過的數(shù)十村落不見一個活物,叢林飛鳥絕跡,比之西山村更加詭異,這難道不可疑嗎?為煉尸而殺人,雖然邪惡,起碼還符合常理;可對方連飛禽走獸都不放過,這也太奇怪了……”
“飛禽走獸都不放過?”劉執(zhí)事神色一變,急向顏劫問道:“你可是親眼所見?”
顏劫一愣,不明白劉執(zhí)事為何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
一旁的李庭回答道:“顏劫所說的確是親眼所見。我們一路經(jīng)過好幾個村落,每一處都像顏劫描述的那樣:建筑未損,活物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