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笑聲,丁廣嚇得一激靈,這才察覺自己又犯了老錯誤,他總以為別人跟自己一樣,在這種環(huán)境下只能走路,因此忘了看頭頂!
只見范師祖和嚴師祖兩人各站在一棵大樹上,正冷笑著看著陳福,丁廣忙不迭的掏出的金陣盤,并打開防御罩。
正當他松口氣時,陳福嘆道:“你這低階的防御罩沒用,我們雖不能用神識,但體內(nèi)強大的靈氣還在,靈氣透過長劍打在你這防御罩上,你還是得死。”
丁廣嚇了一跳,正要說話,就見范嚴二人從樹上縱身跳下,兩劍朝下,直奔陳福而去,身法優(yōu)美,好似跳水,看來這兩人在修仙前是練過功夫的。
陳福深吸一口氣,雙掌運氣往上一推,一陣狂風自下而上刮過,頭頂?shù)臉渲Α斑沁恰睌嗔?,葉片四下飛舞,落英繽紛,元嬰修士到底是元嬰修士,隨便推出一掌都有如許威力。
范師祖和嚴師祖二人橫著身子滾動了兩圈,避開了陳福的掌風,落地后腳一點,舉劍再次刺來。
陳福一把抓住丁廣肩頭,扯著他和柳青急退出十多米,還未站定,只見范師祖二人又挺劍追來。
陳福嘆了口氣,說道:“逃吧,各安天命了。”說完他往左一閃,飛奔了出去,范師祖和嚴師祖瞥了眼丁廣,然后毫不猶豫的跟著陳福跑去。
丁廣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對陳福的舉動感到意外,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引開敵人,雖然他這么做的根本原因是小命攥在自己手中,但在危機中,他能這么選擇,還是讓人動容。
柳青笑道:“他這是在逼丁師兄你拿出他體內(nèi)的劍呢?!彼f的也有道理,因為乾山劍不需要神識操控,它有靈智,能夠保護主人,至不濟也能載著他們飛上高空。
丁廣一拍土陣盤,召出一只大鳥,他跳了上去,從空中追去。
不一會,他就透過樹冠看到了陳福三人,只見三人一前兩后的在林中穿梭,速度飛快,陳福把范師祖他們引向密林深處。
他這么做顯然是對的,因為他若是回頭沖到海邊,神識固然能夠恢復(fù),但敵人的神識也會恢復(fù),他以一敵二沒有絲毫勝算,還不如在此地拼肉身。
丁廣拿出火陣盤,正要“發(fā)射”幾顆火彈出去,但想了想還是收了起來,他怕引發(fā)山林大火,這地方起火可沒有消防隊可叫,再說,也容易造成誤傷。
他正要換金陣盤,突然看到幾百米遠處有樹木劇烈晃動,隨著一陣“咔咔”聲傳來,一大片樹木倒塌下來。
柳青說道:“那里有人!”
丁廣點點頭:“估計是童維、錢康他們吧?這里不能用神識,他們無法提前發(fā)現(xiàn)彼此,因此撞上了?!?p> 低頭一看,只見陳福早就循聲跑了過去,這是他渾水摸魚的好機會。
丁廣站在空中俯瞰這些元嬰老怪爭斗,心中有些得意,仿佛在這地域中他就是上帝,冷眼看著“凡人”們命運。
就在這時,他身下的密林中突然飛出一團淡綠霧氣,身下的大鳥剛剛擦過這團霧氣就“砰”的一聲消散開!
丁廣猝不及防,只來得及喊了句“我操”就垂直掉落下去,連手上的木陣盤都沒拿穩(wěn)墜落到密林中了!
這里距離地面十幾二十米高,下面遍布堅硬的樹木枝椏,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縱使不摔死,恐怕也會被樹枝戳死!
他一邊鬼哭狼嚎的慘叫著,一邊在身上摸索離山旗,突然,他覺得脖子一涼,低頭一看,只見一根枯黃的藤蔓正好卡住了脖子。
隨即他下落之勢一頓,整個身子被藤蔓吊起,在空中大幅度擺蕩,如同掛鐘一般,在慌亂中,離山旗又脫手掉落了。
丁廣又喜又悲,喜的是終于不會被摔死了,悲的是自己用上吊的方式自救,根本喘不過氣來,他本就是個身體沉重的胖子,現(xiàn)在背上還背著一個一百多斤的柳青,只一小會工夫,他的臉就成了紫色。
心臟“咚咚”跳的山響,丁廣嚇得魂飛魄散,他試圖召回陳福體內(nèi)的乾山劍,但陳福已然跑遠,在這限制神識的詭異密林中,他很快與乾山劍失去了心神聯(lián)系。
柳青卯足了勁抓住藤蔓,想把丁廣從藤蔓“絞索”中掙出來,奈何她受傷后力氣太小,根本拉扯不動,而丁廣在窒息中手腳發(fā)軟,更是難以自救。
丁廣張開了嘴巴,舌頭吐出一半在外面,喉頭發(fā)出“嗬嗬”的嘶啞悶響,意識逐漸模糊起來,他心中想著要拿出游江劍割斷藤蔓,可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現(xiàn)在身體僵硬,已經(jīng)動不了了。
柳青驚慌的喊著:“師兄,師兄!”見丁廣雙眼充血,她忙不迭扯下他腰間靈獸袋,把小狐貍倒了出來,她提著小狐貍,一指藤蔓,用幾乎是祈求的口氣不停喊道:“快,快啊!”
小狐貍身子一扭,掙脫了柳青的手,然后一口咬住藤蔓,上下顎一合,“啪嗒”一聲,藤蔓應(yīng)聲而斷,丁廣如同死狗一般墜落下去,正好也摔了個狗吃屎。
柳青匆匆解開縛在身上的繩索,一把抱起丁廣,焦急異常的喊道:“丁師兄,你怎么樣了?”小狐貍則把掉落在附近的土陣盤和離山旗銜了回來,放在他們身旁。
丁廣上吊的地方離地面并不遠,只有四五米高,他落地后早已暗暗吸了一大口氣,見柳青抱住自己,他索性閉眼不答,假裝昏迷。
鼻中聞著柳青的體香,心里想著該怎么讓柳青給自己做個人工呼吸就好了,可這個仙界哪會有如此先進的醫(yī)療意識?還不如自己主動點。
想到這里,他猛然一翻身,攔腰抱住了柳青,然后劇烈咳嗽起來,柳青嚇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一仰,雙手抵住丁廣,喊道:“丁師兄你做什么?”口氣有些嚴厲。
丁廣一愣,有些猶豫,但他好不容易抱住了柳青的“楊柳”腰肢,哪里肯放手,正要細細品味一番,突然看到柳青身后爬來了七八條樹根模樣的東西。
這些樹根都有拇指粗細,它們身上長有不少細小根須,正探頭探腦的游弋過來,就跟蛇一般。
他大吃一驚,這才想起那團把自己“擊落”的綠色霧氣,他趕忙把柳青往后一甩,只見那些樹根突然猛撲過來,把他來了個五花大綁。
樹根纏住他后,那些根須如針尖一般往他身體里鉆去,很快就刺破了火魚皮“口袋裝”,一陣鉆心的疼痛傳來,丁廣忍不住“啊”的慘呼一聲。
他被縛住后動彈不得,只得怒目圓睜,對小狐貍吼道:“快點?。 ?p> 小狐貍躥到一邊,張口就對那些樹根噴出一團白氣,一陣刺骨的嚴寒襲來,丁廣連打了幾個寒顫,但身上的樹根總算不再動了。
回頭一看,只見樹根全成了冰疙瘩,他隨腳一踩,把那些樹根踩得粉碎。柳青連忙走來把他身上的樹根扯掉,低著頭囁嚅道:“丁師兄,對不起,我誤會了……”
丁廣苦笑,柳青以為自己是要救她,可天地良心,自己本來是要揩油的。只不過柳青那聲嚴厲的喝止讓他心中產(chǎn)生了些說不出來的滋味,有點失落,也有點失望。
但事已至此,他只得正義凜然的說道:“這里危險,我們一定要多加小心,這次是我眼疾手快,下次可不見得有這么好的運氣?!闭f完撿起土陣盤和離山旗放入口袋。
他看了看四周,又道:“我們快走,看來在這里不能飛了?!闭f完收起小狐貍,背起柳青,把她重新綁好,然后往那片樹木倒塌的地方奔去。
他身上的火魚皮衣服被刺穿了無數(shù)個小洞,幸好沒有損壞,而那些根須雖沒有進一步刺破他的三級金蛛絲寶衣,但是刺痛感卻傳到了腦中,那簡直是地獄酷刑。
柳青問道:“那是什么東西?妖獸嗎?”
丁廣點點頭:“應(yīng)該是植物妖獸,只是我看不出哪棵樹是妖獸,因為都長得一樣。”說起來,這是他第二次碰到植物妖獸了,第一次是在祭堂秘境,但那里的妖獸有不少是幻境。
也許是大難不死有后福,這一路走過去倒是沒碰到什么植物妖獸,十多分鐘后,他們遠遠看到前方有一片開闊地,在那里可以看到天空和陽光。
丁廣快速跑過去,只見這開闊地四周倒了數(shù)十根粗壯的樹木,枝葉翠綠,顯然是剛剛被推到的,看來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只是那里安靜異常,難道陳福他們又跑了?
走進開闊地,丁廣啞然失笑,只見七個人分成三組對峙著,這七人赫然就是進入蓮池里的七個元嬰老怪。
其中空月宗的俞邦和童維兩人一組,神木派的范師祖和嚴師祖一起,最后是陳福、錢康和令夜湊了個“多國部隊”,三組呈鼎立之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勢均力敵之下,誰也不敢動手。
丁廣兩人的到來沒有任何人在意,只有陳福瞥了他們一眼,眼神里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