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廣知道時間緊迫,他命乾山劍松一松,誰知這一松就讓他瞬間橫移出了七八米,整個身體都來到了深潭范圍里。
這里的吸力仿佛大了幾倍,在乾山劍拼命拉扯下,丁廣仍是控制不住的往觸須嘴里飛去,按這個速度,他甚至會比肖老頭二人“優(yōu)先”進入怪獸肚子里。
他大吼道:“柳師妹,快??!”
他們兩現(xiàn)在就在木球上方十米處,柳青連忙把手一招,木球直飛過來,被丁廣一把抱住,這里吸力驚人,若不抱住,木球也會被吸入觸須嘴里。
柳青順手把木球收入到丁廣手中的儲物袋里,然后劇烈咳嗽起來,丁廣大驚,問道:“你沒事吧?”
柳青搖搖頭,但她的樣子顯得很是虛弱,丁廣心中歉疚,明知她抱病在身,就不該讓她動用神識攝物,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如何過意的去?
丁廣看了一眼手中的木球,他突然意識到,觸須的吸力似乎僅限于水面上方,越靠近水面吸力越小。
眼見自己體內靈氣已經(jīng)見底,而木人也已經(jīng)到手,于是他先拿出了兩張符箓,把其中一張遞給柳青,此符箓制作粗糙,顯然是低階符箓,柳青急問:“這是什么東西?”
丁廣把符箓往柳青手里一塞,說道:“先用了再說,快點!”他說完后率先撕開符箓貼在身上,然后收起乾山劍,符箓化為一道細小金光閃過,隨即丁廣猛的往下一沉,竟然在這龐大的吸力中下降了三米多。
柳青震驚之余也忙不迭的用上了那符箓,兩人又是一沉,此時他們距離水面只有五六米了,這里的吸力明顯小一些,但是沒有乾山劍對抗吸力,他們兩又緩緩往觸須嘴巴里飛去。
丁廣焦急,他一拍身側的土陣盤,一座直徑七八米的土山在他頭頂上生成,土山甫一出現(xiàn)就往下砸去,但丁廣早有準備,一道白色金屬性防御罩一閃,把土山隔在了丁廣頭頂外半米處。
但土山強大的沖擊力仍然傳導到了丁廣身上,他如離弦之箭一般被砸入水中,潭水冰涼刺骨,以他筑基境界的肉身都有些扛不住,柳青一定更是不堪。
他下意識的劃動雙臂想要浮上水面,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下沉去。
丁廣大驚,他好不容易掙脫了觸須的吸力,沒想到卻要被淹死了,要知道他名義上是筑基修士,但是卻連最基本的閉氣內功都不會,而“避水神器”坎山珠又借給冰仙子了。
就在這時,他隱約看到水下幾十米深的黑暗處有一條軟綿綿的“繩子”向他飛速射來,待得那“繩子”欺近,他才看到那是一條藍汪汪的、如同舌頭般的東西。
丁廣張嘴就想叫出來,卻突然反應過來,在這里張口潭水會灌進嘴里,他趕緊閉嘴,倒也沒感覺“喝到了“什么水。
他從慌亂中清醒,連忙握住了離山旗并死命催動木陣盤。
一個漩渦在水中生出,丁廣二人在原地消失,而那舌頭則把漩渦擊散,真是千鈞一發(fā)。而丁廣再出現(xiàn)時,距離水面已經(jīng)近在咫尺了。
他連頭都不敢回又繼續(xù)發(fā)動離山旗瞬移開來,“嘩啦”一聲,丁廣沖出水面,隨即摔在了深潭邊的地面上,他們掙脫深潭的過程似乎極其順利。
再抬頭一看,只見肖老頭和史丸已經(jīng)到了觸須大嘴的邊緣,而他們各自的飛劍還在不斷劈砍著觸須。
對于丁廣的脫困他們是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他們不是不想學丁廣一樣入水,只是他們離觸須大口太近,任何法術一經(jīng)放出就會被吸走,他們只恨沒早點想到就好了。
柳青始終沒出聲,生死不知,丁廣也自顧不暇,哪里還有心情管他們兩,于是繼續(xù)用離山旗跑路,幾個閃動后,他已經(jīng)逃出上千米距離。
這時,他聽到身后隱隱約約傳來肖老頭的怒吼,但因為隔得太遠,聽不清是什么內容,他回頭看去,只見那觸須上爆出兩團耀眼奪目的火光,隨即兩聲巨響依次傳來,震耳欲聾。
看來肖史二人在生死危機下終于使出了殺手锏,丁廣略一猶豫,用離山旗橫移出幾百米,然后飛快的打開隱身陣盤藏身其中。
再看向深潭方向,火光已滅,那大觸須從中折斷,整整十多米長的觸須砸入潭中,激起滔天水花,丁廣看得目瞪口呆,這場“坑人”大戰(zhàn)就這么謝幕了。
這場混戰(zhàn)沒有誰是贏家,肖老頭和史丸雖然活著逃走了,但他們損失了不少法寶和靈氣,而且還可能受了傷,這觸須怪獸斷了一截觸須,不過它的本體估計沒什么大礙。
而丁廣的損失則在柳青這里,他把柳青放在地面上,只見她閉目不醒,面色蒼白異常,想來她幾經(jīng)折騰,終于扛不住暈過去了。
摸了摸她的手,只覺得冰涼得沒一絲熱乎氣,丁廣急了,這種危險之地他可不敢點火取暖,也不敢開啟任何其他陣盤,要知道肖史二人很快就會找過來。
他只得拿出一粒洗澡丹來給柳青用上,洗澡丹雖然不能徹底烘干衣物,但至少可以把大部分水分擠出去,然后他抱起柳青并用力掐她的人中,只要把她喚醒,她的儲物袋里肯定有替換衣服。
過了一會,柳青“嚶嚀”一聲醒了過來,她睜眼睛看到丁廣,腦袋下意識的往后一退,丁廣連忙說道:“是我,是我,現(xiàn)在暫時安全了?!?p> 柳青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身子明顯松弛了下來,丁廣問道:“你冷不冷?要不要換套干凈的衣服?”
柳青的嘴唇有些發(fā)烏,她低頭看了眼腰間的儲物袋,搖搖頭:“我現(xiàn)在還無法動用神識,得休息一下才行?!?p> 丁廣說道:“這好辦啊,我?guī)湍惆褍ξ锎锏臇|西倒出來,等你神識恢復了再把倒出來的東西收回去不行嗎?”
柳青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但隨即還是搖了搖頭,態(tài)度執(zhí)拗,她輕聲問道:“丁師兄不是有塊獸皮嗎?把那獸皮給我裹上就行,這里也不是太冷。”
丁廣總算明白了,柳青是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換衣服,對修士而言,這就不叫個事,其實她只要用一枚隱身符就能避開尷尬,而自己也真能做到不偷看,可問題是她卻不見得會相信,如果一再勸說的話,反而顯得自己居心叵測。
丁廣從衣襟里拿出那塊薄薄的獸皮給柳青裹得嚴嚴實實的,他松了口氣,笑道:“你不是挺討厭這塊獸皮的嗎?”
柳青斜眼瞥了丁廣一下,說道:“我的確不喜歡這塊臭烘烘的東西?!鳖D了一頓,又問道:“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丁廣苦笑,事情經(jīng)過并不復雜,他稍稍敘說了一下,其實這番兇險的主要起因就是那兩張符箓,那是兩張重力符,是吳華在丁廣去蓮池救冰仙子前給他的。
這兩張重力符幫助他們掙脫了觸須吸力,但入水后卻直沉水底,可謂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幸好柳青在暈倒前閉住了氣,不然她恐怕會成為第一個被淹死的正統(tǒng)修士。
待得柳青重新暖和起來時,天色已經(jīng)全黑了,丁廣驚喜的發(fā)現(xiàn),在黑暗中,他的視力幾乎不受影響,只是在可視距離上比白天少三成左右,但也達到了七百來米左右。
白天看得遠不算什么,估計金丹修士就能勉強做到,可是能在晚上看這么遠就絕對不簡單了,因為這已經(jīng)超出了人類肉眼的生理極限,閃花果然是好寶貝啊,這種眼睛,回去后絕對可以當飛行員了。
柳青問道:“丁師兄……”話剛說一般,丁廣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他用手指了指遠處,用口型告訴她,肖虎史丸兩人又找過來了。
柳青連連點頭,丁廣這才松開手,在幾百米外的夜空中,正懸浮著肖老頭和史丸,他們身上的衣袍有多處破爛,頭發(fā)凌亂,嘴角有血跡,樣子有些狼狽。
他們兩低著頭四下找尋,過了一會,肖老頭嘆了口氣道:“那雜修小輩又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他們兩人好像會一種抵擋神識的功法?!毙だ项^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此地寂靜,因此丁廣隔了這么遠還能勉強聽清他的話。
史丸突然怒道:“肖老兒,要不是你跟老子搶閃花,我何至于鬧到現(xiàn)在這步田地?現(xiàn)在倒好,閃花沒了,那小雜修跑了,老子的飛劍都毀了,你干的好事!”
肖老頭滿臉悲憤:“史老弟,你的飛劍毀了,我的飛劍何嘗不是如此,要是抓到那雜修小輩,我……”
“肖老兒”,史丸毫不客氣的打斷他:“是你說不會讓我吃虧,包我滿意,我這才信了你,現(xiàn)在你告訴我,你怎么讓我滿意?”
肖老頭陪笑道:“史老弟別急嘛,你我二人相識多年,老哥我的人品你還不知道嗎?”
見史丸陰沉著臉不說話,肖老頭又道:“十多年前老哥我來過一次山林苑,被我發(fā)現(xiàn)了一顆靈藥,上面結著一枚紫皮青蒂的小果子……”
“等等!”史丸再次打斷肖老頭,但肖老頭并不著惱,反而得意的笑了起來,史丸皺眉道:“紫皮青蒂?你莫不是碰到了炎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