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楊豐通知境內(nèi)四個修仙宗門–厚德宗、海王宗、古獸派以及百獸門派出秘境探索小分隊,這些人到秘境就是給他找寶貝的?!?p> “其次,他要求百獸門做三件事,第一,派出吳華跟隨他的筑基師叔們到了龍脈山,表面上吳華是來探索秘境的,但實際上他有著不可替代的其他作用。“
“第二,他要百獸門的筑基長老去山谷劫持或者殺掉許優(yōu),但前提是許優(yōu)堅決不肯撤兵。第三,大家伙從秘境出來后,必須留下吳華負責帶領(lǐng)郭慶的府兵回到迪望府。”
盛冰聞言吃吃的笑出聲來,她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就好像在聽丁廣講故事。
丁廣瞥了盛冰一眼,繼續(xù)道:“吳華作為雜修,實力并非頂尖,且修仙前途暗淡,派他來龍脈山本就很奇怪,而他門派的老祖要吳華帶兵回去就更不合理了?!?p> “修士不能插手仙朝內(nèi)部事務(wù),百獸門的老祖當然清楚,所以他命人去暗殺許優(yōu)時都是偷偷摸摸的,一旦中途被人發(fā)現(xiàn)就格殺勿論,但他又命吳華帶兵,這不是公然插手仙朝事務(wù)嗎?這兩個安排很是矛盾?!?p> “所以我想,楊豐應(yīng)該是跟百獸門老祖達成了什么交易,現(xiàn)在看來,很可能就是楊豐協(xié)助百獸門統(tǒng)一鎮(zhèn)東郡內(nèi)修仙門派,讓百獸門一家獨大。”
“我剛剛說了,楊豐對控制境內(nèi)修仙勢力很有一手,他出手幫助百獸門自然是水到渠成,百獸門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而利益卻十分巨大,我想,百獸門老祖不可能拒絕。”
盛冰點點頭:“百獸門自然是獲利頗豐,但楊豐就顯得吃虧了,他能撈的好處似乎不多啊。”
丁廣“嘿嘿”一笑道:“楊豐怎么可能做虧本生意?一個秘境還不足以使他動心,他不是那種沒見過好東西的人,他之所以答應(yīng)與你冰小姐交易,是因為他有自己的小算盤,嗯,你不懂算盤,算盤就是主意、想法?!?p> “隨后,楊豐按照與你的達成的協(xié)議派人暗中聯(lián)系許優(yōu),想說服許優(yōu)配合你們一起行動……”
盛冰笑道:“許優(yōu)配合我們?他憑什么配合我們?我們這些人在名義上都是他的敵人好嗎?”
丁廣“哼哼”干笑兩聲道:“敵人和朋友是隨時可以轉(zhuǎn)化的。那許優(yōu)一開始是打算占了臨北、迪望兩府做山大王,不過他心里很清楚,仙朝一旦騰出手來,他的好日子馬上就到頭了?!?p> “楊豐正是抓住了許優(yōu)心中這份顧慮,極力勸說他保存實力,來個戰(zhàn)略轉(zhuǎn)移。許優(yōu)其實別無選擇,他匆匆起事,一無內(nèi)應(yīng),二無外援,被仙朝剿滅是遲早的事?!?p> “而且許優(yōu)也明白,他若是不肯答應(yīng)的話,楊豐還會采用其他手段逼他就范,甚至直接轟殺他也不是不可能,他一死,他手下的府兵照樣會被楊豐接收……”
盛冰插嘴道:“先生的意思是楊豐看上了許優(yōu)的兩萬精兵?”
丁廣沉默不語,他當然知道楊豐絕不是為了區(qū)區(qū)兩萬府兵,他以郡主之尊,要湊齊十萬大軍都非難事,何必把手伸那么長去奪別人的親兵?
唯一說得過去的解釋就是他想插手介入血魔丹叛軍勢力,但楊豐做的是仙朝的封疆大吏,他在暗里示好“丹叛”有什么用意?難道他也想推翻仙朝不成?
丁廣拿不準楊豐的想法,實在是楊豐過于老奸巨猾了,他永遠首鼠兩端,讓人猜不透他的立場。
盛冰見丁廣皺眉沉吟,遲遲不說話,她只得換個問題:“先生說楊豐是暗中派人與許優(yōu)聯(lián)絡(luò),既然這樣,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丁廣答道:“郭慶府兵第一次被許優(yōu)圍住時,我和憨子曾去援手,冰小姐你的援軍遲遲未至,在最后階段,我沒辦法,于是想去劫持許優(yōu),只不過我到了許優(yōu)大營后看到了一個黑衣蒙面人?!?p> “這個人,冰小姐應(yīng)該是見過他了。我之所以想到是他,是因為他的一句口頭禪,他在談到楊豐時喜歡說‘多方考量,審慎思慮’這八個字?!?p> “當然,一句口頭禪算不了什么,不過根據(jù)之后事情發(fā)展的動向綜合判斷,我這才知道他的身份。這黑衣人與許優(yōu)談完后,臨走之時曾要許優(yōu)‘慢慢考慮,時間不多’?!?p> “這句話聽上去很矛盾,但許優(yōu)顯然明白,這就是威脅,他若不配合楊豐,后果自負,果然,我隨后在山谷另一頭就碰到了前來‘處置’他的百獸門四名筑基長老?!?p> 盛冰吐出一口濁氣,笑道:“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么多波折,想必許優(yōu)在最后關(guān)頭撤兵了?!?p> 丁廣點點頭:“許優(yōu)撤圍,免去了殺身之禍,不過如此一來他就再也做不成山大王了,他必須接受楊豐的調(diào)遣?!?p> “當華子從秘境中出來,準備領(lǐng)著郭慶的老爺兵打道回府之際,許優(yōu)突然沖出,把華子他們重新趕入那山谷里圍住,為了徹底困死華子,連那個蒙面黑衣人都留下來負責配合許優(yōu)。”
盛冰奇道:“那黑衣人到底是誰?”
丁廣瞥了眼盛冰,微微嘆了口氣道:“我剛剛不是說了嗎,冰小姐你見過他,既然如此,冰小姐何必明知故問呢?”
盛冰張了張嘴想辯解,丁廣不理,他繼續(xù)說道:“冰小姐對我們?nèi)齻€都十分了解,素知我們的關(guān)系親如家人,郭慶的人被圍我們不會很在乎,但吳華被困則會把我和憨子逼上絕路?!?p> “所以華子的作用就在此地,這也是他被百獸門老祖欽點來此龍脈山的原因。冰小姐你的第三套方案和最初方案很是雷同,只不過人質(zhì)由我變成了吳華。”
“吳華被許優(yōu)的兩萬精兵團團圍困,又有金丹修士壓陣,吳華無論用什么辦法都插翅難飛,所以我和憨子只得調(diào)動仙朝戍岸精兵前來剿叛,而留出的空擋,則讓圣朝叛軍順利登陸小松郡了。”
丁廣說道這里停下了,他深呼吸一口氣,看起來像是想休息一下。
盛冰哈哈大笑起來,她拍拍手說道:“先生的推斷可謂精彩之極,只不過這一切若是我安排好的,那么當你朋友吳華被困住時,我和你去山谷,為什么卻一同遭遇了那黑衣人的殺手呢?”
“先生說我認識這黑衣金丹修士,可是那晚我們兩都命懸一線,如果我認識他,我還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嗎?先生所說的‘第三套方案’有些異想天開了?!?p> 丁廣微笑道:“我說冰小姐你見過他并認識他,可沒說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其實你是在我們兩被他打傷后才去見的他,對不對?”
盛冰臉上笑容一凝,雙眼精光大盛,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丁廣一番,然后沉聲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丁廣微微側(cè)身避開盛冰的目光,“嘿嘿”一笑道:“冰小姐現(xiàn)在倒不肯承認這第三套方案的存在了,不過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你的表現(xiàn)可有些緊張而失常啊,呵呵?!?p> “首先,我們在迪望府碰到的時候,你曾說‘這兩萬人又被困住了’,一個‘又’字就說明你知道郭慶府兵是第二次被圍,而那段時間,你應(yīng)該是守在御冰宗附近打游擊吧?”
“既然你根本沒去過山谷,請問冰小姐你是怎么知道那兩萬人再次被圍了呢?唯一的解釋就是你早知道了計劃的全部內(nèi)容,所以計劃走到了哪一步你心里是有數(shù)的?!?p> 盛冰斜著眼盯著丁廣,始終一語不發(fā),看起來有些陰鷙。
丁廣不管她,繼續(xù)道:“再來,我和憨子在雜貨鋪買衣服的時候,你曾說‘現(xiàn)在楊郡主定然不肯再出手幫忙’,請問冰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楊豐不會幫忙的?”
“而且,你說了一個‘再’字,這說明你知道楊豐曾出手過一次?!?p> “現(xiàn)在楊豐不會再出手,這是郭慶告訴我的,我并沒有告訴你,你從何得知的?我想,是不是我們在雜貨鋪買衣服時,你特地去了趟郭慶那里?”
“哦,順便說一下,你說出憨子會升官的話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明白,這個時候是關(guān)鍵,所以你有些心慌意亂吧?呵呵?!?p> 盛冰臉上一會紅一會青,眼光閃爍,似乎情緒波動十分大。
“其實郭慶也有破綻”,丁廣說道:“郭慶的府兵第一次解圍到第二次被圍,中間隔著五天時間,這五天時間足夠那些老爺兵爬回迪望府了,可是郭慶在沒見到一個兵回來的前提下,仍然不肯相信他的兵第二次被圍,這也不合理?!?p> “現(xiàn)在想來,他的府兵從頭到尾扮演的就是誘餌的角色,他們兩次被圍,都是為了把仙朝援軍吸引過來,所以郭慶一點都不緊張,他的背后有楊豐撐腰呢?!?p> 丁廣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我還是那句老話,到目前為止,冰小姐所說漏嘴的這些話都不構(gòu)成真正的破綻,因為這些話語中的漏洞是可以圓回來的。”
“現(xiàn)在可以說說冰小姐你所犯的唯一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