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杉消消氣,氣壞了身體怎么辦?!币笈斨〉胶锰幍奈⑿?,端著茶盅走到梁月杉身邊。
“什么東西?”梁月杉漫不經(jīng)心地揭開蓋子,臉上漏出一絲笑意,“蜜糖雪梨?你有心了?!?p> “慧園的梨子,特意放在井水中湃了一會兒,配上家里剛送來的蜂蜜,你嘗嘗,可還合你的口味?”殷暖笑容殷切。
“嗯?!绷涸律紘L了一口,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就是這個味道,還是你最懂我?!?p> “好歹跟了你那么久了,這點還是記得的。”殷暖垂下頭,掩著嘴,顯得很小意。
“這次真是氣死了!慕子期居然沒有給梁家發(fā)邀請,事后才來說一句,是下人耽擱了。這算什么事??!”梁月杉氣迭迭地抱怨道,“給梁家的帖子都能耽擱,怎么就沒耽擱蘇薰那個平民小賤人的?”
“這是慕公子繼任家主后,第一次舉辦的獵獸大會,可能還不熟悉呢。”殷暖笑道。
“都是那些下人?!绷涸律己芸旖邮芰艘笈倪@個解釋,心里好受了許多。
“說起來也是我不好,要是上次實戰(zhàn)活動,再多確認一下,直接結(jié)果了蘇薰,也沒有現(xiàn)在這些事了。”殷暖嘆氣道。
梁月杉也想起來之前的事情,沒想到蘇薰居然大難不死,掉下懸崖都沒死,真是命硬的很。嘆口氣道:“賤人命硬!這事也不怪你,你做得很好了?!?p> 畢竟殷暖為了下手,受了寒香幻蝶一擊,在屋子里養(yǎng)了好久的傷。梁月杉看她也順眼了好多,就帶著上位者關(guān)心下屬的語氣問候道:“聽說最近你叔叔有點麻煩?”
“還不是那個蘇薰背后的勢力。不知道怎么著就給叔叔設(shè)了套,借機把叔叔的職位給罷免了?!币笈室庾龀鰺o奈的樣子,“叔叔那么精明的人,都能被他們陷害,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p> “那個蘇薰就是邪性的很?!绷涸律歼B續(xù)幾次不得手,也不由得生出抑郁之氣,“你別擔(dān)心,我回頭問問家里,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我就不信了,以我堂堂的梁家之勢,還收拾不了一個貧民賤丫頭!”
“還是月杉你心地最善良了。我和哥哥也是沒辦法了。不管你有什么調(diào)遣,我和哥哥都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殷暖做出感激的表情,讓梁月杉心情好了幾分。
自己還是身嬌金貴的梁家大小姐,想要什么沒有,輕輕一句話的事,就讓殷暖、殷寒對自己這么感激,就是這個蘇薰老在跟前礙眼。
梁月杉思及此,嗤笑一聲,道:“哪有那么夸張,只要你們幫我想辦法干掉蘇薰就行了,家里這次新出的靈藥都好說?!?p> “欸,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币笈笄诘亟o梁月杉遞過帕子讓她擦了擦嘴角,端著茶盅向梁月杉告退。
第二日,臥云城,醉鄉(xiāng)樓。
醉鄉(xiāng)樓一向是以接待達官貴人為主,所以特別注意顧客的隱私,約在這里的人都是提前和酒樓訂好了時間,然后由酒樓的小二帶著直達房間的。
寒梅間內(nèi),殷暖和殷寒相對而坐。
“只有這個辦法了?!币笈美w細的手指擺弄著茶杯,眉宇間一抹厲色。
殷寒端起茶喝了一口,才開口道:“眼下的蘇薰可不是當(dāng)初那個沒人關(guān)注的新生了。遠的不說,近的慕子期,越卿燈就不說了,還有崔家都在隱隱關(guān)注她?!?p> “最近慕翡也是天天往她那里跑?!币笈湫Φ?,“真不知道有什么魔法,引得這些平時眼風(fēng)都不往我們身上掃的世家公子千金一個個都變了樣,我還真想取取經(jīng)呢?!?p> “這么多人看著,更別說如果在學(xué)院里面打起來,靈氣波動引來的護衛(wèi)也足夠你喝一壺了?!币蠛凰泼妹?,在他看來,蘇薰和越卿燈、慕翡的關(guān)系也不過是學(xué)院內(nèi)的一點風(fēng)光,等到畢業(yè),自然就會分出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泥。至于慕子期,可能只是男人的一點小心思,看慣了世家小姐,也會對平民里長出來的野草產(chǎn)生點興趣。
“那就只能在學(xué)院外面了。”殷暖雖然眼睛看著茶杯,思緒已經(jīng)飄到了別的地方。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殷寒半晌開口道:“家里還有些侍衛(wèi)我可以調(diào)過來,之前叔叔回來后被打擊不輕,所以把他收藏的幾件靈器也都給了我。”
“哥哥先別急著出手,你來給我壓陣就好?!币笈c頭接受了哥哥的好意。殷家這一代就她和哥哥入了梁家的眼,所以從小就是她和哥哥苦苦支撐,兩人的感情非同一般,“到時候去珍寶閣和黑市看看,可以提前布置幾個陣法。”
“她現(xiàn)在等級比你高了兩階,你能不自己冒險的,就不要自己冒險?!币蠛粗妹茫壑须[藏了一抹心疼。
“嗯,我試試能不能從梁月杉那里弄到一些資源?!币笈栏绺鐡?dān)心自己,故意露出輕松的笑容,“放心,我一定做好萬全的準備?!?p> 殷寒點點頭,兩人商量出來眉目,便一前一后離開了這醉鄉(xiāng)樓,回去各自準備。
殷暖跟在殷寒后面,剛出了酒樓后門,拐出小巷就撞上了一個打扮樸素,長相普通的男人,男人只是朝殷暖點了點頭繼續(xù)走自己的路。這就算致歉了?殷暖心里不適,還想說點什么,卻被殷寒拉住。
“算了,別多事。這人不簡單?!币蠛欀嫉溃八砩嫌袣?。”
殷暖回過頭,卻發(fā)現(xiàn)這人已經(jīng)消失在街道上了。
男子沒有在意殷暖和殷寒的對話,他幾步就走到了酒樓后門,被小二迎了進去,小二引著他一路到了睡荷間,里面已經(jīng)坐著一個帶著長長錐帽的女子。
“張偉先生?”女子開口,聲音有些低啞。但是以男子的見識,自然發(fā)現(xiàn)女子故意改變了聲線,應(yīng)該是個很年輕的女孩。
“正是在下?!睆垈ダ涞攸c了點頭。
“聽說先生信譽很好,所以想委托先生一宗生意?!迸诱f著把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放在了桌子上,“這是訂金,事成之后還有一千兩?!睆垈パ劬ξ⒖s,這個女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小很多啊。
“什么人?”張偉不動聲色地問道。
“以先生的手段不過是小事一樁?!迸幽贸鲆粡埉嬀矸旁谧郎?,啞聲道,“是靈術(shù)學(xué)院的一個學(xué)生,叫蘇薰的,屠蘇的蘇,薰草的薰?!?p> “靈術(shù)師?什么水平?”
“剛?cè)牖煤笃??!?p> “好,不過我需要準備,所以時間……”張偉說著看向女子,錐帽里面可能還有一層面紗,故而顯得女子的容貌更加模糊不清,還真是謹慎,不希望被人發(fā)現(xiàn)嗎?
“最好盡快。”女子打斷道。
張偉眼風(fēng)從女子身上一掃而過,沒有停留,“我盡量?!?p> “三個月內(nèi)要給我答復(fù)?!迸痈纱嘀付巳掌?。
張偉沉吟了一下,忖度這單生意還是有把握的,便點頭道,“好。”
女子起來欠了欠身,啞聲說道:“那就恭候先生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