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鐘罄,姝晴倒是沉穩(wěn)許多,至少發(fā)生那么大的事情,她還能夠泰然自若。
有的時(shí)候鐘罄真的懷疑這個女人是毒蝎的化身,再怎么說完顏永珠也算是她的情夫,可是看到他的人頭后,這女人居然可以如此冷漠,就好像死的是個與她毫不相干的人一樣。
“唉,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這屋子里整整三天了?!辩婓啦唤袊@道。
其實(shí)董平已經(jīng)是很客氣了,他顧念鐘罄與楊韌的關(guān)系,并沒有將二人直接打入大牢,只是把二人關(guān)押在了一間屋子里面,按時(shí)供應(yīng)著好酒好菜,若是換做旁人起碼四十大板的刑罰是少不了的了。
見鐘罄嘆氣,姝晴拿起了桌上的一杯酒遞到了鐘罄面前。
“反正不是我們做的,有什么好愁的,再說了像他這種人死就死了唄?!辨缯f起話來還是一樣的無情。
“我想問你個問題,這完顏永珠果真不是你殺的。”鐘罄抬起了頭,眼神銳利,他在試探著對方的心。
姝晴先是一愣,隨后大罵了起來:“好你個鐘罄,現(xiàn)在你倒是懷疑到老娘的頭上來了,昨晚你占了老娘一晚上便宜,現(xiàn)在卻要將這事誣賴在老娘頭上,好啊,你是怕事情鬧到了拿老娘頂罪是吧?告訴你,沒門,大不了鬧個魚死網(wǎng)破?!?p> 鐘罄又開始苦笑了,并不是因?yàn)閷Ψ綄ψ约旱娜枇R,而是貌似現(xiàn)在不管提起什么,姝晴都能和昨晚兩人的事情聯(lián)系起來。
“可是我昨天應(yīng)該是比你先睡的,這件事情我必須要澄清,雖然我們同床而睡,但是便宜我肯定是沒有占的?!辩婓辣仨氁堰@件事情擇清,否則每次一有事情都被對方拿出來說那自己的名聲豈不是要?dú)У袅耍?p> 被鐘罄這么一說,姝晴似乎也有了一些印象,她記得昨晚將酒壺從袖中拿出后,為了挑逗鐘罄并用衣袖將酒味扇向了鐘罄,可是不知怎的,這壺酒鐘罄還沒有開始喝便趴在了桌子上,而自己當(dāng)時(shí)也是一陣迷糊,醒來的時(shí)候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難道是有人想陷害我和鐘罄?”姝晴一臉愁容,眼睛也滴溜溜的轉(zhuǎn)了起來。
就在兩人沉默的時(shí)候,屋門突然被一腳踹開了,見到來人,鐘罄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樣子很是尷尬。
“鳳雪,我......”還沒等鐘罄說完,對方劍就已經(jīng)出鞘,帶著寒光刺向了鐘罄。
來人正是林鳳雪,這陣子鐘罄不在她甚感無聊,所以瞞著父親下了山想四處游玩幾天,但沒想到還沒到京城邊上,便在一對行人的口中聽說了鐘罄與金朝一位將軍夫人私通,殺死了完顏永珠的消息。隨后又從楊韌口中得知了鐘罄被暫時(shí)扣押在了邊關(guān),本來和楊韌說好今天走上一起動身的,可是火爆脾氣的她哪里挨得了一晚上的時(shí)間,所以半夜時(shí)分她就獨(dú)自一人偷偷爬起,盜了一匹駿馬直奔了邊關(guān)。
她的劍毫未留情,瞬時(shí)間已刺向了鐘罄七八劍,鐘罄手忙腳亂的躲著,想要解釋什么,但是看到一旁的姝晴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所以只是急的一頭冷汗,左閃右躲著。
姝晴好像看戲一樣,不但沒有幫助鐘罄解釋,反而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偶爾還會沖鐘罄笑上一笑。
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已被林鳳雪打碎了大半,看來她是鐵了心要?dú)⑺犁婓懒?,每一劍刺出都是用著十分力?p> 由于只守不攻,又是空手,鐘罄很快便被逼迫到了一個角落里,見退路已無,他只得還手了,待到林鳳雪這一劍刺來的時(shí)候,鐘罄把頭微微一側(cè),手上已運(yùn)起內(nèi)力。
林鳳雪只感覺自己的手里的劍似乎不聽使喚了,只是不斷的被對方吸了過去,情急之下趕忙撤手,而劍的余力未絕,徑直向前飛著,鐘罄手上又是往側(cè)邊一發(fā)力,劍便直直的釘在了地板上。
“好啊,你這個淫賊,不但背著我做出偷人的事情,現(xiàn)在還敢還手了。”林鳳雪見劍被奪下,瞪大了眼睛罵道。
鐘罄真的慌了神,在他印象里,似乎就從來沒有這么失態(tài)過,他幾次想走過去拉起林鳳雪的手,但是卻全都被對方甩開了。
“鳳雪事情真的不是這個樣子的,請你聽我解釋好不好?”見林鳳雪那冰冷的樣子,鐘罄開始焦躁了起來。
“哦,現(xiàn)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你還在這里跟我辯解,難道全天下的人全都聯(lián)合起來冤枉你嗎?”林鳳雪冷笑著,眼睛始終不看鐘罄半分。
“那你到底是相信我還是相信那些人,我鐘罄發(fā)誓,絕沒有做過半分對不起你的事情?!辩婓佬攀牡┑┑?。
“可是她是誰?都帶在身邊了,還作何解釋?”林鳳雪指著一旁悠哉的姝晴問道。
鐘罄雙手合十對著姝晴拜了起來:“拜托了姐姐,這是我未過門的媳婦,你可千萬得幫我解釋清楚,就看在我?guī)湍愕姆萆?,否則他非殺了我不可?!?p> 姝晴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到了林鳳雪身邊,她們兩個都很美,而且是不同地域的美,林鳳雪屬于渾然天成的那種,姝晴則是少數(shù)民族那種野性美。
“你是她未過門的妻子?”姝晴道。
“既然知道還有什么好問的?!绷著P雪并不喜歡姝晴,說起話來也是冷冰冰的。
“我沒有什么意思,只不過是要告訴你,鐘罄不會娶你了,因?yàn)樗咽俏业哪腥肆恕!闭f完她又呵呵呵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得意。
鐘罄被姝晴簡直氣的要炸掉了,本來是要她幫自己做解釋的,現(xiàn)在她的做法反而是為了激怒林鳳雪,果然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臉上就狠狠的被林鳳雪甩了一巴掌。
“鐘罄,你這個混蛋,以后不要再見了?!边@是林鳳雪最后留給鐘罄的話,說罷后她的人已在半空中,展開輕功離去了。
這種事對于一個期待著愛情的女孩子來講無疑是很殘酷的事情,鐘罄摸著火熱的臉頰,看向了一旁的姝晴,她還在笑,笑的很是陰損。
“你這毒婦,竟然如此陷害于我,早知道我才不會管你,也省的攤上這等爛事?!辩婓楞f道,若姝晴是個男人,現(xiàn)在肯定會被鐘罄痛打一頓的,對于女人往往是真的沒有辦法的,不過若姝晴是個男人的話,恐怕也不會生出這種事端了。
有的時(shí)候,女人確實(shí)是種有本事的動物的,那就是無論男人有多么生氣,她們都會有辦法讓男人的氣消了,這種本事是她們本性中帶出來的,與后天無關(guān)。
比如現(xiàn)在,姝晴又為鐘罄開始一杯杯的倒酒了,而且雙手還為他做起了按摩。起初鐘罄還因?yàn)闅鈵缹Ψ降氖执蜷_,但是幾次之后,他卻不自覺的享受起了這種軟綿綿的感覺。所以現(xiàn)在他的氣已消了一大半。
“你何必如此陷害于我?”既然氣消了不少,那說話的語氣也就相對好了。
“因?yàn)槲也幌肽銙佅挛?,你們男人的話可是最沒準(zhǔn)的東西了,我真的懷疑你為了給自己洗脫嫌疑將罪名強(qiáng)加到我的身上?!辨绲恍?,她真的是個很有心機(jī)的女人。
“所以現(xiàn)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若是生一起生,死便一起死?”鐘罄挑眉道。
“貌似是吧,反正既然你們中原都傳開了這個消息,我想金人那邊肯定也是一樣了,要么找出兇手為我倆伸冤,要么一起逃亡?!辨绲?。
被人強(qiáng)拉上的感覺并不好受,鐘罄只得借酒澆愁了,他在等,等著楊韌的到來,等這位給自己添了不少麻煩的人。
午后的時(shí)候,鐘罄躺在了床上睡起了大覺,而姝晴則坐在一旁向爐里添著柴火,若果有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認(rèn)為鐘罄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院子里響起,鐘罄睜開了眼睛看向了門的方向,隨即眼睛放光坐了起來。
“終于來了?!?p> 與此同時(shí)門也被推開了,楊韌急匆匆的走了進(jìn)來,幾步就來到了鐘罄面前。
“你可知道你這次闖了大禍?”楊韌皺眉問道。
經(jīng)過了林鳳雪事情后,鐘罄已平靜了許多,畢竟他最擔(dān)心的并不是完顏永珠死的事情,而是自己與姝晴的誤會會被林鳳雪知道,不過既然這天大的事情都已經(jīng)被揭穿了,那其他的事情還有什么好在乎呢?
“不知道,反正又不是我做的,我擔(dān)心什么?”鐘罄倒是很無所謂,說起話來也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可是死的是金國六王子,金人肯定會來興師問罪的?!睏铐g更加焦急了。
鐘罄擺了擺手道:“那就來好了,實(shí)在不行就把我交出去嗎,反正我這個人現(xiàn)在在哪里都不會討好,找不回金苓公主你肯定也不會原諒我,所以那么多麻煩都堆到我一個人身上,還不如讓我死了痛快?!?p> 楊韌搖起了頭,緊盯著鐘罄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事到如今你倒是怪上我了,我給你的任務(wù)可是叫你去調(diào)查金苓公主,誰知道你會無端跑到人家大金國去惹出此等事端?!?p> 鐘罄突然愣住了,楊韌的話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但是他卻隱隱感覺到了不對,他詫異的看向了楊韌重復(fù)了起來:“你只讓我去找失蹤的金苓公主?”
“對啊,這點(diǎn)中村也能作證,況且我怎么會知道大金國可能會發(fā)生什么嗎?”楊韌道。
鐘罄一拍床沿站了起來,看著一旁的姝晴說道:“這就對了,楊總捕只叫我去找金苓公主的,而也有人叫你來迷惑我的?!?p> 姝晴搖起了頭,不滿的說道:“你個死鬼竟敢懷疑我?若我要陷害你還要自己獻(xiàn)身嗎?”
見姝晴憤怒的樣子鐘罄忙擺手解釋道:“姐姐,我并非這個意思,我們倆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一個是明示,一個是暗示。”
而無疑楊總捕頭給鐘罄的命令就是明示,那暗示呢?姝晴還是不解。
鐘罄挽了挽自己的袖子道:“昨晚你本可以直接將酒交于我的,可是你卻非要賣半天關(guān)子,這是為何?”
“不是說男人都喜歡這個樣子嗎?若是太輕易得到他們也就沒有過多新鮮感了?!辨绲馈?p> “誰說的,這手活又是誰教你的?你并不是一個手巧心細(xì)的人,學(xué)這手活并不太容易?!辩婓婪治龅馈?p> 果然,姝晴沉默了,良久才在口中吐出了一個名字:“馬倫。”
什么,聽到這個名字后鐘罄吃了一驚,他絕不敢相信這木訥的馬倫會懂得撩男人的方式,在他印象里,馬倫是個知書達(dá)理的女子,她絕不會和一個陌生男人說上過多的話,更不會說出格的話,她本就是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女人,規(guī)矩到誰也從她身上挑不出半分毛病。
“她什么時(shí)候教的你,這酒又是在什么情況下你拿走的?”鐘罄問道。
姝晴思索了起來,片刻后答道:“就是為那個死鬼守靈的那天晚上,其實(shí)我們幾個跟自己丈夫的感情都不太好的,所以晚上也是輪值守靈,那晚是我和馬倫姐,他也是知道我與完顏永珠的關(guān)系的,所以便教了我這手絕活。”
“那酒又是怎么回事?完顏永珠的家里應(yīng)該不缺酒吧?你完全沒有必要從靈堂內(nèi)拿酒的?!辩婓览^續(xù)問道。
姝晴想了想當(dāng)天的情況,緊接著又?jǐn)⑹銎饋恚骸昂孟褚彩邱R倫姐的提醒,他說給死人上貢的酒喝了不上頭,而且能夠強(qiáng)身健體,所以堅(jiān)持要我?guī)?。?p> 鐘罄瞇起了眼睛,又是這馬倫,看來這個女人似乎真的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那她知道這酒你是要帶給完顏永珠喝的?”鐘罄確認(rèn)道。
“那自然知道,而且她還告訴我說女人能找到一個真正愛自己的男人不容易,還特意給我身上擦了水粉。你聞聞現(xiàn)在還是香香的呢?!瘪R倫忽閃著一雙大眼睛說道。
鐘罄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這馬倫真的有問題,水粉、戲法、酒,這些全部都是為完顏永珠準(zhǔn)備的,而重點(diǎn)是她明顯知道自己的丈夫與完顏永珠不合,所以即使沒有自己摻和進(jìn)這件事情,完顏永珠恐怕也會死的。女人??!心到底會毒到什么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