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日。
今早天色有些暗沉,清晨猶如黃昏,大街上滿是狂亂的風(fēng),看樣子一年一度的大暴雨怕是要來了。
程云火速跑上樓頂開始收衣服,加上昨天晾的床單被套,跑了好幾趟才收完。
收完衣服他又回到樓頂吹風(fēng),這時的天臺已與前幾日截然不同。
老法爺昨晚才種下的花卉綠植,到今天便都已經(jīng)長開了!
便只見角落里的四個花壇都開著嬌艷的花,每個花壇都有好幾種,排列整齊?;ɑ苤g長著漂亮別致的觀賞性植物,有的如多肉,有的如蒼松,有的如一棵迷你小樹,還有些奇形怪狀程云見所未見。
中間那個花壇中原本枯死的小樹已被程云挖掉,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棵不足一米高的小樹。小樹枝干墨黑,樹葉則是通紅似血,亭亭如蓋,樹上結(jié)著不少同樣鮮紅的草莓大小的小果子。樹下爬滿了果苗,不知道結(jié)出的果子是什么樣子。
就連小魚池也被程云重新灌上了水,水中種著些許水草,假山上鋪著一層綠色如苔蘚般的植物,零零散散長著些如文竹般的小樹,旁邊放著兩盆微縮盆景,看起來如一座真的山一樣。
這幅場景光是看著都讓程云感覺心曠神怡!
忽然,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他轉(zhuǎn)過身,只見老法爺正站在他身后,拄著拐杖。
“您要走了嗎?”他問。
“不,我十點走。”老法爺搖頭,抬頭看了眼天空,說,“暴雨馬上就要來了,你昨天選的花卉中有不少都挺脆弱的。我怕我昨天剛把它們種下,今天它們就被暴雨給摧殘了?!?p> “所以您是上來給它們施法的?”
“不,我是上來提醒你給它們搭個棚子以避風(fēng)擋雨的?!?p> “好吧?!背淘坡柫寺柤?,也不覺得失望,他剛才就在考慮自己要怎樣保護這些珍惜而嬌嫩的植物。
老法爺挨著走到幾個花壇邊看了看植物的生長情況,最終點了點頭,說:“都還長得挺好的,只有四季樹提前在盛夏呈現(xiàn)出了秋天的形態(tài),應(yīng)該也是由于昨天晚上氣溫驟降而我又用了催生法術(shù)導(dǎo)致的?!?p> “四季樹?!背淘谱叩剿募緲溥吷希焓终铝艘活w果子:“這個可以吃吧?”
“都可以食用?!崩戏斘⑽⒁恍?,“有毒的我可不敢給你。”
“這個吃了有什么功效嗎?”程云將小果子湊近鼻子,輕輕嗅了嗅,只覺一股軟軟的馥郁芬芳撲鼻而來。有點像草莓和鳳梨的混合,但更勝一籌,在大清早聞一下仿佛一天的好心情都有了。
“功效?”
“嗯就是作用。”
“味道好?!崩戏?shù)馈?p> “額,還有呢?”程云有些尷尬。
“水分大,能解渴?!崩戏斦f著頓了頓,又接著道,“吃得多的話也能抵餓,不過這一棵樹估計只夠你吃一頓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這不是魔法世界的植物嗎?魔法世界的植物結(jié)的果子,難道就沒有什么……”程云有些為難,扯了扯嘴角才道,“比如提升資質(zhì)啊,快速補充體力、法力啊,或者在戰(zhàn)斗時扔出去可以當(dāng)做炸彈爆炸之類的特殊功能嗎?”
“沒有!”老法爺一臉漠然,“只能補充體力,因為它含有不少糖,倒是還可以補充不少微量元素,不過你也感覺不出來?!?p> “那其他結(jié)果子的植物呢?”程云還不死心的追問道。
“都一樣,只有味道、水分和營養(yǎng)的差別?!崩戏斢行o語,末了又說,“其余花卉也一樣,藥用價值對你而言幾乎不存在。除此之外的唯一作用就是觀賞性強,聞起來香,特殊能力就是可以一直開?!?p> “……”程云只覺失望無比。
“這場暴雨會持續(xù)四天,這三天你最好留心一點?!崩戏斦f著,便轉(zhuǎn)身往樓下走去,“我先下去準(zhǔn)備一些東西?!?p> “你確定它會持續(xù)四天?”程云下意識的問道,但問出口他就覺得不對了——老法爺何等神通,既然他都說了會持續(xù)四天,那肯定不會錯!
他打算過幾天出去吃一頓大餐來著,前幾天就和俞點說好了的!盡管俞點小姑娘可能沒當(dāng)回事,但他總不能把話說出口轉(zhuǎn)頭就忘不是!
然而老法爺卻搖了搖頭,抬頭望向天上:“應(yīng)該吧,反正天氣預(yù)報是這么說。”
“天氣預(yù)報……”
老法爺慢悠悠的下去了,留下程云一個人在樓頂。他站了會兒,又嘴饞的摘了兩個果子吃,才快步往樓下跑去。
碰巧,程煙也剛起床。
“衣服收了?”程煙問道,她顯然也看到了今天的天氣。
“收了?!背淘普f著,剛準(zhǔn)備走,又停下來對程煙說,“你先去前臺幫我守著,我出去買點東西,早上你想吃什么東西么,我順道看見就給你帶回來?!?p> “你出去買什么?”程煙皺起了眉。
“薄膜?!?p> “我要吃鍋魁,小北門那家?!背虩熣f道,“帶上傘?!?p> “一時半會兒也不會下!”
程云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推開門往往跑去。
沒多久,他便買了幾張薄膜回來,每張都有五六米長,還帶了幾個架子。
當(dāng)然,還有程煙的鍋魁以及所有人的早餐。
“這就是你買的薄膜?”程煙盯著他提著那一堆透明塑料膜,只見這些薄膜有薄有厚,有點像放大版的保鮮膜,很寬,被折了起來裝進塑料口袋,一般是農(nóng)村人拿來搭大棚或發(fā)秧苗的。
“嗯?!?p> “拿來干嘛的?”
眼見外面風(fēng)越來越大,越來越?jīng)鏊?,程云沒敢回答她,直接放下早餐便往樓上跑去:“早餐放桌上了,你們先吃著。吃完我還沒下來的話你就幫我守一會兒,我還有點事要忙!”
程煙點了點頭,拿起鍋魁啃起來。
前些天賓館收了很多東西,也留下了很多紙箱子,大的小的都有,拆開來鋪平了便是硬紙板。這些紙板當(dāng)然擋不住連續(xù)幾天的暴雨,但錦官市的暴雨其實也只是相對而言,遠(yuǎn)遠(yuǎn)沒有新聞中那么夸張,只要在這些紙板上裹上一層薄薄的塑料薄膜,就算不足以擋住這幾天的雨,也漏不了多少了。
程云的設(shè)想便是先在花壇邊借著護欄搭一個架子,可以用到桌子和塑料板凳,沒辦法的話再搭架子。接著再將厚點的薄膜覆蓋上去,必要的地方用上裹了薄膜的紙板,即透光,又能擋雨。
最麻煩的便是固定!非常麻煩!
錦官平原很少有大雨,但夏天暴雨時節(jié)吹的風(fēng)也不小,固定不好的話,風(fēng)一吹就散架了!
于是程云帶了許多工具,不僅有膠布、釘子,甚至還有小電鉆。
這些花卉不僅是老法爺?shù)男难?,也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程云覺得既然它們來到這個世界,總不能一兩天都活不下去。
大概二十分鐘后,一聲悶雷在頭頂敲響,貫入他耳,震動大地!
啪!
一顆豆大的雨點打在程云頭頂。
這時候他才搭好兩個架子,正在搭第三個,就算拋開中間的花壇和小魚池不談,他也至少還得忙活二十分鐘。
可自第一顆雨點打在他身上過后,雨幾乎眨眼便下大了,密密麻麻的從天上落下,打在地板上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一時間空中猶如掛著無數(shù)珠簾。
天臺地面瞬息便被打濕。
程云愣了愣,脫下了衣服,繼續(xù)忙活。
沒多久,一把傘從他背后伸了過來,給他擋住了不少雨。
程云抬頭一看,是一把黑傘。再轉(zhuǎn)過頭,只見程煙穿著一件白襯衣站在他背后,她一手撐著一把小碎花傘,小拇指還勾著一個小塑料袋,裝著一袋煎餃,另一手則舉著那把大黑傘,為他擋雨。
“你在干嘛?”程煙皺著看著他。
“搭棚子?!背淘平廾隙紥熘?,有些影響視力,于是他伸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但他頭發(fā)已經(jīng)全濕透了,發(fā)絲不斷往下滴水,很快便又將臉上打濕。
“這些花哪來的?”
“買的,昨天買的?!?p> “還挺漂亮的?!背虩熣f著,又問道,“這些是什么花?好像不常見。”
“別說了,你先幫我撐著傘吧,我估計還有十多分鐘就能搞定了?!背淘七B忙轉(zhuǎn)移話題。他知道程煙這丫頭的好奇心和求知欲都非常強,也正是這造就了她遠(yuǎn)超常人的知識儲備量,所以如果不轉(zhuǎn)移話題,而他又答不上來或敷衍以對的話,程煙大概率會想法設(shè)法的查找這些花到底是什么品種。
大概過了幾分鐘,殷女俠也撐著一把傘上來了,她眼巴巴的看著程云,道:“站長我來幫你!”
“不用了,我快完了?!?p> 為角落里的四個花壇搭上棚子,再為小魚池也隨便豎了幾塊紙板擋風(fēng)后,程云還檢查了下棚子的結(jié)實程度,又鼓搗了幾分鐘,才松了口氣,拿起工具往樓里走去。
“中間那個不搭嗎?”殷女俠問。
“那個沒關(guān)系?!背淘茊栠^老法爺了,那顆四季樹很結(jié)實,不容易被拔起或吹壞,而其他果苗也很低矮耐操,不容易受損。
“哦。”殷女俠站在樓里,好奇的將手里的傘收起,然后一按傘柄上的鍵,傘又刷的自動彈出、打開,接著她便露出‘哇好神奇好好玩’的表情。
一柄自動傘便讓她玩得不亦說乎。
“房間里打傘長不高的。”程云翻了個白眼,她弄得一地都是水。
“不用再長了,我已經(jīng)長得夠高了?!币幻孜逦宓囊笈畟b繼續(xù)玩著傘,下意識的說道,頭也沒抬。
“噗!”程煙笑了一聲,情不自禁低下頭瞥了她一眼。
殷女俠動作頓時一僵,她明顯感覺到了程煙的目光,抬頭看向程煙。
那瞬間她眼中有火花迸出!
程煙很快收回目光,將手中煎餃遞給程云,像是家長似的說:“好了,自己回房沖一下,然后把衣服給我穿上!”
頓了頓,她又嘟囔道:“真是的!光著身子像什么話!身材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