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qū)帉m大殿瞬間又靜了下來。
就連許非寒也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祁禎睿倒是毫不在意道:“你也不缺什么,別拿了?!彼幌氤猩勖麝柕那?,便制止了拓跋綻??上@么一說,也是絲毫沒給拓跋綻面子。拓跋綻僵了一刻,還是道:“多謝宰相大人的好意,可我也真是不缺什么,罷了,還是留給別人吧。”
邵明陽沖祁禎睿一深深笑,祁禎睿也沖他不失禮節(jié)地笑了笑。兩人表面雖波瀾不驚,但在暗著已經(jīng)給對方遞了好幾刀。
這兩人素來不合,連后宮嬪妃都知道,眾人皆屏息看向皇后。而皇后這廂,心中偏倚著祁禎睿,但也不敢得罪邵明陽,只能裝傻一笑,“哎,既然如此,本宮看大家都拿過東西了,那就邀大家賞賞本宮今日最愛看的一支舞----來人----”她拍兩下手,舞女樂師便上來奏樂起舞。
“喂----”祁禎樾的手在邵韻宅面前晃了晃?!靶∽孀冢吭趺瓷盗??”
邵韻宅回神,“哦”了一聲,見自己還端著酒杯,便遞給祁禎樾,“看來我爹和桓清還真是水火不容?!毙姨澁敃r沒嫁給他,不然她爹一定吐血三升,然后以死相逼。
祁禎樾喝了她遞過來的酒,并未多言。
琴瑟和鳴,舞步翩翩。祁禎睿端起酒杯走到邵明陽面前,“宰相大人輔佐父王,每日甚是操勞,來,這杯酒敬宰相大人?!?p> “九王爺言重?!鄙勖麝栆不鼐戳似畹濐?。
祁禎睿皮笑肉不笑道:“原來宰相大人搜刮了這么多的民脂民膏全用來置換了這么多的寶貝啊。佩服,佩服……”他就是要陰陽怪氣。
邵明陽也笑著道:“那王爺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逼畹濐@湫σ宦暎拔抑皇窍幽弥@些燙手罷了,良心不安?!彼埠敛槐苤M。
“哈哈哈哈……”邵明陽大笑?!笆菭C手么?可王爺每月得來的俸祿不也是民稅所得么?也沒見王爺花起來多覺燙手啊,若是王爺心懷天下,倒是也可以跟皇上說今后不要俸祿了,那老臣也是佩服。”他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
祁禎睿怒瞪著邵明陽,心中就算再氣,在此種場合也不能發(fā)作。
“那就還請王爺玩得盡興。”邵明陽剛想攆他,誰知祁禎睿道:“那么……邵將軍喜愛的那個妓女,大人就打算讓她入府?不會駁了宰相府的面子么?”
邵明陽臉色一變,“什么?九王爺說的老臣不明白?”
“哦……本以為大人知道呢,看來我是說錯話了。”他佯裝的一臉歉意,連連道歉,接著起身坐了回去。邵明陽被他一噎,就算心有不悅就不愿向他多問。
祁禎睿坐回去后一陣暗爽。其實邵楠楓并不張揚,此事也并未人知曉,是他前日去逛青樓喝酒時看到了邵楠楓的身影,他暗自遞給老鴇了一錠錢,詢問下才得知邵楠楓每月常常翻一位歌女,祁禎睿當即便明白了一二。
他稍一抬頭,看到邵韻宅雙頰微紅,想是又貪杯。心下?lián)鷳n,可邵韻宅一歪,倒到了祁禎樾身上,安心地靠著他的手臂。祁禎樾剝了葡萄喂給她,“別喝了吧?再喝真醉了?!?p> “好……不然你就要背我回去了……”邵韻宅此時真是有點微醺了,也推開酒杯不敢再喝。
“乖?!逼畹濋袑W著邵楠楓的口氣戳戳她鼓起的小臉,給她倒了杯茶。
祁禎睿握緊酒杯,卻收不了目光。
“怎么……”拓跋綻在一旁冷冷道:“怕喝多了?”她的語氣怪極了。
“我看是已經(jīng)喝多了……唉……嗯?”他回神眼神不明地看著拓跋綻。“你……什么意思?”他和拓跋綻不能說恩愛但也是相敬如賓,就算上次他處罰過拓跋綻,她也沒多言一句。后兩人也就不再提這件事。她至今還從未用這種語氣跟祁禎樾說過話。
拓跋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里面是雖是茶,可她喝出了酒的味道,“兩國和親,嫁給了王爺?shù)貌坏脤櫸易允遣粫喾旁谛纳?,可若是王爺把我當成別人的影子……就有些欺人太甚了吧。畢竟我也是人啊,不會任王爺這么擺弄?!彼淅涞乜粗畹濐!?p> 祁禎睿抿了下唇,心虛道:“說什么呢……瞎想些什么呀……”
拓跋綻看向邵韻宅,“她是字寵寵?對么?”
“啊……”祁禎睿沒想到她冰雪聰明,竟一下就能想到。“不是,我并不知道?!逼畹濐4蛩阊b傻到底。“原來七嫂字寵寵啊?!?p> “呵呵……”拓跋綻只是覺得他可笑??煽粗垌嵳瑨煸谄畹濋猩砩蟽扇擞忠桓倍鲪蹣幼樱辽俜判纳垌嵳推畹濐]有什么節(jié)外生枝的事。“你又何必不敢承認?”她小聲道。祁禎樾聽到了,但也未接話。
“哎呀------”此時慶陽突然高聲道:“今日不是來說我和楠楓哥哥的婚事么----怎么不提了?!”
她這么一喊,皇后才道:“哦,是啊……可這事兒還要宰相大人言過……”
邵明陽緩緩道:“皇后娘娘,此事倒是不急?!逼畹濐5脑捲谒闹蟹浩鹆穗鯌?yīng),他需細問一下邵楠楓?!叭咏站毐交噬弦岂{大奉樂宮后,便要上前線去排兵打仗,若是安排了婚事,保不齊郡主要獨守空房了?!?p> 慶陽倒是灑脫,“不怕,到時候我陪著上戰(zhàn)場上去!”她倒是口無遮攔。
“額……”邵明陽聽她這么說,看了眼邵楠楓。邵韻宅也看向他哥?!拔铱浚瞎次腋缫荒槨松恢档谩纳鸁o可戀的樣子啊,太扯了啦……”她看著邵楠楓一臉放空,靠在祁禎樾身上仰頭對他低聲說道。
祁禎樾邊笑邊捂著她嘴都不讓她胡說八道。
而皇后剛要開口,外頭通報道:“皇上駕到------”
別看邵韻宅經(jīng)常進宮,可見到皇上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她被祁禎樾拽起來,兩人長長的衣袖下面雙手緊握。
“吾皇萬歲------”
眾人行禮后,皇上道了句:“平身。”后便上去親自扶起了許非寒,牽著她的手,兩人一同上座?;屎罂丛谘壑?,只能坐到皇上身旁。
皇上握著許非寒的手道:“今日聽聞是為楠楓和慶陽的婚事,這可是朕親自賜的婚,還需朕來操持一下。”
邵楠楓起身,再也不想等了,上前跪下道:“皇上,恕臣失禮,臣斗膽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什么?”皇上一愣。
在場眾人皆愣住。
邵韻宅心道,這他媽要是龍顏一怒,誅九族我他媽的可虧大了。他媽的穿越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罵死我哥,什么仇什么怨連個戀愛都不讓談……
慶陽先反應(yīng)過來,幾乎是大吼道:“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對皇上,推了皇上的賜婚,我哪點配不上你----”她被當眾退婚,今后還怎么出門見人?
皇上擺擺手,讓慶陽坐下。“楠楓,為何如此???”
邵楠楓道:“皇上有所不知,如今大端國遭匈奴入侵,臣待皇上移駕大奉樂宮后,便要上前線,這一去生死未卜,恐怕郡主……”
“我說了要上前線陪你的----我才不管----”慶陽絲毫不聽。
皇上開口,“既然----哎--------”剛說了兩字,只聽“砰----”一巨響,皇上坐的椅子竟然塌了!
這下眾人嚇得齊齊跪下。
太監(jiān)連忙上去扶皇上起來。皇上臉陰的都要打雷了。這一下誰都不敢喘大氣。
“這椅子……是何人進貢來的?”皇上問道。
皇后嚇的連忙道:“回皇上,是,是宰相大人年前進貢來的鳳舞梨木椅……”
許非寒這一下心頭暗喜,她本想安撫幾句,可若是與宰相有關(guān),她還是閉口不談吧。
邵韻宅一抖,他媽的完了完了,老爹又他媽貪污生產(chǎn)這些假冒偽劣……這一下……真他媽要誅九族了么……看我這開了光的騷嘴……呸呸呸……
祁禎樾拉著握住他的手,讓她穩(wěn)了幾分神。
邵明陽這一下心里也是沒底,他當時做的時候的確是讓梨木削薄,好從中謀利,皇后身型消瘦,坐上去也不會出什么差錯。可皇上這身形坐上……塌了也不足為奇。此時他倒是也手足無措起來。
皇上此時怒瞪著邵明陽,下一刻就要降罪。
“噗嗤------”就在此刻邵韻宅此時竟笑出了聲。
在肅殺的大殿聽得格外清晰。
這一下,邵明陽嚇的頭都暈了。祁禎樾也不知她是做什么,只當她又吃多了酒,替她受過的心都有了。
皇上臉色更為難看,“七王妃么?你笑什么?很好笑么?”他近些日子才對祁禎樾稍有改觀,這下更是不滿。
邵韻宅上前跪下道:“兒臣只是覺得王爺所言極是,便情不自禁了。”
皇上問:“伏里說了什么?”
邵韻宅語氣輕悅道:“王爺方才對兒臣講,‘看到了么,這叫九五之尊,這凡間的黃梨木啊,根本斤不動呢。’父王,兒臣說的對么?”
她這么一說,連祁禎樾都暗暗贊嘆。
皇上聽后愣了愣,而后立刻眉開眼笑,“哎,壞了個椅子,也沒什么??茨銈円粋€個是做什么,倒顯得朕小氣起來了。既然如此,今日就先散了吧。楠楓跟慶陽的婚事,若楠楓再沒什么異議,就這么定了吧。啊,伏里近日若沒什么事的話,就多進宮來陪朕下下棋,你彈的琴,朕愛聽?!?p> “是……”祁禎樾應(yīng)聲,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
眾人松了口氣,無不佩服祁禎樾的睿智。
而經(jīng)方才這么一遭,邵楠楓哪里敢再惹怒他,只能硬著頭皮道:“是?!?p> 皇上走時,還不忘拉上許非寒。
看皇上走了,眾人才敢退散。
祁禎樾拉著邵韻宅道:“你可真是機靈。”他真是對邵韻宅刮目相看。
“得了得了,老娘腿都他媽的軟了……”她松了口氣,看到了她爹和哥哥在大殿外低談,“爹----哥哥----”拉著祁禎樾上去道:“哥哥,為啥你就不喜歡郡主呢?”
邵明陽試探著問道:“楠楓,你可是心有所屬了?”
邵韻宅身子靠在祁禎樾身上,感覺到祁禎樾輕咳了一聲。
邵楠楓道:“爹,我是不喜歡郡主。怎么都不喜歡的?!逼畹濋械溃骸耙?,改日我陪你再去給父王推了吧?”
“哎,老公你語氣怪怪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邵韻宅側(cè)臉過去瞇起眼看祁禎樾。
嘆了口氣,邵楠楓道:“你別逼問他了。我是心有所屬----”
“好哇------我就說你為何不愿娶我----”慶陽突然從他身后跳出?!笆钦l?!她是誰?是我認識的么?是哪家小姐?還是你看上公主?”她的聲音尖細刺耳。
邵韻宅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地道:“我來幫你喊‘呵呵呵呵……啥他媽逼的愛情不愛情的----愛你媽了逼呀----哪個他媽逼的有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