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紫葉在書案前抄經(jīng),最近老夫人一直在修道,紫葉正在幫她抄寫經(jīng)書,白天多數(shù)時間還是陪伴大小姐,只能晚上加班做這些了。
“哎呀,哎呀!”采詩上夜班回來了。
“你怎么了?采詩?”紫葉看到采詩一直在呻/吟著揉自己的膝蓋。
“死不了,關(guān)你什么事兒,抄你的經(jīng)吧!馬屁精!”采詩嘟囔著,并不領(lǐng)情,她覺得紫葉是溜須拍馬的高手,特別會討夫人和小姐的歡心,一直就看紫葉不太順眼。
對于采詩惡劣的態(tài)度,紫葉早已習(xí)以為常,她心想肯定是采詩又受了誰的氣,所以心情不好,她說話一向口無遮攔,隨性妄為,不管是府里的主子還是下人,她經(jīng)常得罪,所以她十分不招人待見,進府多年,也只是個三等的粗使丫頭,天天被人指使來指使去的,干一些粗活累活,脾氣就更不好了。
“采詩姐姐,今天惹怒了二老爺房里的齊姨娘,齊姨娘罰跪來著!這不晚飯都沒吃,才回來!”蕊心小聲地告訴紫葉。
“吃了這么多虧,她怎么就不知道學(xué)乖一點呢?”紫葉嘆息。
“采詩姐姐這脾氣也真是沒誰了,有的時候脾氣上來,連柳夫人說的話都敢頂撞!真是不要命的節(jié)奏啊!”
“真的!”紫葉笑了。
“姐姐,笑什么?”
“以前,我還真是小瞧了采詩,現(xiàn)在看來這府里的丫頭里面,就屬她最有血性,最有魄力!”紫葉贊。
“有魄力有什么用?。磕奶煲徊恍⌒?,得罪了大人物,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咱們做丫頭的,還是小心謹(jǐn)慎點兒好!”蕊心說著。
紫葉笑笑,覺得自己同屋的這兩丫頭特別有意思,一個謹(jǐn)小慎微,連走路都怕踩死一只螞蟻,另一個卻囂張炸天,柳夫人都不放在眼里,有趣。
她回頭看看,坐在自己床上,依然在揉搓自己破皮的膝蓋的采詩,從自己的首飾盒子里翻出一盒活血化瘀的藥膏丟給采詩,“這是活血化瘀的,對你的膝蓋有好處,你抹一點在膝蓋上,明天就能好很多!”
采詩瞟了一眼紫葉,看看床上那盒藥膏,完全不領(lǐng)情的問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想用一盒藥收買我嗎?”
“采詩,你想的太多了,咱們同寢也有數(shù)月,就算沒有交情,也有同寢之誼,相互照顧是應(yīng)該的!我這樣對你,并不求回報!只是大家同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我總不能當(dāng)你是個透明人吧!再說一盒藥而已,舉手之勞!如果你心里實在忌諱,可以扔掉,我已經(jīng)把它送給你,你完全可以憑你自己的喜好處置!”紫葉說完,轉(zhuǎn)頭拿起筆繼續(xù)抄經(jīng)。
采詩看著紫葉,拿起那盒藥,“不用白不用!哼!”
紫葉聽她這樣說,悄悄地笑了。
她并不討厭采詩,雖然采詩嘴巴有時候真的很毒,話說難聽,但是這樣的人沒有心機,打起交道來更容易一些。
過了幾天之后,府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件事,老夫人敬道使用的太上老君畫像,突然不翼而飛,老夫人十分驚慌,下令全府嚴(yán)查,可是沒想到,把全府上下翻了個底兒掉,卻在林紫葉的床下找到。
紫葉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白天陪伴大小姐讀書的時候,就被老夫人院里的幾個壯嬤嬤帶走了。
楊玉卿根本就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扔下先生,也跑著跟去了老夫人院兒里。
等到了老夫人的那邊,紫葉被幾個嬤嬤粗魯?shù)娜釉诘厣?,紫葉抬頭一看,老夫人氣呼呼地坐在主位之上,旁邊還站著洪氏和秦氏,下堂還有柳夫人和如錦姑姑,還有老夫人院兒里的幾個丫頭。
“你這丫頭,枉我平日那么信任你,你居然敢偷我的太上老君像,你是不是知道那是前朝名士吳道子的真跡!價值連城,所以你就起了歹心!……”老夫人很生氣,劈頭蓋臉的指責(zé)紫葉。
紫葉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眼睛里都是疑惑,聽老夫人這樣說著,依然不明白。
“你還在裝蒜???老夫人丟了寶貝,令我等嚴(yán)查,人贓并獲,這幅畫可是從你床下搜出來的!你還想抵賴不成?”蘭珠手里捧著那副畫,趾高氣揚,居高臨下的和紫葉說著。
聽她這樣一說,紫葉頓時明白了,她們這是玩栽贓嫁禍的把戲。
“請老夫人明鑒,紫葉從未做過這種事情!這畫不是我偷的!”紫葉義正言辭地替自己辯解。
“我相信她,你們一定是搞錯了!紫葉才不會偷祖母的寶貝呢!”楊玉卿趕了過來,趕緊幫紫葉說話。
“玉卿,祖母這邊自有公斷,你不要多言!”洪氏斥責(zé)楊玉卿。
“好??!你說不是你拿的,可是東西從你的床下搜出來,你作何解釋?”老夫人很生氣。
“就是,人贓并獲,證據(jù)確鑿!你居然還巧言善辯,難道是這畫,自己跑到你的床下嗎?老夫人對你那么好,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嗎?”蘭珠呵斥到,然后轉(zhuǎn)頭恭敬地對著老夫人說著:“老夫人,這種吃里扒外,私藏禍心的丫頭,您可千萬不要心軟,一定要嚴(yán)懲,還是打個半死丟出楊府去吧!”
“不行!”楊玉卿一聽就急了,趕緊攔著。
“呵呵,蘭珠姐姐倒是很心急???”紫葉并不緊張,輕輕的拉了拉與楊玉卿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后繼續(xù)說道:“好一個人贓并獲,好一個證據(jù)確鑿,就算這幅畫是從我的床下搜出來的,你又怎么證明是我藏進去的呢?可有人證看見我親手偷老夫人的畫,然后藏在自己的床下嗎?!如果你不能證明,那我完全可以懷疑這是有人栽贓陷害!”
“你要證據(jù),好?。啃√?,你上來說說,昨晚你看到了什么?”蘭珠叫了一個昨夜值夜的小丫頭。
小丫頭怯生生的走到老夫人面前,行了禮回答:“奴婢昨晚值夜,大約申時,看到紫葉姑娘,手里也不知道拿的什么東西?偷偷摸摸地從老夫人的房里走出來!...”
林紫葉一聽,猛的回頭,眼神犀利的盯著小桃,小桃打了一個哆嗦,深深地把頭埋下去了,不敢看她的眼睛。